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點多,盧建國回來了,滿臉紅雲,一身酒氣,進門就撒酒瘋!他撒酒瘋的方式很奇怪,摟着盧利連親帶啃:“好兒子,你可給爸爸長臉了,好家夥,你是不知道,你舅舅和他們一說,這些人都傻了!嘿,他們還不相信呢,等明天,明天我把你的存折拿過去給他們看看,讓他們開開眼!”
盧利費力的掙紮着,終于從他懷裏逃了出來,他知道這是酒話,根本不必當真,也不理會,更不反駁,隻是嗯嗯啊啊的聽着,然後扶着他到裏屋,讓他躺好,蓋上被子,轉身走了出來。就是幾步路的功夫,盧建國鼾聲大起。
盧建國睡了個對頭覺,第二天早上7點才醒,算算時間,超過14、5個小時,睜開眼睛雙腳落地,隻覺得頭昏眼花,這是睡得太久了!“您醒了?吃點什麽嗎?”
“不,不吃了,”盧建國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小,我昨天……幾點回來的?”
“4點來鍾吧。”
“然後呢?我就睡了?”
“是的。”
盧建國點點頭,自己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可知醉得多厲害:“那,我沒發什麽酒瘋吧?”
盧利噗嗤一笑:“沒有,爸爸,您挺好的,回家就睡了。哦,爸爸,以後可别這麽喝了,咱家現在不缺錢,您要想喝好酒,随時都可以買,幹嘛逮着一頓好的,這麽玩命的喝?”
盧建國幹笑着撓撓頭:“行,我知道了。得走了,回見。”
“回見。”送走父親,盧利走出家門,他準備去舅舅家,把地窨子的事情再和他說一遍,爸爸喝成那樣,舅舅也好不到那裏去,昨天的事情可能都記不得了。他才出門,就聽見有人低聲叫他:“小小?小小?”
“李叔、張嬸兒,你們兩口子這是幹嘛呢?”
李叔和張嬸像偷雞的小賊般,向他招招手,盧利走過去,這夫妻兩個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拉進了屋,那動作的靈巧和快速,簡直和綁票差不多:“張嬸,您别拽啊?”
“小小,你坐,你坐。”張嬸笑呵呵的把他按在床沿,關切的問道:“小小,吃早點了嗎?嬸兒給你買的豆漿,又買了一套煎餅果子,加雞蛋的,你吃點、喝點?”
盧利看看放在一邊的早點,笑着搖搖頭:“張嬸兒,我吃完早點了,等一會兒還有事,您有話就說吧。”
“哎,行,”張嬸給丈夫使了個眼色,李叔說道:“小小,你說的那個房子的事情,我們兩口子還有點不明白,我想問問你,這筆錢你是……嗯,打算挨家挨戶的給,還是讓我們兩口子……給出去?”
盧利立刻明白了,這是要騎驢啊?騎驢是津門土語,也就是在中間再過一手的意思,而過一手,其中就有利益空間了。他沒想到這兩口子的腦子這麽活泛,居然想從這裏面再沾沾手?“呃,李叔,其實都可以的,你們要想代勞,就交給你們處理,錢就是這些錢,給别家多少,就看你們的能耐了。不過,我勸您别這麽幹,大家都是老鄰居,住了這麽多年了,爲了幾十幾百塊的,不值當的。以後還見不見面了?”
李叔一陣尬笑,張嬸白了丈夫一眼,皮笑肉不笑的一呲牙:“那,就是說,讓我們兩口子負責了?是這個意思吧?”
盧利一看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不再多勸,痛快點頭:“沒錯,按照我和李叔說的,年底之前搬家,一家我給3,000,你們有能耐,花100塊錢把他們請走,剩下的2,900都是你們的!”
李叔搓搓手,幹笑幾聲,又問道:“那,小小,你昨天和我說的,我們家……”
“那5,500?一樣給。”
李叔兩口子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好家夥,老盧家這個小子可真是發财了,這是多少錢啊?總數加在一起,兩萬出頭了!“那行,小小,就按照你說的,我們這兩天可就開始了?那……”
“錢是吧?這個問題不用你考慮,我回頭會把錢給俞老師,到時候你們跟她要,不過有一個條件,這件事不能讓我爸爸知道,明白嗎?還有,這件事不能讓鄰居鬧起來,要是讓我知道,有鄰居知道底細,然後罵我和我爸爸爲富不仁,坑害鄰居?李叔,張嬸,拿了我的錢,再想原封不動的退回來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李叔兩口子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盧利很能賺錢,這是胡同中都知道的,而且這個孩子手眼通天,國安的人都認識,誰敢招惹?想到後果,李叔甚至有些打退堂鼓了。倒是張嬸,把胸脯拍得啪啪響:“沒說的,小小,你放心,就算有人罵街,也由張嬸我頂雷!保證這些人的唾沫星子都不會沾上你們爺倆!”
“這就最好,咱們都是鄰居,還是好聚好散,您說呢?”
“對對對對,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盧利點點頭,不再停留,向夫妻倆告辭,走出小屋:“哎,小小,你把煎餅果子帶走啊,特意給你買的!”
“您留着自己吃吧,我還有事呢。”盧利離開李叔家,回家翻找出自己的存折,直奔李冰家,那娘倆也已經起床了,正在準備出發,一個上學,一個上班:“小小,你怎麽過來了?”
“有點事找俞老師您,小冰,等我一會兒,我送你上學去。你出去等一會兒。”
李冰不知道怎麽回事,卻乖乖的等在了外屋,盧利拿出存折遞給俞虹,“小小,這是什麽?”
“這是我的存折,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了,不過RMB十萬塊應該差不多有了,俞老師,您别擔心,是這麽回事,我想把我家現在住的小院整個買下來……”幾分鍾的時間裏,盧利把事情和俞虹說了一遍,可憐長征中學初二年級組的語文老師,硬是找不出一句話來答對,隻是瞪着一雙如同貓頭鷹似的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他!
“情況呢,就是這樣,這筆錢您回頭就取出來,嗯,先取一部分,然後放在家裏,等李叔那邊有信了,您就給他,走一家就給他3,500,走兩家就給他7,000,以此類推。當然,如果我回來之前,這件事還沒有辦成,我就接手過來,您就甭管了。行不行?”
“不行!”俞虹終于反應過來了:“小小,你這……這不是胡鬧嗎?兩萬多塊,你說花就花?怎麽也得跟建……你爸爸打個招呼吧?”
“俞老師,您就别跟我客氣了,實際上,這隻是第一步,等有一天,你和我爸爸真的在一起了,家裏的存折之類的财政大權,就得全轉移給您了,這件事隻是第一步而已。”
俞虹臉色微紅,但已經不像之前的時候,聽人提及這個話題時,那麽的手足無措了,兩個人的關系幾乎已經公開了,盧建國不是那始亂終棄的,俞虹也是認定了這個男人就是自己後半生的依靠!“可是,你爸爸……”
“我爸爸那個人您也知道,就是個書生,讓他管他也管不了,這件事和他說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礙手礙腳,處處掣肘,倒不如您和我直接弄完了,再告訴他結果。其實不但是這個事,等回頭咱們把小院拿過來,房子怎麽拾掇?是不是得裝修一下?都得由您拿主意呢!您想想,五六間房,按照您的心意,把它打造成咱們一家人的小莊園,這該有多好?”
俞虹的眼睛逐漸眯成一條線,盧利勾勒出的這副藍圖太美妙了!可不是嗎,把一個小院,打造成一家人的小莊園,這是多有成就感的事情?得種點花,弄個花圃,然後弄個葡萄架,夏天的時候,自己和建國在綠蔭下讀書,小冰在旁邊寫作業,盧利……,好吧,這個孩子暫時不考慮。唔,如果和建國再有一個寶寶……
老天,女人不允許自己再想下去了,太美好,一旦夢想破滅,自己可能會受不了的!
她低頭看看手中的存折,問道:“這個存折,回頭你爸爸要是問怎麽辦?”
“沒事,我就告訴他我帶走了,窮家富路嘛!”
俞虹點點頭,心中慨歎一聲,自己能想到的,人家孩子都想到了!“媽媽,小小,還走不走啊?我遲到了!”
“哦,走了、走了!”盧利答應着走出房間,拉起李冰的小手:“走,我帶你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