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雲浮宮外某處石坪上熱鬧非凡,伴随着四周綠葉間陣陣悅耳的蟲鳴鳥叫,華堂春一臉嚴肅行至老妪面前,行三叩九拜之禮,禮畢,一盞清茶舉過頭頂奉上,聲音顫顫的說道:“徒兒僅以一杯清茶祈宏願,一願我師壽與天齊,二願我師功高至偉,三願我師早日抵達通玄境。”
傳聞修行有九重境界,然而世人至八境通玄已是極限,至于那第九境隻是個傳說罷了,即便是第八境,放眼當今天下也是稀缺的緊,滿打滿算就哪十幾位,大多是些隐姓埋名的老怪物。
聽聞此言,老妪目光遽然精彩起來,雙手緩緩前伸接過華堂春頭頂上方的白玉茶盞,先是輕笑一聲,然後輕啄一口茗茶,細細的回味着那茶香入喉,幾息後平靜道:“今日收你爲徒,爲師甚是欣慰,俗話說一日爲師,便終身爲父,從今日起,爲師将悉心指引你,願徒兒早日在衆生中脫穎而出,早日問鼎天道,将來爲我無極宮建功立業。”
老妪自懷中取出一荷葉狀碧綠色精巧盒子,贈與華堂春。
“這七顆九清丹是爲師當年一位道門中故交所贈,可清理掉體内的污垢之物,精純元陽之氣,可爲将來沖擊合五境大圓滿助你一臂之力,算是爲師的一點心意。”
聽聞是九清丹後,華堂春心頭微微一震,雙手顫抖接過,再次叩首拜謝。
此時,周圍無數雙眼睛看着華堂春手裏的精巧盒子,心思潮湧,夢想着這一幕何時才能降臨自己身上,然而,他們也知道無極宮像他們這樣的弟子何其多,又有幾人能得到幾大長老的青睐,他們隻能眼熱的看着熱鬧,和華堂春拉拉關系而已。
老妪緩緩起身離座,雙眼掃過全場,臉色蕩漾如春風拂面,曾經多數時間在閉關之中度過,鮮少出現在晚輩之間,大把的年華付之了歲月,今日能同時見到這麽多無極宮後輩,心情自然也好,尤其是聽聞大長老一番言詞,再加上霍海和許家許相依的舉薦,對華堂春是越看越覺得順眼,冥冥之中,已經決定将畢生所學相傳。
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後,老妪目光灼灼的看了眼華堂春,起身離去,場間一下活絡起來,各種議論,各種攀談,各種拉攏。
華堂春今日心情極好,笑容滿面的享受着别人羨慕的眼光。
就在這時,一個臉色黝黑的精壯少年走上前去,将手中一幅卷軸交于華堂春,抱拳說道:“今日華師弟攀上高
枝今非昔比了,李某想來想去隻有祖輩相傳下來的一套拳譜才配得上師弟的身份,還望師弟不嫌棄。”
華堂春抱拳施禮輕笑道:“李師兄客氣了,當日圍剿那逆賊,李師兄的表現讓華某很是滿意,還望以後能精誠合作。”
黝黑少年頓時喜出望外,滿意的退至一旁。
接下來,一個操着古怪口音的青年男子走出人群,雙手恭恭敬敬将一狹長劍盒奉上,小聲說道:“聽聞華師弟與霍海交情頗深,不知可否在閑暇至于幫蔺某引薦一二?”
華堂春目光微眯投向青年男子手中的劍盒,笑道:“好說,好說,華某一定将話帶到。”
接下來,兩人一番低聲交談,惹得身後那些等待之人很是不悅。不過也不敢太過聲張,畢竟眼前這青年可是來自天道院,出手便是以劍相贈,從哪劍盒的包裝上看,定不是凡物。
青年男子終于退去,後面人接着頂上,将自己細心挑選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小心送交到華堂春手裏,還要看華堂春的臉色,如此這般才感覺完成了平生一件大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華堂春身邊堆積起來的各種禮品已經如小山般,但依然還有人沒有借機與華堂春攀談上,顯得心急如焚。
“今日華老弟大喜,霍某有事姗姗來遲……”
随着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場間衆人紛紛尋着聲音看去,當看清那插着雙袖的少年長相時,具是睜大了眼睛,尤其是剛才那青年男子,更是不顧身份将周圍的人擠得東倒西歪,眼神炙熱如火的看着霍海。
華堂春三步并作兩步迎着霍海走了過去,并沒有因爲霍海的空手而來表現出一絲失落,反而笑的越來越盛,一邊笑一邊抱拳說道:“聽聞霍師兄即将閉關沖擊合五境大圓滿,這事可屬實?”
霍海故作神秘一笑,歎息道:“至那件事後,如今師傅嚴加看管,再難有清閑日子,至于閉關一事估計的要往後推遲了。”
華堂春吃驚道:“有什麽事比的上霍兄沖擊合五境不成?”
霍海拍了拍華堂春肩頭,一臉的天機不可洩露。
如今的霍海越發顯得朝氣蓬勃,舉止之間都透着一股别樣的英姿,自打拜在大長老門下,外界的傳說也是越來越多,隐隐之中已經将他推至了當年許相依的高度,當然,很多人都清楚,也就是半年前那件事奠定了今日霍海的基礎,但羨慕
歸羨慕,不是誰都敢一劍削掉四長老的胡子,不是誰都敢去得罪宮主胧月的徒弟。
就在無數雙眼睛靜靜的盯着霍海和華堂春的時候,一個很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衆人轉身望去,隻見遠處一個身着學院服的少年面帶微笑走來,背後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長劍,雙手托舉着一個似乎很重的包裹。
華堂春和霍海聞聲齊齊望去,不知什麽時候起,兩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華堂春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的佩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準備。
随着少年越走越近,場間越來越多的人轉過了頭,當看清少年那張臉後,具是大吃一驚,紛紛向後退去,各種議論聲炸開。
“見鬼,這箫劍生竟然沒有死?”
“不可能啊,當日我親眼看着他中了四長老一掌……”
“既是如此,今天這厮定時沒按好心,我等還需随時留意。”
……
箫劍生筆直走來,對于人群的議論聲充耳不聞,目光平靜清澈如一彎湖水,他先看了看四周黑壓壓的人頭,目光一掃而過,然後才看向霍海和華堂春兩人,最後将目光停留在華堂春的臉上。
箫劍生平靜道:“聽聞今日華公子拜師,箫某深感激動夜不能寐,故備此薄禮前來祝賀,禮輕人意重,望笑納。”
箫劍生鄭重其事的将包裹放在衆多禮品的最上面,然後不動聲色的轉身看着華堂春的鼻子輕笑兩聲。
華堂春目色陰冷的看了箫劍生一眼,随即一劍挑開了很是顯眼的包裹,待那碎布散開,忽然間有嗡嗡聲起,眨眼睛無數隻金黃色的大黃蜂沖向周圍的人群,雖然這些人個個都是修行者,但奈何聚在一起不便于躲避,大黃蜂的數量也實在是多,還是有不少人被紮了個滿頭包,隻待人群各施手段将飛舞的大黃蜂紛紛震落在地,箫劍生才看着華堂春笑道:“華公子,你捅了馬蜂窩了。”
華堂春登時間怒不可言,舉劍剛要發作,就見霍海沖他壓了壓手,示意他先推至一旁,霍海再揮手将圍觀的人驅至兩側,迎着箫劍生走了幾步,然後讪笑道:“不得不承認你的命很大,不過按照霍某猜想,你現在應該躲起來才對,爲何還敢大張旗鼓的出現,莫非是着急着求死?”
箫劍生忽然看着霍海冷笑道:“非也,今日雖說是華公子的大喜日子,箫某猜到霍兄定會親臨,故也準備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