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斬仙

盡管已經是白天時分,但因爲太陽被遮擋的緣故,整個人間處于一種不正常的灰色之中,或許是天也垂憐,隻投下人家絲絲縷縷的聖光。

縱眼遠望,毫無生機,死氣沉沉,仿佛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屋漏偏逢連陰雨,天空還下着鵝毛大雪,沸沸揚揚,壯闊無邊,将深空的寒意播撒于人間。

箫劍生和趙淩雪沿路而行,滿眼所見,到處是冰雪覆蓋的世界,大地被冰封,莊家還沒到秋收的時候,已經折了腰,注定将是顆粒無收的災年。然而,這還是其次,主要是眼下,氣溫越來越低,人們已經到了無法出行,無法躲藏的地步,苦苦掙紮在酷寒之中,即便家中有糧有米有柴的殷實人家,恐怕也無望在這場末法之殇之中生存下去。

或許隻有那些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可以憑借着過人的體魄和修爲挨過去,但這樣的人畢竟少數,即便能活下去,也會受到孤苦的折磨,如那上一次末法時的無極仙翁,最終也沒有捱過孤苦,選擇了将自己畫地爲牢。

箫劍生想着這些,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了曾經生息的小村落泥井口,曾經的泥濘小道已經被厚厚的寒冰覆蓋,一去不返,曾經的歡聲笑語變成了如今的鴉雀無聲,村内絕大大樹房屋已經傾覆在大雪之下,看不到一個人影,聽不到一聲熟悉的狗叫,處處皆凄涼。

此刻,箫劍生的臉色如那天空一樣,籠罩着一種不正常的灰色,趙淩雪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隻是小聲道:“會過去的,相信他們還活着,有可能躲在大山之中……”

趙淩雪沒有将話說下去,因爲她自覺這些話太蒼白了,根本不足以安撫他,隻能緊緊的抓着那雙止不住顫抖的雙,在趙淩雪想來,此時此刻,或許最好的安慰便是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哪怕衆叛親離,但她不會離去,哪怕天意注定要殘酷的收割人頭,她也是那個和他一起面對死亡的人,說好了永生永世,便要刻骨守護這份誓言。

箫劍生皺着眉眼遠遠的看向老井的方向,慘淡笑道:“或許你說的對,他們都還活着,至少還活在我的心裏。”

趙淩雪歎了口氣,聲音柔和說道:“我們隻是看到了世界的一個小角落,其實人間處處皆如此,現在能做的便是還這片天地原來的生活模樣,我能做的便是将靈根播撒大地,至于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箫劍生将趙淩雪擁在了懷中,溫存了一小會,忽然淡淡笑道:“想不想見到你的娘親?”

趙淩雪搖頭道:“先不見爲好,見了又能如何?她呆在神箭羽哪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箫劍生嗯了一聲,并沒有去問爲何不見。

接下來,兩人來到那口老井處,曾經的井口已經難覓痕迹,箫劍生很想緬懷一番,但又覺得實在沒有必要,他眼下的問題是如何令這方天地恢複原貌,讓那些活着的人停止流離失所的痕迹,至于泥井口的相親,正如趙淩雪所說,或許他們真的是逃生去了。

離開老井,箫劍生領着趙淩雪向遠處的那個白雪覆蓋的山包走去,瓦不愣山,埋着他這一生都無法償還的人。讓他唯一欣慰的是,屠鐵林和神箭甯重新修繕了墳堆,而且專門請了得道的道人超度了一番,雖說箫劍生也不知道爺爺和妹妹能否感受到這些,但他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如今天可亂,地可亂,但瓦不愣山不能亂。

隻是兩人快接近瓦不愣山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山頂之上正站着兩人,一人局促不安的等在哪裏,另一人手裏抓着一柄鎬,正費力的在山頂上刨着什麽,看起來非常的吃力。

箫劍生第一眼就認出了兩人,所以領着趙淩雪直接禦行而走,眨眼睛便上了瓦不愣山,隻見屠鐵林高高揚起手中的鎬頭,一下一下刨在堅硬的冰面上,每一下都費勁了力氣,但每一下都收效甚微,僅僅能在冰面上刨出一個指尖大小的坑,再加之屠鐵林有傷在身,每用一次力,他的身體就會劇烈的顫抖一下。

或許是太過專注,屠鐵林竟然沒有發現箫劍生和趙淩雪的到來,隻有蘇劍凝激動的看着兩人,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猶猶豫豫好一陣,走過來才說道:“你爹……不,老屠他這人太認死理了,說非要将你爺爺和妹妹的墳刨出來,不然你們會不安心。”

蘇劍凝說完之後,因爲剛才的口誤,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箫劍生,箫劍生卻是微微笑道:“我爹……他确實認死理啊……”

忽然,屠鐵林扔掉了手中已經變了形的鎬,緩慢的轉過身吃驚的看着箫劍生,或許是因爲太激動了,他臉上的肉有些抽搐,不住氣的往下掉冰渣子,這一幕足足僵持了十幾息,屠鐵林這才鎮定下來,看着箫劍生結結巴巴的呵呵說道:“臭小子,你剛才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

箫劍生歎了口氣,笑道:“江湖人都說你是我爹,估計這事錯不了,反正身邊再沒了親人,姑且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吧。”

忽然,屠鐵林有些眼圈發紅,更是說不出話來,最後朝着箫劍生擺了擺說道:“我還是幹我的事好,你沒事就陪着你娘唠唠,她幾天常常念叨個沒完沒了。”

接下來,屠鐵林很認真的刨着地下的堅冰,箫劍生也沒有告訴他,這些堅冰到底有多堅硬,而且越往下越硬,箫劍生剛要給蘇劍凝行個禮,蘇劍凝趕忙用冰涼的手托住了他,看着眼前一對乍看乍順眼的人,溫和笑道:“這裏太過嚴寒,不妨你們去下腳下等候,哪裏有你爹搭建的冰屋,裏面還有柴火……”

蘇劍凝說話的同時,便要解下自己身上禦寒的皮裘披在趙淩雪身上,趙淩雪急忙小聲說道:“娘,雪兒不冷。”

這一聲娘,簡直把蘇劍凝将的心花怒放,亦是激動的不能自持。

看着這溫存的一幕,箫劍生笑道:“天氣會越來越寒冷,終有一天會連火苗也冰封,所以,想要解決這嚴寒問題,還需要找到源頭才行。”

蘇劍凝牽着趙淩雪的手,看着箫劍生很好奇道:“嚴寒的根,難道不是你與馬行空一戰造成的嗎?外界都傳聞,馬行空臨死之前以自己殘留的意志将這片天地封印了。”

箫劍生搖了搖頭,突然擡起頭看向太陽升起的位置,就在蘇劍凝詫異之時,他伸出一指,遙遙指向極遠之處,與此同時,一條細若蠶絲的銀線順着箫劍生的手指激射而去,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灰蒙蒙的天際之上忽然發出咔嚓一聲響,仿佛是什麽東西被打碎了一樣,緊随其後,一道熟悉的光線順着箫劍生的手指垂落了下來,正好照耀在瓦不愣山頂之上,随着源源不斷的天際聖光垂落,不到數息時間,瓦不愣山頂上的冰層開始出現了融化的迹象。

氣溫回升了,見此屠鐵林扔掉手中的鎬,摸了把汗,脫掉身上厚重的皮裘,愣愣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之上那個射出光芒的黑洞,若有所思了一陣,才激動道:“原來如此,那天夜裏請呂子婿喝酒,他便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天被蒙住眼該如何?”

箫劍生微微笑道:“爹當時是如何回答的?”

屠鐵林好像有些汗顔,呵呵笑道:“當時我說誰有這麽大的手,能蒙住老天的眼,現在想來還真有。”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瓦不愣山頂的冰層開始變作了腳下嘩嘩而響的流水,受此影響,遠處的泥井口也出現了冰雪融化的迹象,天空之上沸沸揚揚的雪花,飄落在某個高度開始融化成了雨水,頃刻間稀稀拉拉的雨滴垂落而下。

很快,山頂上隐隐露出了兩座一大一小,相依爲命的石砌墳堆,當墳堆周圍的最後一層薄冰即将化作流水的時候,忽然之間,那束耀眼的聖光先是一陣閃耀,随之開始變的稀薄起來,緊随其後,原本那稀稀拉拉如春雨般的雨水再次變成了鵝毛大雪。

忽然,屠鐵林和蘇劍凝的臉色俱是變的陰郁起來,然而更爲陰郁的還屬箫劍生,他甚至有些憤怒,他憤怒的擡起頭,雙目之中即将噴射出燃燒的火苗。

趙淩雪歎了口氣,似乎也有說不盡的埋怨:“所謂的九星渾圓其實并非茫茫天意,而是某些人個人的想法罷了,既然他們已經成就仙人之位,便應該在那個國度好好的呆着,爲何還要插手人間之事?”

就在之時,山下走來一黑一白兩人,他們接了趙淩雪的話,異口同聲說道:“因爲他們不甘心。”

箫劍生遠遠的看了眼走上來的守天奴二老,平靜問道:“世人不甘總有辦法,但仙人不甘又該如何?”

白袍老者沉悶回道:“自然是斬仙,斬的他們甘心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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