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隐谷瀑布邊,箫劍生将從藏帶出來的書用衣服包裹好,眼睛看着飛流直下,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石仟羽的身影,玲珑的身段,飽滿的胸脯,令人讨厭不起來的驕傲。
不知什麽時候,秦墨染已經站到了身後,很不客氣說道:“小家夥思春呢,看上哪家姑娘了,大師姐給你把把關。”
箫劍生激靈一下,感覺臉上異常的滾燙,快速的轉身看向大師姐,小聲道:“有兩位漂亮的師姐就夠了,師弟可沒那門子心思。”
秦墨染啧啧道:“師姐是師姐,姑娘是姑娘,不能混爲一談,再說了有也無妨,修行和女人各不耽誤,說不定還……”
箫劍生詫異的看着秦墨染,感覺今日的大師姐有些太那個了,他趕緊轉移話題道:“今日在藏遇到一個人,貌似對黑暗角域了解的要比書上的還多,還說問我願意聽不,師姐覺得奇怪不?”
秦墨染平靜道:“沒什麽好奇怪的,無極宮本來就是集天下英才于一窩,什麽樣的人都有,這些人中各自的家底和底蘊自然也不一樣,說不定真讓你遇到了,讓你提前了解黑暗角域是師傅和陳申平教習的意思,所以這事你自己決定便是。”
箫劍生點了點,沒再說話,緩緩的抽出了虬龍鈍劍,恰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笛聲,聲聲入耳,婉轉而凄美,引得箫劍生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
秦墨染歎息道:“剛剛有書信過來,你三師兄勾天成位于大良國所在的家族出了點事,所在的家族受到不明身份的人潛入,一夜之間死傷幾十人,正在借着笛聲消愁呢。”
箫劍生氣憤道:“是什麽人下的手,書信上沒有說明?”
秦墨染搖頭道:“暫時沒有,但我猜這事和周陵有關,你三師兄所在家族乃陣法世家,在那一帶名望極高,最早之前花九天曾經找上門學藝,結果被拒在門外,後來周陵也光顧過幾次,也是奔着陣法而去,江湖傳聞,周陵一直渴求各種奇招秒式,尤其是陣法,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幹的,而且有人曾在出事的前一天看到過他徘徊在勾家門外。”
秦墨染捋了下被微風蕩起的發絲,繼續說道:“有一件事你應該先知道,這黑暗角域的真正主人便是那位還沒有出世的靈主,據柳慕白回傳給師傅的信說,這位靈主很可能和無極仙翁同處一個年代,當年無極仙翁沒能挨過心靈上的孤寂選擇了坐化,靈主的真身也在那個洪荒末法時代毀去了,如今萬年之後她正在蘇醒,按照柳慕白信中所說,他猜疑這靈主前世的真身正是葬山河圖中的女子,如今靈主蘇醒之後要做的第一件有可能就是積蓄念靈尋找适合她的人,江湖傳聞如今靈主的法身已經多達幾十尊遍布全世界,上一次師傅
遠遊去了鬼柔,已經發現了黑暗角域蠢蠢欲動的痕迹,所以,這次師傅出門應該也是爲了黑暗角域一事。”
“你還記得殺死的花九天不,他便是靈主法身選中的人,可惜,那靈主也有走眼的時候,竟然選中了一個采花大盜。”
箫劍生認真的聽完,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師傅是不是懷疑周陵也和靈主的法身有關?”
秦墨染皺眉點了點頭道:“有可能,不然他沒那膽子鬧到你三師兄家。”
箫劍生徹底陷入了沉思,如今距離上次洪荒末法無數年過去了,但那位靈主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蘇醒,他隐隐覺得這些事和他身上的氣運有關,古語有雲紫運降天下亂,不然就太巧合了。
片刻後箫劍生說道:“這樣一來,那傳聞中的靈主似乎對學習陣法極爲感興趣,既然大良國以陣法、機械、鑄造而聞名于世,想必日後會是靈主惦記的地方,如此一來,那裏的平民百姓可就不好過了。”
秦墨染緩緩道:“不好說,也有可能是在尋求破解之法,天下之事向來都有克制一說,或許陣法便是靈主法身最大的克星,所以小師弟在閑暇之餘也應該了解一下才是。”
箫劍生似乎記起了一事,笑着道:“師姐說的是,可惜三師兄接下來估計要爲家族事奔波了,不然,我正好有一事請教。”
似乎覺得今天聊的夠多了,秦墨染白了眼箫劍生,說道:“繼續吧,日後事日後再定奪。”
箫劍生乖乖的将身上的衣服脫了,全身隻剩一條短褲。
胧月走之前,曾給他疏通過經絡,而且那種疏通并不是簡單的調理和疏導,而是需要多日的以精純的元陽之氣灌輸清理,将他體内那些污垢盡數排除掉,所以這種艱巨的任務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秦墨染身上,至于大師兄奕平生,師傅作了更重要的安排。
箫劍生随意的在水潭邊的草叢裏坐好,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開始輕呼輕吸。
秦墨染瞅了一眼小師弟的背後,擡起的手在半道猶豫了一下。
盡管這樣的手法已經進行了多日,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畢竟眼前這具清瘦的身體是男兒身,哪怕他是自己的小師弟也不例外,二十幾年的光陰,她何曾這麽近的距離接觸過男人的身體,就眼前這個小混蛋讓她又恨又愛的,光不溜秋的戲水神龍湖是她第一個發現的,被許相依追殺又是她出手救下的,然後那次更是光不溜秋的找到她借衣服,一件件數過來,秦墨染每次在動手之前心裏總有那麽一絲異樣。
遠處笛聲悠悠催人寒,但箫劍生完全心不在焉,他的心砰砰砰跳的厲害,尤其是剛才還在回想石仟羽,現在大師姐就在身後,大師姐不管論什麽
絕對在那個驕傲的丫頭之上。
秦墨染定了定神,柔綿雙手突然拍在箫劍生後背幾處大穴之上,箫劍生登時感覺頭重腳輕,雙眼直冒火花,刹那間,一道至純的熱氣注入他體内,繞着他全身流轉不停,甚至那氣海内的氣旋在這一時間忽然漲大了數分,既是以外力強行通經絡,疼痛自不必說,但爲了所謂的強大,他隻能咬牙挺住。
箫劍生死死的皺了下眉頭,貌似,今天大師姐有些手法重啊。
幾息之後,秦墨染換單掌曲線而動,凸起的中指像遊動的魚兒一樣在他後背上循環折返,遇穴點穴,遇到凝滞的氣化氣,一陣陣說不出的感覺襲來,箫劍生感覺整個人如在火中灼燒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秦墨染氣喘如蘭道:“轉身,不許睜眼啊。”
箫劍生猶豫一下原地轉身,雙目閉的更緊了一些,眼前墨黑一團如深夜一般,耳邊唯有大師姐粗重的喘息,鼻端清香悠悠,猛然間,大師姐雙掌疊加拍來,箫劍生隻感覺膻中位置好像塌陷了一般,比當日完顔慶射他一劍還要來的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箫劍生感覺大師姐已經收手,然而,當他睜開的時候,忽然觸到了大師姐淩厲的眼神,此時的秦墨染渾身也已經濕透,身上的汗水隻比他多不比他少,紗衣已經扔在了草叢中,單薄如蟬衣的衣衫緊緊的裹着身體……
箫劍生沒等秦墨染呵斥,乖乖的又閉上了眼睛。
秦墨染不悅道:“再不聽話就讓你和黃放翁老祖一個後果,所以最好乖乖的閉好眼睛,越到最後,時間越長,其他師弟可沒有你這樣的待遇,都怨師傅了,這種苦差事……”
霧隐谷已經接近黃昏,秦墨染也已經離去,三師兄的笛聲可能也已口幹舌燥。
箫劍生美美的在瀑布地下沖了個涼水澡,頓感渾身舒坦無比。
按照師傅臨走前的交代,起劍之前先提氣,所以便根據他的體質傳授了一套五相龍虎拳,五相龍虎拳名字初聽有些俗氣,然而如果勢大力沉之人修煉,絕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世上修行龍虎拳者不計其數,然而這套集道門和佛門兩種意志精髓的五相龍虎拳卻是另辟蹊徑,很是講求柔中帶剛,修行之大成之時可開山裂地。
隻是讓箫劍生有些悶悶不樂的是,如今這套拳法已經修習數日,但總感覺不得要領,剛柔兩種意志他一直柔不起來。
猛然間,箫劍生對着那瀑布便是剛猛的一拳,瀑布之水激水丈許,依然是長流不息,并沒有師傅說的那種停凝的狀态,箫劍生又出幾拳,覺得不滿意便提起了虬龍長劍,一劍掃向白色練帶,本該源源不斷的水聲,出現了暫時的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