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盧利怪叫一聲，我這後半輩子什麽也别幹了，就爲國家還債得了！“韓爺爺，您這是和我開玩笑了。好家夥，85%，咱們以700億貸款，月息1厘3計算，一個月的利息就是9，100萬，85%就是7，735萬多一點，您讓我從哪兒弄這麽多錢，而且還是每個月都得還？！”

韓富強笑了，他肯接話，就說明有的談，無非就是個讨價還價而已：“小盧，我們計算過了，你的漫畫收入，不考慮單行本，隻是說這十部漫畫的稿酬，每個月就能爲你帶來超過2，700萬日元的收入了吧？”

“您也說了，這才兩千多萬，和7千萬有多大差别？”

“别着急嘛，我老人家慢慢給你算，你在香江那邊，好像弄過一次股票，是不是？”韓富強笑呵呵的問道：“你貸款了3.94億日元，然後買股市下跌，我是不懂這些都是怎麽回事了，但我聽說，從9月24日開始，你賺了不少錢了？有多少了，能和我們這幾個老家夥說說嗎？”

“那筆錢是到12月才能交割的，現在拿不到……”盧利環視一周，一群老家夥盯着自己，這份心裏壓力真是挺大的：“扣除全部的手續費之後，我的獲利應該是在8億日元左右。”

“你們聽聽？好家夥，十個月的利息，他一轉手就出來了，你現在還和我們說，你還不起？”

“韓爺爺，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您總不會以爲我可以指這個吃飯吧？”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你還有其他的進項，對不對？你和任天堂的那個合作，據我們知道的，任天堂一次性就要轉給你10億日元，是不是？”

盧利暗暗咬牙，國家力量好強大！他的這點事，被人家翻了個底朝天！“是，但……，你們不會連這點錢也惦記吧？”

韓富強笑道：“還有，你給三菱公司的那個什麽造船的專利……”

盧利急忙打斷對方：“韓爺爺，别的事我認，這件事可真不行！”

“爲什麽？”

“這件事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更主要的是，三菱能拿出來的錢恐怕也有限，更大的可能，是和富士銀行一樣，爲我們提供一些我們需要的技術和設備。”

“嗯？”韓富強倒是一愣：“可以這樣嗎？”

“絕對可以的，我現在在等泥轟那邊的專利消息，一旦消息确定下來，我拿到分段式造船法的專利了，在下一次去泥轟的時候，可能就會和對方展開正式談判了。所以，韓爺爺，您還是别打這張牌了。”盧利說道：“弄不好，結果就和今天一樣，咱們拿不到多少外彙，反而會因爲需要的東西太多，最後又背上一大筆的外彙貸款。”

韓富強點點頭，示意那兩個記錄人員把這個消息着重記錄下來，轉過頭來，繼續笑呵呵的說道：“那好吧，暫時不考慮這個。我們接着說，我們商量過了，準備将泥轟人的家電生産線放在香江，當然，一些需要的零配件，可以在國内生産。”

盧利點點頭，忽然眼睛一轉：“不如讓KEY公司以港商的名義到内地來？”

韓富強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佯怒道：“小盧，你可是咱們的人，可不能跟香江人合起夥來坑咱們自己人啊！你缺那點免稅的錢是怎麽的？”

“那您就給我減少點比例！”

韓富強斷然拒絕！“你樂意讓KEY公司來就讓他們來，反正85%的比例，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盧利歎息一聲，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這85%的份額自己是躲不開了，既然這樣，那就趁機爲自己多要點好處吧！但不着急，慢慢來！“韓爺爺，我累了，也有點餓了，明天我再來看您，行嗎？”

韓富強哼了一聲，知道這個小家夥在找借口，我老人家等了你一天都沒說累，你累個屁！但轉念一想，給彼此留一個緩沖的時間也不是壞事，更主要的是，得商量一下下一步：“行啊，叫小王進來，讓他帶小盧去招待所。小盧，咱們明天見。”

“明天見，韓爺爺、趙爺爺……”盧利又原樣拜了一個遍，這才由王鐵生帶着，出門而去。

等兩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上，其中一個記錄員站了起來：“首長，這個孩子太不聽話了。我看，明天您就不用見他了，由我和老郭跟他談！就不信，一個11歲的孩子……”

韓富強搖搖頭，說道：“11歲的孩子怎麽了？我們11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呢？别和我說什麽爲了新中國而奮鬥的話，那是老黃曆！現在偉人提出了改革開放的方針，第一任務就是讓國家強大起來，讓全國人民富裕起來，在這一點上，這個11歲的孩子做出的貢獻，比你我加起來都大！”

記錄員挨了一通訓，立刻老實了。

韓富強說道：“我看出來了，這個孩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脾氣，雖然他已經接受了85%的份額，但想讓他真真正正的心服口服，沒有那麽容易。這樣吧，明天不見他，讓小王聯系國安那邊，先帶他回家，反正也不遠嘛，見見家裏人，在家裏呆一宿，下周一或者周二的，再讓他回來。到時候，他的心氣兒順了，再談也好談了。”

老人停頓了一下，輕哼道：“小屁孩兒，就不信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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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利對老人的安排一無所知，但等到第二天，王鐵生和王萬重聯袂而來，向他出示了開往津門的火車票，他就全明白了：真是……老奸巨猾啊！事情沒談成，卻先用上了懷柔手段，換了任何人是自己，也會覺得感動吧？

這樣一想，他甚至覺得韓富強有泥轟人血統，要不然的話，怎麽做事這麽面面俱到，這麽會替别人着想的？

“小小、小小？”

“哦，”盧利振作精神，拿過車票看看，是早上8點多一點的火車，計算一下時間，到津門是11點多，還能趕得上接李冰！哈哈，正好！他拿起夾克，快步向外走去：“王叔，快點，回頭趕不上火車啦！”

王萬重和王鐵生不知道他爲什麽忽然這麽興奮，相視一笑，追了出去。

路上無話，王鐵生把他們送到首都火車站，目送他們上了綠皮火車，揮手告别，轉身去了。

盧利在前世的時候也曾經坐過綠皮火車，但這份記憶早就模糊了，今天重新坐上，反而有些新奇，綠皮車速度慢、舒适度低都是事實，但要是短途乘坐，也有他獨有的樂趣。

首先說就是那種慢節奏給人帶來的觀光享受，打開車窗，看着外面掠過的風景，不管是上行還是下行（上下行是以首都而言），對于乘坐火車的旅客而言，都是很惬意的。要知道，這可是1982年，國内的旅遊市場根本沒有出現，即便是首都這樣的地方，專門出于旅遊目的來這裏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更不用提其他城市了。

坐在火車上，當然隻是走馬觀花的匆匆一瞥，但這就足以讓盧利這樣的孩子感覺很興奮了。

盧利前世的時候來過首都，次數非常少，還是80年代初期，好像就是在82年，盧建國所在的機械廠要到首都參加一個機械博覽會什麽的，借着這個由頭，盧建國帶他來了一趟，當時盧建國找同事借了一台海鷗135照相機，咔咔咔的一通拍，還帶着兒子去了一趟故宮。

這一次故宮之行讓盧利印象深刻，原因無他，所謂的三大殿，可以随便出入，除了太和殿中央的那個禦座不能對遊客開放之外，其他的所有地方都走遍了！和後世那種在門口橫一條鐵鏈，讓遊客站在門口往裏面看看，然後就到下一個景點去的旅遊相比，待遇何止道理計？

唔，不如帶小冰來首都玩幾天，這個丫頭還沒來過呢？！

從首都出發，豐台，廊坊、武清、河西務、楊村，而後就是津門車站了。下車的時候看看時間，10:45分。時間還有大把！“王叔，我先回家了，然後去接小丫頭，咱們回見吧。”

王萬重呸的笑罵一聲：“你到哪兒也忘不了小丫頭——去吧，明天我可能去你家，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盧利和他打過招呼，再不停留，徑直出了火車站，乘公交車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取出自行車，這個時代的自行車質量真好，一個多月沒騎了，車胎還是鼓鼓的，一點跑氣漏氣的情況都沒有，盧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騎上自行車，一溜煙的直奔長征中學，先找到了俞虹，“小小，你回來了？”

“其實沒有，臨時有點事，把我從香江弄到首都了，這不，趁這個機會回來看看……”盧利說到一半，有點說不下去了，俞虹這一身打扮，真是讓人驚豔！她不知道爲什麽，換上了在泥轟購買的那一套CHANEL套裝，整體明媚的鵝黃色，雖然不是量身剪裁的，但版型非常契合，特别是她那過于豐滿傲人的上圍，好家夥，對他這個孩子都充滿了吸引力，更不用提那些中學生了！由這麽一個老師給他們上課，不知道是享受還是折磨！

這句話不是誇張，這可不是那個除了幼稚園就找不到小姑娘的時代，信息的極度蔽塞、物質的極度匮乏，俞虹這樣的打扮，足以令她的學生——特别是男生——一節課都坐立不安！

俞虹羞赧的一笑：“那個，我下午去參加一個婚禮。”

“啊，”盧利明白了，這就難怪了：“俞老師，聽我一句勸，别去了。回頭遭恨。”

“爲什麽？”

“婚禮是一個女孩兒一生中最幸福、最高光的時刻，您……這樣登門，不是明擺着搶風頭嗎？好家夥了，到時候誰還看新娘子啊，都看您了！”盧利壞壞的笑着，“您想想，能不遭恨嗎？”

俞虹噗嗤一笑，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但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啊！“那……”

“俞老師，您要是一定要去，我給您想個辦法……”盧利細聲細氣的說着，湊到她身邊，耳語了幾句。

俞虹的眼睛又瞪得如同貓頭鷹：“行嗎？”

“怎麽不行，我向您保證，就這一身，通斃！今後您再有朋友或者同事結婚，要是不同樣來這麽一身，簡直都沒法見人了。到時候，您就可以收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