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利到文具店買了一個手電筒,白得锃亮的金屬制品,裏面能放三節一号電池,打開開關,即便是在白天也晃得人眼花缭亂,兩個小家夥拿着手電筒又回到姥姥家的小院,李冰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卻也猜出幾分,跟在他身後,走進小門。
小門裏面的一側是樓梯,角度特别陡,快有60°了,真不知道當初爲什麽會建造這麽陡峭的樓梯?是不是就是爲了不讓樓下的女孩兒輕易的下樓來?
在另外一側,則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小小,太黑了,你不會是想進去吧?”
“我不進去,就是看看……”盧利走到洞口,擰亮手電照進去,正如舅媽所說的那樣,裏面曲曲折折,光線打不進去,他咳嗽了一聲,也沒有任何回聲,這說明,裏面的水已經很深了,讓聲波傳播不進去!
地窨子不但又黑又深,更要命的是,裏面很髒很髒,這十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裏随意小便,弄得異味沖天,無法落足。
盧利心念電轉,初步有了主意,要想把這個地窨子利用起來,就得抓緊時間,最好是趁着舅舅一家人收拾小院的機會,一起動手,否則,真收拾好了,他要是再想動工,得造成多大的幹擾?“得和姥姥他們說一聲。”
“說什麽?”李冰問道:“對了,你說這個地窨子你有用,有什麽用?”
盧利笑笑,說道:“小冰,你剛才注意飯館桌上的茅台和五糧液了嗎?你知道這兩種酒賣多少錢嗎?一個是11塊多,一個是6塊多;而等到二三十年後,你知道這兩種酒能賣多少錢嗎?”
“…………”
“就拿五糧液來比較吧,現在賣6塊6,30年後,大約能賣到兩千元左右一瓶!還有,這種酒可以100%的保真,而且,以後來人的眼光來看,這都是年份酒!也不必說是全國範圍内了,就是在五糧液酒廠,生産這種酒的地方,也隻有萬分之幾的人能夠嘗到!你算算,30年的時間,這種酒能升值多少倍?”
李冰都聽傻了,“你……,小小,你……”
“其實不但是茅台和五糧液,我準備把這個地窨子弄出來,然後大批量的存酒,存各種酒!茅台、五糧液就夠了嗎?董酒、西鳳、汾酒、洋河大曲,華夏有八大名酒呢,我想着,在今年一年的時間裏,把市面上能夠收集到的各種酒都買光了它!”
“你瘋了?那得多少錢啊?”
盧利笑道:“傻丫頭,和我做的那些生意相比,這點錢算什麽?”
“可是,你也不喝酒,弄這麽多酒幹什麽?”
盧利笑呵呵的舉起手電筒,在女孩兒如花的嬌靥上晃了一下,李冰白了他一眼,“幹什麽呀?”
“小冰,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弄這些東西,都是在爲未來打算的,嗯,爲我們兩個人的未來打算!”
李冰芳心如搗,一張小臉如燃燒的紅蠟燭般,她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兩個人的未來?哎呀!女孩兒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頰,不敢再想下去了!
盧利帶着她在小院裏又參觀了一番,樓上樓下走了個遍,兩個人又回到下面,李冰在這個過程中始終不說話,像個最乖的小娃娃一般,他領着去哪就去哪,不說話,更不發問:“走吧,我們去吃飯,還有事要說呢。”
李冰依舊是不說話,坐在自行車上,又回到了川魯菜館,從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以什麽爲主打了,但這家菜館的魯菜号稱津門一絕,川菜嘛,盧利後世也吃過幾次,太一般般了。據說,食客的意見也很大,後來飯館幹脆不再賣川菜,隻是以魯菜爲主打了。
盧利他們到的時候,這邊吃得正熱鬧,茅台、五糧液哎,這些家夥可過瘾了,徹底放開了肚皮,不怕死的那麽喝,即便是爸爸和舅舅,也是喝得滿面紅光,一嘴酒味:“小小,怎麽才來?”
吳成昆一眼看見兩小,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哎,哎哎哎,都靜一靜、靜一靜!我來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外甥,盧利,小名叫小小。小小,這位是……,嗯,你也得叫舅舅,二舅。”
二舅是個非常壯的漢子,盧利認識,他是舅媽的二哥,等于是舅舅的大舅子,老天,好亂!“二舅……”
“這是三舅。”
“三舅……”四張桌子轉下來,盧利頭暈眼花,人太多了,根本記不住。李冰則用小手捂着口鼻,眼神中又無奈又厭惡:至于的嗎?喝得都沒個人模樣了!
走了一圈,吳成昆拉着外甥的手,又回到座位上:“那,小小你們都見過了,怎麽樣?誰家外甥有我外甥這麽牛逼?”
衆人一陣哄笑,盧利立刻知道,自己出錢給舅舅家解決住房的這件事,已經被他吹得四鄰皆知了;這一點倒是和爸爸一樣!“小小,……”
“舅舅,行了,咱爺倆就别說客氣話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找列爲叔叔伯伯的。”
“小小,有話就說,叔叔伯伯别的沒有,一膀子力氣卻有的是!說吧,是什麽事?”
“是這樣,我想把舅舅家的那個地窨子利用起來,把水抽幹,裏面進行幹燥處理,然後通上電,裝上燈和開關,最後,在地窨子外面給我裝個鐵門,怎麽樣,行嗎?”
飯館裏一片安靜,這些人大多有了酒,頭腦有點不清楚,“小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盧利苦笑着搖搖頭:“今天暫時先這樣吧,等回頭,回頭我和我舅舅說,然後讓我舅舅請大家幫忙吧。爸、舅舅,我和小冰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等衆人表态,拉起李冰的小手,兩個人揚長而去。
盧利和李冰在外面用過午飯,直接回家,他還得繼續趕稿呢。随着稿件的增多,他現在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但畢竟是一個人,勞累的難免的。他原來想着,是不是請國内的某些人來制作,相比泥轟人,國内的專業院校的學生,論素養、基本功、實力,絕對可以把四方堂亘這樣的家夥甩出十條街去,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無它,他在泥轟的工作室,是他整盤棋的一個環節,不是想省略就能省略的。、
好在這種日夜趕稿的日子也快結束了,隻要野添幸平那邊能接手過去,自己就隻剩下了一部《龍珠》,其他的23部,以及後面越來越多的作品,盧利打算從一開始就讓這些人弄,他隻負責繪制一個人物圖譜、設定和故事大綱即可。
可供他選擇的優質漫畫太多了,能夠賺的錢也太多了——這也是爲什麽他會開放全渠道收入給那些助手的原因。這樣一來,受到利益的吸引,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他的工作室中,能夠創作的作品也将越來越多,便形成了馬太效應。
他畫得很快,不覺時間流逝,身邊忽然伸過來一隻小手,端着一杯水:“小冰?你怎麽沒聲音?”
李冰小臉紅紅的,居然不敢看他,嗫嚅着說道:“我……怕你渴,哦,不對,我怕打擾你。”
“沒事的,我睡覺的時候得安靜,畫畫的時候沒有這方面的要求的。”盧利覺得好笑,這個丫頭今天這是怎麽了?他放下畫筆,轉過身來:“小冰,還有個事,得和你說。”
“是的?”
“你也知道,我禮拜二又得走,先去首都,然後還得去香江,這一去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所以,我剛才和你說過的那個地窨子的事情,你抽時間盯着點。”
“我?我怎麽行?我根本不懂啊?!”
“你不用懂,你隻要偶爾放學的時候,過去看看就行,錢的事情,我會給我舅舅;工程的事情,也有他找專人負責弄。你隻要看看就可以。”
“可是,爲什麽?有你舅舅和盧叔叔還不行嗎?幹嘛非得找我呢?”
“他們當然可以盯着,但你去看看,就等于是我去看,你明白這其中的區别嗎?我舅舅找的,可能都是朋友,做得好不好的,他不好說話,你則不同,你認爲不好的,就直接和他們說!别顧忌人情什麽的,簡單的說,就是讓你當個惡人!”
李冰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我才11歲,還是個女孩子,居然讓我當惡人?“你,你怎麽這樣嘛?憑什麽讓我當壞人?”
“我隻是讓你當惡人,不是當壞人。”盧利讷讷的說道:“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
看他的神色有些冷淡,李冰沒來由的害怕了:“你……你别生氣,我去還不行嗎?”
“我沒生氣,”盧利淡淡的說道:“我隻是覺得,能夠幫我的人太少了,一切都得靠我自己……”
李冰隻覺得無比心疼,他說的輕描淡寫,其中卻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委屈和辛勞?這些都是她看在眼裏的!“你,小小,你别這樣說嘛,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盧利搖搖頭,又轉過身去,拿起了畫筆。李冰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心中更加害怕了:“那個,那個,你别生我的氣,我都說了,答應你了,這還不行?”
“我沒生氣,我真的沒有生氣。”盧利笑着搖搖頭,“我隻是在想,這種隻靠我一個人打拼的情況,确實得想個辦法了。我就是有再大能耐,身邊沒有人幫襯,又能做出什麽成績來?小冰,真的,我沒生氣,你别擔心了。”
李冰皺着秀氣的眉毛,想了一下,忽然說道:“我不信,你騙我!你一定生我的氣了!除非你笑一個。”
盧利轉過身來,俊逸的臉上滿是春水般明媚的笑容:“小冰,我真的沒生氣,這下你相信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李冰像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貼近他身邊,柔聲說道:“你可不許生我的氣,最多,以後我都聽你,好嗎?”
盧利的心中勇氣一團暖流,笑道:“傻丫頭,我就是生我自己的氣,也舍不得生你的氣的,真的,我保證!你也知道,我是有多麽重視自己的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