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們來吃飯,再去給我做兩個下酒菜來。”大仁進屋後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完全沒發現傅韶華和平時有什麽不同。
陳青歡低着頭回到廚房,按照傅韶華的指示簡單的炒了一個花生米,又拿了一碟毛豆,再端着菜回到飯桌時三個人已經倒上酒有說有笑的開始吃飯。
傅韶華平日裏會跟大仁一起吃飯,但這種情況不便打擾男人們喝酒,她就會去廚房随便吃點東西,陳青歡也不打算跟他們起正面沖突,于是回到廚房把藏起來的好菜好肉拿出來快速解決,身體才是本錢,更何況傅韶華還懷着孕,她才不會餓着自己。
她在這邊吃,順便悄悄觀察外面的兩個男人,這時聽見外面的大仁呸了一聲,抱怨道:“怎麽炒得這麽糊,ma的,真不中用。”
另外兩個男人笑笑說:“大仁哥消消氣,她畢竟懷着孕呢,幹活兒肯定沒以前那麽利索。”
“行吧行吧,來來來,你們嘗嘗這個,别吃那個了!”
吃吃吃,遲早拌點老鼠藥把你毒死,陳青歡在心中狠毒的想,不過實際考慮的當然不是這個事。
她看出來在大仁這兒基本沒什麽事比子嗣更重要,隻要傅韶華不犯大錯,肚子裏的孩子便是她的免死金牌,大仁不會讓她出任何意外,所以同樣,但凡有點意外,這也會是其他人的索命符,想到此處,陳青歡在心底有了更詳細的計劃。
“外面那兩個男人你認識嗎?”傅韶華的記憶裏恐懼的成分太多,以至于不能讓她客觀的判斷很多事情。
“我被他們抓回來過,高一點的那個是鄰居,他抓過我三次,他家就在路邊上,隻要出去一定會經過他家,那個胖一點的我沒見過,可能是跟大仁哥一起開工的,鄰居龍哥經常會來喝酒吃飯,那個胖的是第一次來。”
陳青歡點點頭,把高點的鄰居劃分成可利用的人選,繼而問:“我記得那個鄰居有妻兒?他的妻子漂不漂亮?”
談到他的妻子,傅韶華情不自禁的湧出害怕的情緒,“其實我也是偷聽到的,他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嫌沒用便把老婆趕了出去,至于他女兒,我不是很清楚,反正我從來沒見到過他的女兒。”
“了解了。”陳青歡把空碗放到竈台上,這個鄰居簡直是天賜的最佳工具,既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她正好可以放心大膽的利用他。
“你現在懷孕差不多兩個多月,最遲一個月就留不得了,一個月以内我們要逃出去,并且打掉這個孩子。”
她說得堅定,可傅韶華卻不太敢相信,如果此刻她有雙眼睛又該開始流淚了,“你說的真的嗎,一個月以内我就能逃出去……我能離開這裏了,我真的能離開這裏了。”
陳青歡安慰她幾句,又提醒道:“你該想想逃出去之後做什麽,離開這裏隻是一切的第一步,後面的路你想怎麽走,我都會幫你。”
一句話讓傅韶華陷入沉思,她從來沒自主的想過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本應該和所有村裏的窮人一樣,一出生就跟着父母下田幹活兒,一直到嫁人,生子,換一個家庭生活,僅此而已。
她唯一的樂趣是在學堂外偷聽,當她渾身是泥腰酸腿疼的坐在牆角時,牆裏的讀書聲,幹淨整潔的學子服,光鮮亮麗的學堂是她最憧憬的地方,盡管如此,她也沒奢望過自己能踏進教室讀書,她從沒考慮過自己的人生。
陳青歡沒再跟她說話,爲了确保計劃萬無一失,她需要親自考察很多東西,光憑傅韶華的記憶實在太模糊。
于是咬咬牙嘗試去客廳跟大仁對話,“大仁哥,是不是我的菜做得不好吃讓兩個哥嫌棄了。”
大仁皺着眉瞪她一眼,冷聲道:“你今天怎麽回事,菜做的難吃就算了,還來打擾我們兄弟說話,是不是犯賤?”
“對不起大仁哥,我不是有意的!”陳青歡唯唯諾諾的模樣和傅韶華平時的樣子完全一緻,根本沒有任何破綻,“我看見院子後面長了些野菜,想着讓幾位哥能喝高興點,就想去外面摘些野菜回來重新做個小菜,大仁哥如果不需要的話當我沒說過吧。”
她語氣誠懇,而且山裏的确開始生長野菜,大仁聽了她的話并沒有生氣,但和兄弟們對視幾眼後便冷笑着趕她回廚房,“明天再去,天已經黑了看不清路,我說過你要是在外面摔了碰了我就打死你,你是不記得了?”
“對不起大仁哥,我不去了不去了。”
另外兩個男人看笑話似的端着酒樂呵,看她離去的背影說:“這娘們是不是還想往外跑,不想活了吧。”
“她哪敢啊,早被我打怕了。”
陳青歡坐回廚房的陰影裏,短短的對話讓她感覺自己摸透了大仁的性格,暴躁兇殘,疑神疑鬼,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地方,同時他這個人還異常自信,所以不會把傅韶華鎖在屋子裏,也不會不允許她出門,因爲他百分百認定她逃不掉,這個想法是整個計劃的關鍵。
第二天,陳青歡背着背簍去院子後的山上摘野菜,山上物種豐富,她以前跟着餘伯住的時候學過一點兒醫術,所以認得一些常見的草藥,很快便尋得一些有毒的草木,毒性不高,緻死是不可能的,走過一圈,她隻默默把種類記在腦子裏,并沒有采回家,反倒是摘了許多美容養顔的草木拿回去熬湯喝。
一周下來,傅韶華像是蛻了一層皮一樣,蠟黃的臉蛋逐漸白裏透紅,幹癟的皮膚慢慢充滿膠原蛋白,精氣神也十分美好,種種改變合在一起,現在的她對比起之前那個模樣已經稱得上漂亮二字,某天大仁回來看見她眼前一亮,差點想解褲腰帶用她洩洩火,最後看見她那隆起的肚子才放她一馬。
陳青歡坐在鏡子前化妝,其實就是用一些花朵的汁液簡單修飾,比如點個紅唇抹點眼尾之類的,傅韶華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如此漂亮,“神仙……”她已經無數次重複感慨這兩個字。
今天的妝是陳青歡爲了去鄰居家特意化的,她各方面都打探的差不多了,最後就差這個關鍵的工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龍哥家門口,然後捂着受傷的腿輕輕敲門。
龍哥已經好久沒去過大仁家裏喝酒,所以一開門竟然沒認出她來,還在想村裏什麽時候有這麽白淨可人的姑娘了,“你是?”
“龍哥,我是大仁哥家的傅韶華啊。”陳青歡的聲音裝得楚楚可憐,身體也微微顫抖,“龍哥,求求你幫幫我,我摘菜的時候摔了一跤,腿受傷了,要是被大仁哥知道會打死我的,求求龍哥幫幫我吧。”
邊說着,整個人已經要靠進龍哥的懷裏,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仿佛能迷惑人的心智,龍哥當即便拉她進屋,完全沒起任何疑心。
“給哥看看腿怎麽了?”龍哥拿來藥水和布條,想着給她包紮一下就行。
陳青歡淚眼朦胧淚,柔柔的問:“龍哥,可不可以叫個大夫來啊,我怕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問題。”
“村子裏哪來什麽狗屁大夫,你想看得去山下的醫院才行,再說了你這也沒出血,孩子肯定沒事,包下腿得了。”龍哥扶着陳青歡坐下,手似乎都不舍地離開她的身體。
陳青歡微微勾起嘴角,醫生在山下,那就太完美了。
随後她伸出那條受傷的腿,緩緩的俯身挽起褲腳,細長緊實的小腿看起來就漂亮,然後她用撒嬌般的聲音說:“龍哥,那隻有麻煩你幫人家包紮一下了。”
龍哥頓時渾身**,眼睛都看直了,他哪見過這麽妩媚動人的女人,村子裏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粗魯,或者就是隻會哭哭啼啼的竹竿,眼前這個撩人的姿勢簡直是他生平見過最性感的動作,可他媽一想到大仁哥隻能生生的咽口水,憋得快要吐血。
也隻有在上藥的時候才能盡情的揩油,陳青歡偶爾還會說兩句調情般的話語,最後她向龍哥道謝離開,憑龍哥看她的那個眼神,她敢保證他這幾天夜裏都睡不着覺。
龍哥的确跟她想的一樣,身體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隻不過他在送走她後轉身便進了地窖,地窖裏常年亮着一盞微弱的燈,裏面很空,因爲關着一個滿身是傷的女孩,而除了女孩,這裏就剩下一張痕迹斑駁的床。
他在樓梯口時就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那女孩聽見動靜瞳孔驟然收縮,她的模樣比最開始的傅韶華還要慘烈,空洞的眼神稱之爲人的眼睛都很勉強,她的情緒隻有恐懼,黑窟窿般的眼睛裏隻剩下呆滞和求死,嘴巴一張一合,嗓子卻早已沙啞的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