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利和豪瑟爾開了句玩笑，把剛才的話對祖賓、馬克和庫裏三個人又說了一遍，三個技術宅面面相觑，“呃，理論上應該是沒問題的，但……”

“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最大的問題在于編碼，常用漢字在3，000左右，我們如何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轉化這麽多漢字的編碼系統，這是最大的難題，如果能夠解決這個環節，其他的硬件，反倒是簡單的。”

“以數字傳呼機的原理，可行嗎？”

“不行，數字傳呼機不管是人工的還是自動的，都是隻有從0——9這十個數字，在編碼環節，要簡單得多，漢字形式的，……”

盧利忽然說道：“如果使用程序語言呢？就是0和1的組合呢？能做到嗎？”

“咦？”幾個技術宅同時一愣，便是豪瑟爾也呆住了，可不是嗎，用程序語言似乎是個思路啊！理論上來說，程序語言有着無限的組合方式，把不同的文字，以程序語言進行轉化，然後儲存進傳呼機的集成電路中，隻要接收到信号塔發送出來的同樣的信号，反應到屏幕上，是不是就可以成爲漢字了？嗯，似乎是得增加一個起到轉換作用的集成電路？

祖賓三個眼睛中放出光來，顧不得多想，就湊到豪瑟爾的辦公桌前，拿過一摞紙筆，分頭計算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馬克扔下鉛筆，喊了一聲：“這樣計算不行，得用計算機！”

“對，人工計算太費事了，我們回機房去！”然後，三個人便頭也不回的沖出辦公室去了。

豪瑟爾目瞪口呆，要不要這麽誇張啊？

看着祖賓等人離開，秦彼得也呆了一下：“這個，Jr，真的能做到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這将是一個非常非常龐大的計算過程，83年新年之前，怕是很難拿出什麽成果來。”

“還不止是這樣，”豪瑟爾插話說道，他也是搞技術出身的，不過從姨丈那裏接手公司之後，在這方面，便退居二線了：“更關鍵的是基站、發射塔和傳呼機中使用的接收電路和轉換電路，初步計算一下的話，成本可能會非常高！”

“具體的呢？你仔細說說？”

“成本主要是我剛才說的那幾條，特别是基站和發射塔，如果用人工傳呼基站，基站的建設和人員的費用，會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是計算機控制，計算機的費用也将會是大問題。”

盧利點點頭，說道：“我倒不關心發射塔的費用，我考慮過這個問題，發射塔可以放到國内進行生産，甚至安裝也可以從國内找人來進行，你們也知道，國内的人工有多便宜了？”

豪瑟爾和秦彼得相視一笑，他們沒有去過大陸，卻從新聞和一些電視中知道了相關的信息，在1982年，香江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是600——800港币，大約是150——200元RMB，但是在大陸，同樣的價錢，能雇傭3——4名工人。更主要的是，那邊的工人沒有什麽加班費之說，一天工作12、3個小時，等閑事爾！而這在香江人看來，簡直是不能想象的！

一個工人是這樣，100個呢？500個呢？從成本的角度來考慮，這幾乎就是幾何級數的遞減了！

“這個，能行嗎？”豪瑟爾怯生生的問道：“這麽大批來自大陸的工人到香江來，過關程序怎麽解決？”

盧利毫不猶豫的甩鍋：“秦大狀？”

秦彼得不是移民法律師，但這種事也難不住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真的有意進行這樣的操作的話，不宜一次性安排大批人員過關，可以想辦法分期分批的進行，另外，在香江的新界、西貢等地，也有很多偷渡過來的大陸人，如果可以的話，雇傭這些人，也是港府非常歡迎的。”

秦彼得要言不煩，盧利秒懂，截止到82年，偷渡過來的大陸人已經有數萬之衆，很多都是拖家帶口一起過來的，對港府來說，這些人都是不安定因素，要是盧利真的能夠解決這些人的生活和吃飯問題，想來他就有了和港府談判的本錢了！什麽？談什麽判？盧利還沒想好呢！

盧利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這件事分兩步進行，先是看一看祖賓他們的研發成果，嗯，如果有需要的話，向香江的大學求助也不是不可以的。至于費用問題嘛，我回國之後，會随時跟這邊保持電話聯系，到時候我想辦法。”

豪瑟爾和秦彼得同時點頭，他們也都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一旦有了産品，當然是會收獲巨大的利益，但在這之前，花費也絕對不會小！

盧利繼續說道：“數字傳呼機的專利已經過了保護期了，而文字傳呼機，似乎還沒有同類型産品出現吧？秦大狀，這件事情你幫助查一查，如果确定的話，我們就争取把專利拿在手裏，然後想辦法推出各種語言的傳呼機！左右不過是基站和發射塔的費用，早晚從這些消費者身上賺回來的。”

秦彼得噗嗤一笑：“我明白，你放心，我會跟進這件事。”

“還有就是集成電路，豪瑟爾，如果香江做不了，就找泥轟人，甚至找美國人，費用嘛，我來想辦法！但核心算法，一定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

“我明白！”豪瑟爾這會兒已經完全不把他當成一個11歲的孩子看待了，倒似乎已經接納了他是自己老闆的這個身份了。

“哦，想起來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和任天堂有協議，紅白機的制造，我們和泥轟那邊同步進行，而等到明年7月之前，暫時不能上市，一旦銷售開始，任天堂将從KEY公司購買35萬台，銷往泥轟市場，至于香江這邊的市場，則完全歸我們負責。也就是說，能發售多少，就看我們的操作了！”

豪瑟爾大吃一驚，35萬台？還沒有正式生産呢，就有35萬台被任天堂方面拿走了？“那，……，Jr，價格呢？”

“價格和泥轟持平，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通過他們的質量檢驗。怎麽樣，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絕對沒有問題！”豪瑟爾激動得臉色通紅，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你沒有問題，我有一個問題，這件事，國内可能會插手進來。”

“插手？怎麽個插手法？”

“還沒有具體的談，但我想，可能會是遊戲機的一些零配件的生産，我們可能要照顧一下國内的單位。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他們看我年紀小，總是想坑我一頭。”

秦彼得和豪瑟爾爲之莞爾，“好吧，即便國内拿過去一些，我想，問題也不會特别大，更主要的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産量還會增加，而成本卻比泥轟那邊的産品，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秦彼得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國内的人工什麽的都比香江、泥轟便宜得多，自然的，做得越多，成本越低，賺得也就越多。”

盧利說道：“現在就要看祖賓他們那邊的工作成果了——我暫時還得去富士銀行一趟，回頭再聊。”

豪瑟爾急忙站起：“Jr？”

“還有什麽事？”

豪瑟爾支支吾吾的說道：“KEY公司的員工知道換了新老闆，都很希望見見你……”

“今天就不必了，太突然了，等過幾天吧。哦，不如這樣，豪瑟爾，你安排一下，回頭我請大家吃頓飯，順便認識一下？”

“呃，人數是不是太多了？公司有近90多人呢？”

“這樣啊，那就算了。”

“…………”盧利的從善如流讓兩個家夥爲之愕然，你太雞賊的吧？聽說人多就不請了？

盧利看出來了，笑道：“豪瑟爾，我的習慣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生活上是非常節省的，不但節省我自己的，也節省别人的——你可以把這看做是吝啬，但我不在乎。反之，在該花錢的地方，我絕不會有半點摳門的地方！至于說公司的員工，我想，隻要我能夠讓他們的收入成倍的增加，少請他們吃頓飯，應該不會是什麽大問題吧？”

“好吧，我明白了。”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讓豪瑟爾說什麽？“回頭，我會把Jr的話告訴下面的人。正如你說的，隻要他們的薪水能夠成倍的增加，這又算的了什麽？”

盧利不再多呆，又去财務室和本等人打了個招呼，帶着秦彼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