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事了。”陳青歡當然把這個重擔交給她,“你告訴她這是我的想法,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說服她。”
她留下兩句話便跟柯隊提了自己的想法,事不宜遲,他們迅速聯系黃恒忠,對方要求陳青歡一個人去到她指定的地方,然後放他們三人安全離市,等他認爲安全了就會把胡沁扔下車,如果讓他看見警察,他不保證胡沁能身體完整地離開。
“柯隊,負責假扮的女警員已經就位。”
盡管陳青歡表達了自己的意願,柯隊再三思考還是決定讓警員涉險,陳青歡畢竟不是專業受訓過的警察,而且身份特殊,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就不止是一條人命的事,他們全隊都吃不了兜着走。也就是說,在胡沁和陳青歡之間,她心裏的天平已經偏向了陳青歡。
“伯母,犯人兇殘,他的話絕不是說說而已,如果他是我的粉絲,那他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救人質要緊。”陳青歡不想橫生枝節,整個事件算是因她而起,但凡出了人命,她肯定是群衆們首當其沖發洩的目标。
此時其他警員也贊同她的提議,“抓捕黃恒忠輕而易舉,但當下重要的是先救回人質,就算他逃出市外,我們逮捕他也隻是時間問題。”
柯隊看向一旁冷靜的陳青歡,她倒是小瞧了這個女孩的魄力,收回目光,回頭吩咐警員道:“給她裝上追蹤器。”
警方不可能再白白送一個人質過去,他們與黃恒忠商量交換人質,但對方隻答應會放過胡沁,不同意交換,并且自曝車上裝了**,說大不了同歸于盡。
沒人想到他還留了這一手,現在難辨真假,他們隻想陳青歡如果在車上的話,他應該不會輕易引爆**。
陳青歡被送到黃恒忠指定的地點,警車表面上離開,實則全都埋伏在附近,隻要犯人露出一絲破綻,他們就會即刻将他制服。
事實證明,這個黃恒忠能當上x大老師,必定不是愚笨的人,他全程沒有露面,隻通過電話讓陳青歡行動,利用胡沁當擋箭牌攔下了所有暗中蠢蠢欲動的警察,順利讓陳青歡上了車。
陳青歡打開車門時,被五花大綁的胡沁正擋在黃恒忠面前,她原本想故意耽擱時間,看有沒有突破的機會,但對方拿着灌滿藥的針管抵在胡沁脖子處,讓她無法拖延時間。
“關上車門,用手铐把自己的右手铐在這裏。”
這是陳青歡第一次見到黃恒忠本人,他的樣貌就和學校裏其他老師差不多,面容普通,卻笑得極其變态猥瑣,說話的聲音也因興奮而顫抖。
陳青歡按照他的意思照做,關上門後用手铐把自己铐在車上,見到她已經跑不掉了,黃恒忠立馬松開胡沁猛踩油門離開這裏。
胡沁被蒙着眼睛堵着嘴,身體癱軟,看樣子是被下了藥,隻能任他擺布,而且黃恒忠爲了一伸手就能結果她,綁住她的位置離挨他很近,同時也防止了狙擊手開槍。
但是,他總有停車的時候。陳青歡看清了車内的情況,現在隻等他減速停車,那就是她下手的機會。
“我已經上車了,你什麽時候放她走。”陳青歡試着動一動右手的手铐,看樣子沒辦法掙脫,車内空間又小,動起來手來很可能誤傷到胡沁,或者來不及阻止黃恒忠傷害她。
她問了許久,對方卻沒有回答她,陳青歡擡眼看去,隻見前座的黃恒忠身體抖得厲害,雙手更是不受控制,像是發病了一樣。
她還不太明白一個變态追蹤狂的心理,她是他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女神,也是他求而不得的夢,半年瘋狂的迷戀使他現在無法理智地對待她,所以他此刻渾身燥熱不止,興奮得心髒快要爆炸了一般。
陳青歡皺起眉頭,如果隻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者,她還能跟對方玩手段,可現在隻是一個瘋子,根本無法交流。
“你要帶着我去哪裏。”陳青歡再次嘗試跟他說話。
黃恒忠依舊沒有回答,車内的氣氛逐漸焦灼,胡沁逐漸恢複了些清醒,她實在忍不住,慢慢小聲嗚咽起來,哭泣聲惹得人心煩,也讓黃恒忠冷靜了下來。
沒多久,黃恒忠便不耐地一隻手離開方向盤,從座椅旁拿出一塊沾有**的手帕,死死捂住了胡沁的鼻子,直到她再次暈倒過去。
陳青歡這時隐約感覺到不妙,眼前這個瘋子根本沒有放胡沁離開的意思,他如果真的在車上安裝了**,那就說明他連自己的命都能置之度外,又怎麽會放過一個無關緊要的胡沁?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黃老師,你迫害了那麽多人,最後到底想要什麽,如果是我,我現在已經在你的車上了,你放她離開,我不會走。”
“爲什麽讓我放過她?”黃恒忠終于開口回答了她,“她經常在背地裏诋毀你,她又不是你的朋友,沒理由放過她。”
陳青歡這下明白他爲什麽要綁走胡沁,“在我眼裏,她根本不值一提,我不會爲了區區一個她浪費時間精力,她是死是活都不會讓我動搖,隻是你答應了警察,用我換她,難道我不值得換一個她嗎。”
“胡說!”她的這番話刺激到了對方,黃恒忠瞬間暴怒,猛地拍打了兩下方向盤,“那群警察都有病!讓你來換她,她配嗎,她是個什麽東西,她怎麽能跟你相提并論!這群警察瘋了,都瘋了,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選擇是錯誤的!”
……分明是他自己提出來要人的,現在換不換都是錯誤的選項。
不過陳青歡已經大概明确他的心理活動,他很謹慎,對待一個弱女子胡沁都會讓她絕無還手之力,但是卻隻簡單地讓自己把手拷上,說明在他心裏還是“愛護”着她,不願她受到傷害的。而這麽謹慎的他不搜查陳青歡身上的竊聽器或者追蹤器,說明他有絕對逼迫警察離去的手段,很有可能就是**。
再加上他後來說的這些話,她幾乎能确定他接下來會在甩掉警察後處理掉胡沁,然後帶着她遠走高飛。
那麽,在他處理胡沁之前,有什麽事能讓他不得不停車。
陳青歡曾想在他開車的時候偷襲他,但他開車的速度一直沒減下來,這個速度行駛的車如果失去控制更加危險,所以她必須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動手。
“你對陸白和秦柯下手,是想殺了他們,還是恐吓警告他們?”她一邊思考計策一邊跟他對話。
聽到這兩個名字,黃恒忠的臉色瞬間黑沉,“他們竟然糾纏你,死了也是活該。”
“不是哦,我是演員,很多事我不會在外面包括宿舍裏說,所以你的目标選錯了。”
“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他聞言歪頭皺眉。
陳青歡露出一個不忍的表情,繼續說:“他們兩個跟我都隻是朋友,我要隐藏戀情,所以沒人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誰。我很後悔沒有早點跟他們撇清關系,連累到他們了。”
黃恒忠瞬間神色大變,嘴微微張着,整個人完全愣住,他自認爲已經徹底了解了她的隐私,了解她的一切,是最關注她的人,可沒想到她竟然隐藏得這麽深,什麽狗屁戀愛,她怎麽能被人亵渎!
“那個人是誰……是誰……”
“不重要了,我已經在你的車上了。”手铐與不鏽鋼碰撞,聲音清脆,“你帶我走沒關系,隻要他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你胡說!你騙我!”黃恒忠突然大吼大叫,氣憤地扭轉方向盤,一個急轉彎讓陳青歡往右倒去,手被拉扯得生疼。
就好像幻想中的女神被拉下了神壇,她本應該高高在上,裙下臣服着一衆凡人,但她現在突然告訴他有一個男人跟她并肩而立,甚至做了他想都不願想的事,他絕對無法容忍!
警察們看着追蹤器的信号忽然折返回來,每個人都一陣詫異,立馬詢問跟蹤的警員車内情況。
“不知道車裏什麽情況,隻知道車輛突然急轉彎往回開走,車裏暫時看不出有傷亡的情況。”
“繼續跟。”
現在陳青歡已經徹底激怒了這個瘋子,她的眼睛一刻不移地關注着他剛剛拿出手帕的地方,那裏有很大可能是放着**遙控器,而現在的黃恒忠的頭腦已經被那個不存在的男人和憤怒占據,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她的舉動。
等到她确定不會發生**爆炸這種事的時候,她就準備要下手反擊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在幫她,進城的路車輛比出城時多,黃恒忠剛剛慌不擇路,無意中開進了一條堵車的路線,他看着眼前一個個紅色尾燈越來越近,才逐漸冷靜下來,這時想要立馬調頭,後面的車卻已經卡住了他的出路,于是他隻能減速,然後抓過胡沁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