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源郎并沒有急着理會霍海,或許是覺得壓根就沒有理會的必要,大大方方的轉身沖着高有才輕笑着說道:“今天這件事可能不會善了,如果你怕了就将箫劍生交給我,自己離開,我向源郎不會怪你的。”
高有才收起了平時嬉笑嘴臉,騰出一隻手拍着胸脯,一臉嚴肅道:“我高有才自打娘胎裏出來就不知道怕是何物,就那幾個炸毛狗本胖子還不放在眼裏呢,今天劍哥的事就是我高有才的事,有本事讓他們踩着我高有才的身體過去。”
“很好!”向源郎長話短說,拍了拍高有才的肩膀頭,兩人一前一後迎着霍海等人走了過去。
向源郎,這位西荒向家的二少爺始終保持臉色平平,你很難從他那張俊俏的臉上看出他此刻的心境,仿佛就是一隻溫順到了極點的貓,但在場的諸人都知道,那是這隻貓還沒有露出鋒利的爪子,所以大部分人不敢輕易的站出來擋住向源郎和高有才的去路,甚至都不敢擡起頭和他對視。
此時,已經有人将昏厥過去的完顔慶擡離了青石坪,帶着他那條斷臂快速的向醫館沖去,争取最佳的治療時間,防止以後留下病根。
今天箫劍生和完顔慶一場惡戰,看似完顔慶傷的挺重,其實都是外傷,斷臂雖然不可能重生,然而隻要斷掉的臂還在,是可以續接的,所以真正傷重的還要數箫劍生,要知道對于修行者來說内傷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治療不及時很可能這輩子都别想着修爲精進,甚至還可能倒跌,最嚴重這個人從此就變成了行屍走肉般的廢人。
所以,霍海在看過彼此的傷情之後,心裏也算有了數,暗暗的覺得完顔慶值得以後交往,再反觀箫劍生現在還人事不省,應該受了很重的内傷,如此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逃出他的預料,接下來隻要啃下向源郎這塊硬骨頭,便大事告成。
霍海目色深沉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向源郎和高有才,他忽然看到了屬于完顔慶的佩劍,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意味深長的和華堂春、殷洪烈對視了一眼。
眼看着向源郎直線走來,沒有一點避讓的意思,三聖宮上空前後趕來的七道禦劍身影直接自高空飄下,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向源郎和高有才兩側,他們都是來自天道院的天才,屬于無極宮核心弟子,此時個個英姿飒爽,目光逼視這向源郎。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留着濃密胡子的青年看着向源郎,冷冷說道:“聽說過你,這次大考出類拔萃,不出二年無極宮天道院便有你的一席之地,前途無量,犯不着爲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如此行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向源郎臉色平靜道:“謝謝這位師兄提醒,但有些事可爲,爲之就不後悔。
身材高大青年一臉不悅,就是這時,華堂春走過去貼近身材高大青年抱拳,低聲說道:“俞況師兄,這位便是名震西荒的向家二少爺……”
華堂春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能看到他臉上精彩的表情。
叫俞況的青年了然點頭,看着向源郎正色道:“有意思,向家二少爺肯爲一個重罪逃犯出頭,這事若傳出去不知道向家會作何想法。”
“如今西荒四大家族,已經有兩家風頭不顯,隻有許、向兩家如日中天,不僅産業做的好,官場也是風生水起,恰恰兩家的後背翹楚又都在無極宮,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什麽山什麽虎?”
“哈哈……”
對于這些天道院的聲音,向源郎輕笑一聲應之,未做過多的理睬,繼續往前走去。
早已對向源郎懷恨在心華堂春疾走幾步,一臉高高在上,直接攔在向源郎和高有才身前,冷冷說道:“向源郎……”
向源郎輕輕松松兩字回應:“聒噪!”
華堂春臉色微怒,剛想言語反擊,不料向源郎根本就沒給他機會,直接一拳轟出,華堂春來不及反應,本能的想要避開,然而向源郎的拳頭豈是一般人能躲得開的,咔嚓一聲刺耳的骨斷筋折,華堂春胸口凹陷一個碗口大小的坑,他的身體貼着霍海的頭頂飛了出去,落地之後直接昏迷。
任誰都不會想到向源郎會主動強勢出手,而且是當着七位天道院高手的面,但對于向源郎來說,此時的箫劍生拖不起,不先殺雞儆猴,一旦等到許相依和其他人過來,那就别想着再走了。
霍海豈能看不出向源郎所思,直接給殷洪烈使了個眼色,殷洪烈拔劍在手毫不遲疑就是一劍,手中長劍一劍分三條劍影,呈上中下三路直刺向源郎身體三個部位,尤其是中間那劍最爲陰狠,竟是劍影之後手中的長劍緊随其後飛來。
向源郎面對殷洪烈虛虛實實的四劍,絲毫沒有考慮,也沒有拔劍的準備,繼續以一對鐵拳迎戰,這可能就是名震西荒乃至整個天下的向家意拳,拳影飛舞,在外人看來既沒有章法,也沒有呼呼的破風聲,然而,殷洪烈的三道劍影眨眼之間就被拳影淹沒,剩下的飛劍還沒有來得及近身,直接被反震了回去,殷洪烈大感不妙略一偏頭,自己的長劍貼着自己的耳朵就飛了過去,在刹那間長劍已經脫離了他的意念,長劍刹那而過,不知道是不是向源郎故意爲之,将殷洪烈右側那隻挂有精緻耳墜的耳朵連耳垂帶耳墜一起削了下去。
殷洪烈摸了一把血淋漓的半拉耳朵,疼的嗷嗷直叫,已是被怒氣沖昏了腦袋,召回長劍不退反進,根本看不出向源郎英俊的臉上已經布滿了寒霜般的冰冷
,他的長劍剛一離手,就感覺眼前劍影閃動。
向源郎目色清冷,雙手掐訣同時催發六柄和中指等長的飛劍,其中兩劍刺向殷洪烈提劍的手腕,兩劍刺向殷洪烈眉心和喉嚨,剩下兩劍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循入殷洪烈身後刺向他膝蓋的關節。
盡管剛才高有才一番言詞大義凜然的,但看到向源郎真的動了殺心,早已腿都軟了,甚至都不敢看那飛向殷洪烈眉心和咽喉的兩劍。
對于此事的殷洪烈來說早已腸子都悔青了,他哪能想到這向瘋子敢對着諸位天道院的師兄開殺戒,确實,他低估了向源郎這隻溫順的貓,一旦決意殺人,根本就不顧及什麽弟子之間不能以性命相博的狗屁規矩。
對于在場的不少人,似乎也低估了向源郎的實力,不到五境,已經擁有五境的實力,這種能同時禦劍六柄的本領可不是隻有合五境的高手才能做到嗎?合五境之前能禦劍四柄已經是極限,直到現在衆人才想起,在大考當日,向源郎不是和霍海一樣才禦劍三柄嗎?
戰場之上,一念之間,瞬息千裏,眼看着殷洪烈被六道劍影包圍,徹底被震撼的不知所措,就在這時,霍海眼疾手快,從袖間飛出三劍堪堪将已經臨近殷洪烈眉心和喉嚨的兩劍撞的偏離的目标。
“放肆!”
突然,來自天道院的俞況大喝一聲,純以精純的元陽之氣震飛了殷洪烈身後兩劍和手腕處的一劍,剩下最後一劍直接切開殷洪烈手腕的皮肉,甚至将他的腕骨都切開了一半。
殷洪烈長劍落地,再不敢托大,捂着受傷的手腕倉皇退出人群。
向源郎冷笑一聲,召回六柄短劍,在手心間攥實,認真的看着向俞況道:“俞況師兄當真要插手向某的事情?”
俞況猶豫了一下,說道:“面對朝廷重犯,人人得以誅之,你向緣郎既然願意做幫兇,便應該考慮好後果。”
向源郎轉身看了一眼面色灰白的高有才和雙目閉實的箫劍生,再次看向俞況:“不管今日向某能不能全身而退,你俞家會因爲你今日的出手付出十倍的代價。”
向源郎話音剛落,俞況不動聲色的心裏打了個寒碜,他在心裏暗暗的歎息道,西荒向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向源郎手間把玩着六柄飛劍,腳步穩穩的往前連邁了三步,霍海面色掙紮的倒退了三步,就在這時,隻聽三聖宮上空有人笑道:“向家很了不起嗎?那你向源郎告訴我,我許家該何去何從?”
包括七名天道院在内的在内,在聽到許相依聲音的同時,個個臉上顯出了輕松之色,霍海更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連着往前邁了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