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九大長老齊聚丹霞殿,很晚才散去。
以大長老馮默白和四長老祝敏爲首的五個長老先行離開,衆人臉色都不是很自然,尤其是四長老祝敏,臉色陰沉的都快擠出水了。
大長老馮默白說道:“你們誰知道陳申平和那小崽子此行的路線?”
二長老段紫松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師兄你是想……”
“老二,你想多了。”馮默白老氣橫秋道:“我是擔心他倆的安危,如今這世道不太平啊,西荒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也是暗流湧動,若非還有人忌憚我無極宮,怕是早已蠢蠢欲動了。”
就在這時,四長老祝敏會意的笑了一下。
随後三長老林丘山和五長老雲塵等四位長老也陸續出了丹霞殿。
林丘山無奈搖頭道:“老四有些過了,身爲宮主,小師妹自有她的打算,我等長老們隻能起到幫襯的作用,這越界的行爲怕是取不得。”
五長老雲塵輕笑兩聲,似乎沒有心情說話,隻是簡單說道:“小師妹壓力山大啊。”
……
丹霞殿深處,一間不算寬敞的書閣中。
秦墨染眸色深沉的看着胧月,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師傅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透過隔窗遠眺。
秦墨染從來沒見過師傅如此感傷的一面,所以她心跳的特别快,似乎有什麽不詳的事情要發生。
忽然,胧月回過頭,目光清澈的看着秦墨染:“墨染,你怎麽看待箫劍生那小子?”
秦墨染忽然想起那小混蛋光不溜秋的和自己借衣服一事,眸色裏滿是殺氣,她下意識的咬了下瑩潤的下唇,晶瑩的耳垂透着紅潤,有些猶豫不定,雖然有過幾次接觸,但要說清一個人似乎有些爲難。
胧月看着秦墨染難爲情的樣子,說道:“這孩子秉性純善,是塊值得精雕的璞玉,但也是塊辣手的好料子。”
秦墨染不屑道:“不就是在奉天王朝殺了兩個軍卒,莫非那奉天會爲了兩個可有可無的人和我無極宮要人不成?”
胧月搖頭道:“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當初,我也是猜那柳慕白爲何不請自來,後來才得知,原來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那老家夥賊的很。”
秦墨染吃驚道:“柳慕白是爲箫劍生而來?”
胧月點了點,泯了口茶,笑着說道:“臨走時,賊老道告訴本宮一事,箫劍生身體裏面可能有一層能隔絕探視的奇妙甲衣,而且還具有極強的防禦作用,沒有合五境的境界根本破不開,最主要的是那層甲會随着他日後境界的提升而提升,可惜的是那小子雖然有所察覺,但還不知道自己得了天大的寶貝,所以才
會來無極宮,目的就是想搞清楚他身體裏面的秘密。”
秦墨染眸子微顫,震驚道:“難怪呢,那日小混蛋受了許相依一掌還能平安無事,原來他……”
秦墨染輕咬皓齒,她有些後悔當日出手太早了,早知如此,應該讓他多受點苦頭才對。
就在胧月低頭品着茶香的時候,秦墨染想起箫劍生偷偷藏在靜聽中的那些銀子,竟是一瞬間心情大好。
秦墨染小心問道:“師傅可知那奇妙甲衣?”
胧月落下茶具,輕輕搖頭。
少頃,胧月說道:“隻是猜測并沒有根據,如此奇妙的甲衣,倒讓師傅想起一物,傳聞中的烏兒蠶甲,但烏兒蠶甲僅僅是有記載,到底有沒有存不存世還是個未知數。”
秦墨染啞然。
胧月又補充了一句,“或許隻有問那幾個老祖宗了。”
胧月想起了那幾個見不得光的老怪物,輕笑着皺了皺眉頭。
秦墨染走後,胧月猶自出聲:“柳慕白,你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本宮主的,别以爲你不說,本宮就不知。”
……
這一日,箫劍生和陳申平二人來到一個叫米洛的地方。
米洛是個小鎮,全鎮不到一千人口,有一條彎彎繞繞的小河流經這裏,背靠美女峰,河水清澈,魚兒悠閑的随波逐流,常有村民提着自家的木桶過來挑水。
陳申平挽着袖子,彎下腰捧着清涼的河水往臉上潑,惬意之極,一邊潑還一邊說道:“聽說米洛是出美女的地方,要不要帶你去見識一番。”
此時箫劍生正上遊泡着腳,他極其享受的閉着眼睛,修長墨黑的睫毛随着細細的清風來回的輕擺,感受着歡跳的魚兒溜過腳邊,箫劍生懶洋洋的說道:“陳叔想去的話,我就陪你去就是,别老拿我說事。”
就在這時,箫劍生忽然感覺有人過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河中趴着了。
箫劍生怔怔的看着獨自走遠的陳申平,剛要起身,就發現河對岸沖過來幾個村民,有的舉着扁擔,有的提着水桶,邊跑邊罵,他顧不上擰幹身上的水迹撒腿就跑。
“這天煞的東西,别讓大爺再看到你,不然不敲斷你的腿……”
箫劍生遠遠的還能聽到一個老頭氣急敗壞的罵聲。
陳申平看着氣喘籲籲的箫劍生,喜道:“水甜不,是不是比神龍湖的水好喝?”
箫劍生沒理會陳申平,低頭跟在後面猛走。
接近中午的時候,太陽暖烘烘的灑了下來,可能是飯點的時間,米洛街頭溜達的人已經很少,隻有一些貪玩的孩童會沒頭沒臉的從街角巷尾突然沖出來,
箫劍生和陳申平漫無目的的走在米洛的大街上,偶爾有商家會從店鋪後面探出頭來打量幾眼風塵仆仆的兩人,可能是覺得穿着有點寒酸,便失望的縮回了脖子。
客官住店不,吃飯不,歇腳不……
将這些最客套的攬客話都省去了。
就在這時,有幾個慌慌張張的人沖了過來,邊跑邊喊:“了不得了,光天化日搶人了……”
“趕快去報官,南宮家殺人了……”
随着喊聲的傳開,兩側的店鋪開始有詢問的人伸出了半拉身子,但一聽說南宮家殺人,便馬上縮了回去,咔嚓一聲将店門緊緊關上。
箫劍生突然發現陳申平加快了步子,便好奇問道:“陳叔莫非要去看熱鬧不成?”
陳申平頭也不回的說道:“隻要南宮家出事,肯定是大事,既然遇上了豈有不看之理,不然熱鬧被人看完了,以後想起來會後悔。”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候後,街面上出現了争相往回趕的人群,一個個驚魂不定的樣子,穿過人群往遠了看,街道一側出現了一座高大且建築考究的門樓,門楣上一大塊匾上刻着南宮兩字,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人家。
此時,兩個丫鬟樣的女子正一個頭南,一個頭北倒在離府門不遠處,身下蔓延出來的血水已經流出了竟有一丈還多。
陳申平皺了下眉,看了眼離南宮府不遠的一處二層酒樓,酒樓上四個鮮紅色的幌子特别的醒目,尤其是酒樓的招牌,回春樓。
似乎是發現有人引頭,便有膽子大些的遠遠的跟在陳申平和箫劍生後面往倒地的兩名丫鬟走去。
箫劍生看了眼兩名死不瞑目的丫鬟,感覺死的挺蹊跷,衣服完整,身上沒有傷口,臉色也沒有痛苦的表情,顯然是死的太過突然,以至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斷氣了。
箫劍生剛要問陳申平這是怎麽回事時,就見街道對面打馬飛奔過衣着錦繡的一老一少兩名男子,隻見年輕男子橫眉立目直接拍馬沖入南宮府,老一點的男子在那座二層酒樓前勒馬急停,沖着酒樓喝道:“不知道哪位朋友如此膽大包天,我南宮瑾的女兒也敢下手搶?”
幾乎就是同時,酒樓的二樓傳出一陣放蕩的笑聲,“南宮瑾,你女兒的腰很細啊,啧啧。”
就在南宮瑾翻身下馬,怒氣沖沖的将要沖入酒樓之時,突然間,一件粉色的女子外衣像一條長矛般刺破酒樓窗戶飛向南宮瑾的胸口,眨眼即到,南宮瑾臉色大變,歪了下身子将将躲過那長矛的刺射。
就在這時,陳申平感歎道:“這年頭女人長的好看,不見得是好事,這不就被花九天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