“什麽意思?”姗姗不解,這些天她隻顧着忙自己的事,根本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麽。
陳青歡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假設你這本小說的版權費值一百元,抄襲你的電視劇播出後賺了一萬,如果告成功了,你向他們索賠百分之十,一千塊,都是少的,即使獅子大開口,要百分之五十,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他們想私了,事後找你補買版權費,你把價格從一百提高五倍成五百也可以,更别說這中間還牽扯了熊導的利益,他們還需要向買斷改編權的熊導賠錢。”
姗姗聽得一愣一愣的,總之聽明白了能找他們賠錢,“可是我找律師咨詢過,也聯系過三生的劇組,他們直接無視了我。”
“寫過律師函了嗎?”
姗姗歎道:“可能是我找的律師不靠譜,他連材料都不去收集,也沒有查證信息,就告訴我勝訴的可能性不大。”
“國内對于作品侵權這方面的法律法規不全面,如果不能一擊必殺,時間一長,原告上訴的花費可能遠超過賠償金額,而且還不一定能勝訴,所以大部分律師都不願意接這種官司。”
連陳青歡這個法學院生都這麽說,難怪對方抄起來那麽猖狂,根本不怕被告。
姗姗氣得心絞痛,訴苦道:“那就是沒辦法告了,隻能自認倒黴?” 她一想起那群人的嘴臉就怒不可遏,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寫文的人,終生花費無數心血寫作,卻連自己的作品都保護不了,被人一夜偷走,還要被倒打一耙挨罵。
“說到底他們根本看不起我,如果我是文壇大家,他們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嗎,不就仗着我無權無勢,沒錢告他們,恃強淩弱罷了。”
“這段時間過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等年後,我會給你介紹最好的律師,放心。”就算不談抄襲,這件事會影響到姚佳電視劇的收視率和口碑,陳青歡也不會坐視不理。
姗姗有些不敢相信,“你願意幫我嗎?”
“我們是朋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以前我多虧了你,現在我能幫你,自然盡力而爲,你可以看看我的微博,前兩天關于我的事應該能讓你舒心不少。”
姗姗苦笑不已,“我最近一上網就看見那些粉絲罵我,罵得我不敢上網了,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去看看,看完也好睡個好覺。青歡,謝謝你。”
“不客氣。”
“诶等等。”姗姗正打算挂電話,忽然又想起一問題,“一定要等年後嗎,年後他們的電視劇就開播了。”
“開播了才好,不開播你還拿不到多少賠償金。”陳青歡在這上面賣了個關子,沒繼續跟她解釋。
見陳青歡在陽台上吹了好半天的夜風,韋伢忍不住放下手柄出去看看她,剛打開門,遠處的天空升起一朵朵煙花,五彩斑斓的煙火與城市的燈光交相輝映,絢爛多彩。
韋伢走到她身邊,陳青歡擡眸望了望似曾相識的煙花,開口道:“進去吧,外面冷。”
蓉蓉看着二人的背影,覺得膩歪死了,翻個白眼搖着頭往樓下走去。
韋伢一進來就看見蓉蓉離開,也沒在意,對陳青歡說:“你打遊戲嗎?”
陳青歡疑惑地回答:“……不了。”直男直起來比直尺還直。
夜已深,跨年熱鬧結束,她往二樓客房的方向走去,打算洗澡睡覺,第二天早起出門。正好柯景茗讓她新年去家中拜訪,她去了可以找秦飛商量姗姗的事情。
韋伢一直跟着她下樓,走到房門口還沒離開,陳青歡回頭問道:“你是想進來嗎。”
“嗯?”韋伢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你這麽早就要睡了?”
難道不睡覺就要跟着她進房間玩嗎,“明天有事,你也早點睡,年紀輕輕的少熬夜。”
“大年初一有什麽事?”
“去拜訪一下柯伯母。威哥是給你放長假了?我記得你過年的通告不少,怎麽還能待在家裏。”
韋伢沒勁地抓了抓頭發,“反正我都推到年後去了,威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如果你走了,我明天就能開工。”
威哥當然是在忙韋總給他安排的事,原本他隻要向往常一樣把通告塞給藝人就行,可林深這個沒用的東西根本做不了陳青歡的主,陳青歡本人又眼界甚高,不好的資源不會要,簡直愁死他了。
初一清晨,傅韶華親自下廚做了幾碗湯圓,在飯桌上看着三個小孩吃,不吃完不許走。
韋伢第一個清空碗裏的湯圓,笑道:“還是家裏的湯圓最好吃。”
“就你嘴甜。”
他把碗端去廚房,出來後突然問蓉蓉道:“你等下是不是要出去?”
蓉蓉嗯了一聲,“怎麽?舍不得我走啊。”
“不是,想着讓你的車送一下青歡,她把她的司機保镖都放回家過年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蓉蓉的手裏如果是個鐵制的勺子,估計會被她捏彎,無語地吐出一口氣,低下頭懶得理他。
陳青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用了。”
“要不是威哥擔心我鬧绯聞,我就讓威哥的車送你出去了。”
傅韶華問道:“聽說你是要去拜訪秦飛,他夫人邀請你的?”
“是的,去拜訪一下柯伯母,順便有個案子想請教秦伯父。”
“什麽案子,怎麽不問我。”傅韶華賭氣似的開口。
傅招娣瞪大了眼睛,“老姐姐你肯出山了?上次老許那麽棘手的案子你都不接,我還以爲你已經不準備再出手了。”
“老許怎麽能和她相提并論。”
陳青歡趕緊回絕道:“不用了,我這是小案,秦伯父如果不接,我再找别人就行。”如果傅韶華真的替她出頭打官司,那她的身份估計又得被編的天花亂墜,連公主都沒這待遇。
韋伢剛換好衣服下樓,聽到他們讨論,心裏默默回想秦飛這個耳熟的名字,秦飛?秦柯?秦柯不就是上次病房裏見到的那個x大學長,跟青歡一起打辯論賽拿獎的那個?大年初一竟然跑到他家裏去做客,這怎麽可以!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時,陳青歡已經出門坐上了車,一溜煙兒便沒了影子。
傅韶華恨鐵不成鋼地看韋伢一眼,喃喃自語道:“傻孩子。”
秦柯家比傅韶華誇張的别墅正常多了,也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四百平平層房,秦柯打開門請陳青歡進來,兩個人都有些尴尬。
幸好陳青歡來之前在傅韶華家裏順了一瓶紅酒,不然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伯父伯母,秦柯學長,新年快樂,萬事順遂,這是新年的小見面禮。”
“秦柯,拿去放在酒櫃裏。”柯景茗不苟言笑,但絕對沒有厭惡陳青歡的意思,“上次的傷沒留下後遺症吧?如果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複查。”
“謝謝伯母,我身體完全好了。”
二人閑聊起來,秦飛完全插入不了二人的話題,隻得假裝拿東西去到秦柯旁邊,小聲問道:“這就是你那個學妹?你媽不是最讨厭纏着你的漂亮女孩嗎,怎麽還變态度了?”
說着低頭看了看秦柯手裏的紅酒,“嚯,嘯鷹,難得一見。”
秦柯無奈歎道:“爸,她是不纏着我的學妹,是跟我一起參加辯論賽的隊友,也是我們法學院的。”
“這我聽說了,我知道她還演戲,連我們傅席都對她青睐有加,可是你媽不是常說長得好看的女人沒腦子,她最讨厭這一挂的。”
“她要是沒腦子,這世上還有有腦子的人嗎。”
秦飛聽着怎麽不對味兒?“你小子,整天藏着掖着的,是不是喜歡那姑娘!”
“爸,你怎麽跟我媽一樣。”秦柯瞪他一眼,放下酒瓶回到客廳。
陳青歡和柯景茗聊了許久,柯景茗一個笑臉都沒露出來過,半晌秦飛回來,陳青歡立馬話鋒一轉,“秦伯父,其實我今天前來叨擾,不止是來拜訪二位,還是有個案子想要咨詢您。傅席說過您在侵權責任法這一塊是頂尖人物,連她都不如您,找您準沒錯。”
誰又知道傅韶華說的明明是想自己親自上陣呢。
“哦?”秦飛眉毛上挑,下意識以爲是上次的案子,“上次那個抄襲的不是已經私了了?秦柯,是不是你哪裏沒做好?”
“不是,秦柯學長做得很好。我說的是另一個事,也是抄襲的事,但是我認爲用侵權這一點比較好打。”陳青歡解釋道。
“你倒是很有想法,知道侵權比抄襲好打。”
“我這隻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柯景茗壓低眉頭瞥秦飛一眼,示意他好好說話,秦飛站起身來說:“去會議室談,秦柯,你也來。”
雖說秦飛不是輕易出手的人,但自家老婆、兒子、上司都對這個姑娘特殊對待,而且人家已經跑上門來跟他說,他也隻能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