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如今的馬行空可怕實力,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融合了七本九天遺書,殺掉孟淩霄之後,又剝奪了枯木遺書,現在隻剩下無涯遺書無法融合,這一壯舉,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
恐怕也是後無來者了,畢竟遺書就九本,八本已經出現在他身上,按照馬行空自己的推算,若能将剩下的無涯遺書融合,九九歸一,他還會更強,可以強到無視這方天地的意志而随心所欲,但事無完美,人物完人,終究有些小遺憾。
馬行空目色淡淡的看着不算遠處的箫劍生,平和笑道:“能同時集無極、蒼洱的意志與一身,能堪比境界的壁堡,無視境界的影響,将己身之力壓縮到極緻,古往今來,除了馬豐川你是第二人,你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很可惜,你遇到了我,或許是命中注定,你我不應該在一個屋檐下避雨。”
“一切都是浮名而已,能活着才是正理。”
箫劍生微微的眯着眼睛,認真的看着那個亮點,神色忽然有所變化,眼神之中帶出了抹不去的追憶,他歎了口氣說道:“馬行空,你便是用這種方法殺掉了我師公了?”
馬行空點了點頭,道:“正是,孟老宮主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那是他的命,他注定會死在老夫手中,其實也是老夫的命。”
箫劍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眼神之中,那個亮點逐漸的放大,刺眼無比,内裏乾坤,繁雜多變,如正在的星宇一樣,布滿了繁星點點,他能感知到亮點之内無法言語的滂湃能量,能感知到裏面拔地而起的山脈,能感知到裏面奔騰不休的河床,能感知到裏面一望無際的大漠,但唯一感知不到裏面的人氣。
那方世界很空闊,暫時沒有一人居住。
那個亮點的浩瀚威力不僅僅箫劍生一人能感知到,其他人也能,隻不過沒有他感知的真切而已。
此刻,藏身于古堡之中的那些人看到馬行空走出了車辇,一顆懸着的心終算恢複了平靜,在他們眼中,馬行空便是他們的天,他們的衣食父母,隻要有他在,他們便有了主心骨,陸陸續續的人走了出來,沿着那條大道向地面走來。
當他們看到那個亮點出現之後,不少人露出了久違的微笑,走在最前面的霍青城,已是滿頭白發,他攙扶着氣色萎靡的霍海,一邊走,一邊凝望箫劍生,内心之中早已憤怒至極。
當霍青城看到箫劍生平平淡淡的面色時,目光突然猙獰起來,白色的眼仁上布滿了樹杈一樣的血絲,黑色的則是布滿了仇恨,在他看來毀掉他兒子修行根基的人便是箫劍生,他從未放棄除掉箫劍生的想法,現在最爲強烈,甚至生育了箫劍生的蘇劍凝也該死,屠鐵林也必須死,若不是他們,何處來的他。
更遠處,蘇劍凝、屠鐵林和胧月等衆人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亮點,他們隻知道那個亮點内涵無窮能量,但更多的端倪着看不出來,情急之下,蘇劍凝拉住馬芙虛弱的說道:“馬行空手段如此強橫,定會對劍兒不利,你猜劍兒他有沒有應對手段?”
馬芙悄聲歎息一聲,語氣和藹的安撫道道:“馬行空有可能融合了八本九天遺書,實力自然已今非昔比,但箫劍生還融合了無極和蒼洱兩人的意志,同時,按照我的記憶默寫出了馬家武庫的全部四本遺書,再加之從無極前輩身上得到的無涯遺書,也算是有小成,應該不相上下。”
蘇劍凝透過馬芙躲閃的眼神,自然能猜到一些真相,所以他看了眼那邊柳慕白親自用道家的丹藥調制傷情的屠鐵林一眼,偷偷的歎息了一聲,忽然變的沉默了起來,兩眼癡癡的盯着遠處的箫劍生,虛弱的手拼命的抓緊劍柄,牙齒磕碰的脆亮有聲。
不知何時,那吟唱聲已經出現在幾十裏外的地方,同時,天空之上隐隐傳來了天人私語的聲音,因爲居高臨下的緣故,這聲音來的更爲真切一些,仿佛就在耳邊一般,似在竊竊私語,又似驚訝出聲,聲音的最深處隐隐伴着雷聲滾動的沉悶聲,當絕大部分人感覺這一切不是一場夢之後,臉色漸漸的慘白了起來,剛才大戰受傷的傷情更重了一份,沒有受傷的,身體也虛弱了幾分。
能聆聽天人語,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就在這時,馬行空忽然朝着天空深遠出瞅了一眼,冷笑道:“聒噪不,老夫便站在這裏,三天之内,随意你們挑戰。”
随之,那天人語頓了一下,漸漸的消散了。
馬行空再看向箫劍生,平靜道:“她來了也無濟于事,老夫說過,一個屋檐下容不下兩個人。”
箫劍生抿嘴笑了笑,樂道:“馬行空還是那個馬行空,從小就好強,老了也不例外,反而變本加厲了一些,既然一個屋檐下容不下兩個人,那最好的結果便是拆掉那屋檐好了。”
箫劍生淡淡一笑,他一指朝那刺眼的亮點點去,随着纏繞在他手指上一縷縷漆黑的絲線肆意蔓延而出,刺眼的亮點猛然間受到了莫大的阻力,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刺眼的光亮徒然暗淡了數分,然鵝卻沒有消失。
那亮點忽然迎風而動,瞬時加速前行,以超越念力感知的速度襲向了箫劍生,刺啦一聲,仿佛撕碎了什麽東西,天地之間萬縷光芒綻放,将箫劍生站立的地方吞了進去,當那光亮消失之後,大地還是那方大地,隻是更荒蕪了一些,但已經不見了箫劍生的身影。
蘇劍凝和胧月同時哀嚎了一聲,兩女直奔馬行空而去,屠鐵林猛然用力撕碎柳慕白精心包紮好的繃帶,帶着淌血的身體也直奔了過去。
馬芙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手中那支紅色無鋒長槍再出現,她後發制人,瞬時而動,越過三人亦是直奔馬行空而去,馬行空淡淡瞅了眼馬芙,恥笑道:“愚蠢的女人,别忘了你姓馬,還是馬家的人。”
馬芙冷笑道:“愚蠢總好過你一個馬家的叛徒好些,馬家這幾年真是看走了眼,早知如今,還不如喂一條會搖尾巴的狗好些。”
話音剛落,馬芙一個前沖,手中的紅色長槍怪異消失,再出現之時,已經距離馬行空不足丈許距離,此時那支紅色長槍已非紅色,而是四周出現了一個如影相随的黑色影子,那影子似一口黑鼎一般對着馬行空當頭罩下。
馬行空似乎對那刺耳的謾罵聲有些不悅,微微皺了下眉,很随意揮了揮衣袖,那口黑色鼎和那支紅色的槍同時消失不見,天知道去了哪裏。
對于這個變故,馬芙早已料到,所以她并沒有遲疑,飄逸的身影加速而動,眨眼睛便靠近了馬行空,當兩人距離不足二十丈的時候,馬芙猛然在空中一抓,手中憑空多出一支長槍,隻不過這支槍有型無實,當長槍凝實的瞬間,千萬裏之外的雲層也跟着凝實,最終凝結出與馬芙手中那支槍一模一樣的的千萬支長槍,千萬個槍頭同時指向馬行空,同時發出了最絢麗的一擊,千萬槍尖如如點墜落這方大地,似乎能将這方大地刺成馬蜂窩,然而,那千萬的長槍在行至某個距離時開始變的搖搖欲墜起來,然後随着馬行空輕松一圈轟出,所以的長槍都怪異的消失不見。
馬行空冷笑道:“說你是不知死活也不爲過。”
馬行空屈指輕彈,一黑一白兩顆棋子迎着馬芙而去,黑子化作了天,白子化作了地,馬芙便夾在了黑白的天地之間,天地都在收縮,馬芙移動的速度徒降,随着黑白的天地之間出現了一條若有若無的細線相連之時,馬芙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似被什麽擊中了,大口的噴出一口鮮豔的血水,她剛欲跨前的一條腿發出咔嚓一聲響,她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
胧月、蘇劍凝和屠鐵林三人齊齊祭出手中的器刃,卻無法靠近馬行空左右,三人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黑白的天地快速的收縮而動,當那白色的大地将那襲柔弱的身軀高高的托舉起和黑色的天空吻合之時,就在這時,這片荒蕪的大地突然暗了下去。
忽然,馬行空冷笑道:“馬豐川,你終于舍得動了。”
随之,一支數十丈長的黑色無鋒槍在那暗淡的天色之中傳出,至那黑白的天地之間而過,攪碎了白色的大地,撕裂了黑色的天空,速度絲毫不減,光秃秃的槍尖刺向馬行空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