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箭破空而來,衆人紛紛亮出武器,憑各自所學第一時間鎖定破空而來的箭矢。
但突然發現那箭矢并非射向人群,而是飛掠過人群頭頂沒入一道石壁之上,嗡嗡之聲過後,再沒了動靜。
南宮花翎趁着人群望之際,以極快的速度鬼魅而動,很快消失不見。
人群中有人不屑笑道:“南宮婊子口氣倒是不小,整這麽大陣勢能吓唬住誰,我看她就是心虛,自知收不了場便給自己找台階下,不然……”
就在這時,周姓老頭突然喝道:“速度,馬上,都回馬車上去,那箭有問題。”
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同尋常,所以,很多人依然還站在原地遠遠的看着四周的石壁那些手持弓弩的黑衣人,同時也在尋着出去的地方,隻有少數人覺得那老頭應該發現了什麽,快速鑽進了馬車。
周姓老頭喊完之後并沒有閑着,招手示意那十幾個精壯漢子時刻注意動靜,那十幾人毫不遲疑,紛紛彎腰摸向馬車地闆下,各自抽出了亮閃閃的兵刃,刀、槍、斧、鞭,但沒有劍,或許是以他們的體格不屑用用小巧的劍,或許還有其他原因,總之這些人看着笨拙,一旦兵刃在手,馬上生龍活虎起來,十幾道明亮的目光分不同方向看向石壁之上。
周姓老頭瞪了眼那群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将至的無極宮弟子,他剛要呵斥,就聽頭頂之上傳出一陣陣碎石滾落的動靜,頃刻間碎石如雨點般滾落而下,直到這時,這些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可怕,争搶着向馬車沖去,但車門就一人多寬,想要全部湧進去顯然很難,就在原地還留下幾十名弟子正在焦急等待時,火光突然閃耀起來,忽明忽暗閃的人眼花缭亂。
有人扯開嗓子罵道:“媽的,什麽情況?”
有人吃驚喊道:“大活快看,那是蝙蝠還是……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人群透過車窗望向外面,就見翼展足有三尺寬的黑色蝙蝠自山石見飛出,尋着火把光亮飛了過去,這四周的石壁俨然就是這巨大蝙蝠的老巢,源源不斷的飛出,頃刻間遮蔽了山谷上空,猶如一片黑雲一般,眨眼之間,大半的火把已經被黑壓壓的蝙蝠群撲滅,然而源源不斷的蝙蝠不知道自哪裏還在往外飛出。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蝙蝠沒頭沒腦的在山谷間沖撞,它們似乎專門找熱乎的東西,幾息之後,所剩的火把已經不足以照亮山谷。
忽然間,有人透過車窗喊話周姓老頭:“老丈,現在怎麽辦,這麽多蝙蝠會不會一會攻擊咱們。”
周姓老頭沒有理會車廂内的動靜,他快速示意一名精壯青年去沖撞那道吊門
,精壯青年僅僅說了聲我試試,便化作一道黑影向吊門沖去,離着石門丈許遠處直接起跳,在空中轉身以後背撞向吊門,随着如山崩似的一聲巨大動靜,精壯青年被反彈了回來,吊門連晃動的迹象都沒有。
周姓老頭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沒有再命人做無用功,他一邊讓車内的人放下所有簾布,一邊說道:“據老夫所知,這裏應該就是玉須山的黑蝠嶺了,之前聽說過,但一直沒有見識過。這些畜生是專門有人負責飼養,以人畜肉腐肉爲食,早已經具備了攻擊人的本能,又常年躲在陰暗的山洞之内,隻要感受到熱的東西就會撲過來,隻要他們的血液沾在身上,會以極快的速度滲透入體内,應該會很難受吧,孩子們有誰不信可以出去試試。”
不管真假,這些黑蝙蝠看着就夠惡心人了,車上的衆人聽得頭上直冒涼氣,紛紛擠在車廂角落,随便用東西将身體蓋的嚴嚴實實的。
就在這時,最後的幾支火把也被撲滅了,整個山谷變作黑暗一團。似乎這南宮花翎有意要将衆人送人蝙蝠的腹中,所以之前那些弓弩手在她消失後不久也悄悄撤離了這裏,一時間山谷内隻剩下黑蝙蝠翅膀煽動的聲音,呼呼作響,所過之處飛沙走石,雜草亂舞。
衆人蜷縮在車廂内聽的真切,沒了火光的吸引,那些黑蝙蝠肆意的在山谷中盤旋,很快感知到了馬匹和人的氣息,眨眼睛卷着一股黑風向谷底飛了過來。
就在衆人看不見的車廂外,周姓老頭随意的揮動馬鞭,像趕蒼蠅一般,将試圖撲過來的黑蝙蝠擊飛,受到攻擊的蝙蝠頃刻間變作石頭一樣的東西直線飛出撞向同類,直接在蝙蝠群中穿出一個空洞。
那些精壯漢子雖然沒有周姓老者的能耐,但也面不改色的揮動着手中的武器,武器揮出的軌迹密不透風将整列馬車包裹在内,幾乎就是幾息的時間,馬車四周落滿了蝙蝠的碎屍,具是一擊斃命,碎屍體流出的黏稠血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将地下的沙石腐蝕變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廂外面的動靜愈演愈烈,衆人雖然看不到,但卻能聽到那些滲人的擊打聲,骨頭碎裂聲,臨死前刺耳的吱吱聲,可謂聲聲入耳,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擔心車外幾人的安全,雖然那老頭看起來不招人喜歡,那幾個青年也一天闆着臉像讨賬似的,但這幾人一旦出事,他們又能好到哪去,遠不說此去大良國還遙遙無期,就眼下這山谷高不可攀。
車廂内基本是一群沒有涉及過江湖的人,此時不免胡思亂想,甚至有人已經出現了低沉的情緒,一個勁的罵娘。
霍海爲了穩
定人心,便清了清嗓子沖着車外低聲喊道:“老丈,要不讓我試試,你可以騰出手找出路。”
周姓老頭似乎一點都不領情,冷嘲熱諷笑道:“這孩子會說話,明明是擔心我們幾個體力不支,被蝙蝠啄瞎了眼,用不着你擔心,小子你還是留着這份心,祈禱那兩個家夥别被哪黑心丫頭算計了就是。”
周姓老頭一句話提醒了衆人,忽然間,不知哪個車廂有人焦急說道:“好像……箫劍生和仟羽師姐去追南宮花翎去了。”
“仟羽師姐她……難怪剛才沒有看到她人,原來……”
“仟羽師姐和箫劍生在一起,應該不會出現什麽事吧?”
車廂内頓時出現了各種不安的猜測聲。
周姓老頭忽然冷笑道:“老夫現在可是分身乏力,也隻能但願如此了,希望玉須山的正主不會爲難兩個晚輩。”
車廂内安靜了片刻,開始有人提議派人出去尋找箫劍生和石仟羽,隻是派誰出去一時間不好抉擇,畢竟山谷外面全是陡峭山崖,敵人又在暗處,随時都有被暗算的可能,所以,議論聲漸漸如泥牛入海沒了動靜。
就在這時,有人沖出了車廂,接着又是一個罵罵咧咧的高大的身影,艱難的擠出車門,就在衆人長籲短歎直接,楚楓冷哼一聲,身影飛速掠出車廂沖天而起,手中長劍舞出一片空間,突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
此時的箫劍生和石仟羽完全聽不到來自同伴的聲音,他們兩人更不知道身在何處,隻能被動的跟着不遠處那個腳步聲往前追趕。
其實至南宮花翎撕掉臉色黑紗的那刻起,箫劍生已經注意到了他反應,他對南宮花翎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和陳申平遊曆的那段時間,當初南宮花翎無助的眼神讓他記憶深刻,除此還有那具衣不遮體的酮體,至今想起來都感覺臉紅心跳厲害,隻是今日偶遇,那女子俨然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這讓他有些失望,遠遠不是當初他救下的那個柔弱女子。
所以,南宮花翎乘機逃走的那刻起,他便遠遠的尾随了出去,結果,石仟羽似陰魂不散一般也跟了過來。
箫劍生又摸黑追了一程,追到一處山洞前,發現動靜突然斷了,山洞内漆黑一片,似乎裏面也寬敞的厲害,箫劍生猶豫了一下,緩緩伸手摸向背後的虬龍鈍劍。
突然間,洞内有人冷笑道:“其實,你不應該追來,和他們待在一起或許還有一絲活路。”
與此同時,山洞内正有一個龐然大物剛剛蘇醒,突然睜開了拳頭大的眼睛,透着幽綠陰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