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門口,俞虹正在準備晚飯,現在她要準備三個人的晚飯了,當然,盧建國不會過來,要她或者女兒給端過去。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胡同中都知道了,不過都刻意的不說破而已——盧利經常性的給大家弄來好吃的,填飽了這些人的五髒廟,可不是沒一點作用的。
看着女兒歡快的笑臉,俞虹也爲之莞爾:“小小來信了,今天高興了?”
“嗯!”
“沒出息,就是一封信而已,看把你美的?”
“樂意、樂意,管咧?”李冰閃身進屋,随即又出來了:“媽媽,說好了,您可不許偷看。”
“偷看?我至于嗎?不過是一封信而已,好稀罕嗎?”
她不稀罕,李冰卻是稀罕的,嬉笑着進屋,把信放在枕頭下,想想又覺得不保險,萬一媽媽偷看呢?算了,還是放書包裏,但到了學校,要是給老師或者同學們發現了怎麽辦?捧着盧利的來信,逐漸長大的女孩兒第一次幸福的慌亂起來。
這封信是周四寄來的,從這一周的周日開始,每一天都有一封信從香江那邊寄回來,而且除信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被随信一起寄回來。都是這邊輕易見不着的東西,巧克力、奶糖、花生、開心果、薯片,有一次,居然寄回來幾個奇異果(猕猴桃)。
可憐見的,一個胡同的人都沒見過這玩意,怎麽吃啊?有人猜到了,是不是把皮削了吃,卻又不敢嘗試,這種東西,一定很貴的,你說錯了怎麽辦?
還好,盧利在信中告知了大家,并特别提醒,有些人吃猕猴桃會過敏,因此不宜散發出去,而且即便是家裏人吃,也要注意吃完之後的反應,要是有胸悶、氣短或者身體某一個部分開始變大,就立刻去醫院。
但他沒想到,他不特别注明還好,這一說明,再也沒有人敢吃了,什麽嘛,爲一口吃的,還得去醫院挨一針,太劃不來了。不但是這些人,就是俞虹、盧建國和李冰幾個也不敢吃了。這幾個猕猴桃一直放到盧利回來,都沒有人動一下!
其他的零食,除了巧克力,都被李冰分了出去,特别是胡同中的孩子,幾乎人人有份。弄得盧利成了最早版本的‘别人家的孩子’,讓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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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利每天雷打不動的給津門寫信,然後托周元寄出去,以及附上一大堆的美食之外,就是和來自泥轟的松井國夫等人商量正經事。
松井國夫到香江了,他們是11号,星期一抵達的,同行的還有中島寬、佐佐木介和張耀元等幾個熟人,也有陌生人,是一支四個人組成的團隊,爲首的是富士銀行東京總行的一位常務,名叫柳生風泰。雙手接過對方的名片,看看他的頭銜,是富士銀行總部專門負責客戶接待的。
盧利有些奇怪,客戶接待也需要一位常務負責嗎?這個常務好不值錢啊?!當然,這隻是他心中的想法,表面上是不會有絲毫流露的。
兩個人交流了幾句,盧利不得不感歎,柳生真不愧是搞人際關系的,接人待物的談吐實在不俗,不但能夠說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更主要的是,話題總能戳到客戶癢處,他對于盧利的贊賞絕不是一味的拍馬屁,特别是他的作品,盧利不知道他是真的那麽愛看自己的漫畫,或者是有下屬專門爲他做過研究,點評得非常到位。其中赫然就有《城市獵人》的幾處微小的漏洞。
盧利沒柰何,隻有承認:“我本來想拜托《少年JUMP》方面爲我搜集一些東京的景物照或者街景照,作爲作品中的素材的,他們居然拒絕了我。理由是,漫畫中即便出現一些舛誤,也可以視作是我在創作上的特點。更主要的是,會讓一些細心的讀者了解到,那個畫出《龍珠》的家夥雖然貫了一個天才少年的名頭,也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是會犯錯的——柳生桑,您聽聽,這叫什麽理由?似乎我不在自己的作品裏犯錯,就不是人了似的!”
“哈哈哈哈!”柳生風泰和松井國夫一起大笑:“松井桑,您聽見了嗎?這樣的評論,可絕不能傳到國内去,否則的話,在那些記者的斷章取義之下,憤怒的讀者可饒不了你們!”
松井國夫聳肩攤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又引來一陣哄笑。
雙方寒暄了幾句,盧利正式向柳生風泰道謝。不管怎麽說,憑松井國夫的一通電話,香江的銀行經理就主動送錢上門,盧利要念對方的情的。這和是否痛恨這個國家無關,是最起碼的禮貌。
“不,小盧桑太客氣了,實際上,鄙行非常重視小盧桑這樣的客戶,您有任何需求,都是可以和我行提出來的。”
“謝謝您,柳生桑。”盧利謝過對方,看向松井國夫,又向他誠摯緻謝,松井國夫自然也是客氣了幾句:“小盧桑,在香江準備呆幾天?”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在9月28日去泥轟。”
“哦?”松井國夫大喜。《龍珠》的單行本的發行,已經完成了90%的工作,版面、設計、封面、内容,都已經有人在操持了,爲了這個必将在市場上掀起風暴的單行本的發行,社裏專門安排西行直帶領一個四人工作小組,随時跟進。現在唯一不在他們掌控之中的,就是盧利的行程了。而9月28日,是個周二?他怎麽選這麽個日子,還有整有零的?
“28日就能抵日?”松井國夫追問了一句:“這樣說來,無數漫畫迷很快就可以在電視裏看到小盧桑走出羽田機場的畫面了?”
“呃,你們不是想把我的行程透露出去吧?”
“爲什麽不呢?”松井國夫理所當然的說道:“就以此來作爲《龍珠》單行本發行前宣傳計劃的第一步,您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嗎?”
“這個……話題,我們等一會兒再說,好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詢問您。”
“是的?”
盧利苦笑着撓撓頭,稚嫩的臉蛋上一片羞赧:“那個,松井桑,我可能還會需要一大筆資金。”
松井國夫和柳生風泰對視一眼:“還需要?需要多少?”
“柳生桑,我想請問您,像我這樣的客戶,能夠從貴行拆借的最大金額能有多少?”
“這個,理論上是沒有上限的。畢竟,除了《少年JUMP》之外,還有《少年SUNDAY》和《少年MAGAZINE》這兩家雜志,也在連載您的作品,如果你可以将這些稿費和日後的……”
盧利不等他說完就立刻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原則上同意。由富士銀行作爲我在泥轟的作品的稿酬收入存儲銀行,怎麽樣?”
“真的可以嗎?”這一次,換了柳生風泰難掩狂喜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