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有好奇之人開始猜測無極宮的用意。
如今日這般聲勢,前所未有,數百艘船隻遊曳在神龍湖面,無極宮不可能沒有察覺,但爲何按兵不動,僅僅靠箫劍生一人出面,而且走的還是暴力路線。
莫非胧月指望箫劍生一人能平息了這場浩劫?
無極宮到底是何想法?
就在衆人猜測之時,剛剛恢複平靜的湖面忽然激起一道水柱,那水柱的頂端竟然站着一個人,他的身影随水柱沖天而起,雪白的長發被風舞的絲絲縷縷,赤着的上半身可見斑斑血迹。
一時之間,人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潇灑又狼狽的身影,很多人都認出了箫劍生,他身上有傷,但似乎傷的不重。
就在衆人急着想知道戰鬥的結果時,嘭的一聲!湖面之上水花炸開,許家老祖破開水面而出,披頭散發,面無表情的直沖雲霄,他的身影極快,沿途之上留下了諸多難辨真假的身影。
他雖然在實力上碾壓了箫劍生一頭,但在水中顯然無法使出全力,而箫劍生又極其精通水性,所以他才急着将箫劍生逼出水面,好一擊斃命。
此時此刻,那些虛虛實實的身影紛紛逼向箫劍生,空中竟然傳來了難辨真僞的彈指聲,頃刻間,有數十道無形之物射向箫劍生,軌迹像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這讓下首那些能感知到的人驚顫無法呼吸。
“不虧是祖境啊,這種手段老夫從未見識過。”
“難怪許家可以跻身西荒四大家族之列,原來底蘊深厚如斯。”
“……”
許家老祖太強大,那一道道奇異的殺招,完全可以如拍死一隻蚊蟲般的碾殺六境之内任何人,所以,如果今天無極宮那些老祖級别的人物不出面調節,那箫劍生必死無疑了。
就在人們震撼的期間,箫劍生身形猛然一縮,身體之上激射出一朵血花,緊随其後,他的身體向後飛射而出,但天空之上許家老祖的身影何其的多,似乎每一個都是真的,每一個都能碾殺他,每一個人影把守一方位置,不論箫劍生的身體被擊飛到哪裏,他的身前身後始終有人虎視眈眈。
箫劍生的身體剛一止住,空中又是一道彈指而來,猛然間,他的劍眉低沉而下,沒有任何猶豫直奔其中一道虛影而去,遙遙的一拳轟出,那道身影碎裂無影。
同時,他的後背之上再填一道血口,他的身體再次激射而出,但這一次不同的是,他沒有止住步伐,而是趁着那股力道直射湖面某個位置而去,那個位置恰好泊着一首豪華船隻,船頭之上圍滿了好奇驚叫的人群。
當箫劍生撞向那首船的時候,船上有多人紛紛祭出殺招迎擊了過去,頃刻間,光華綻放,十幾柄飛劍刹那而去。
衆人手段雖多,但并沒有讓那道瘋狂的身影停下,咔嚓一聲,箫劍生如一柄絕世利刃一般撞進了人群。
他撞穿了人群之後,又撞向船隻,齊齊的将一首船不是很平均的撞成了兩半,斷裂的甲闆還沒來的急下沉,上面橫七豎八的倒着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激射而來的許家老祖掃了眼即将沉入水中的大船,忿忿的看向箫劍生,他擔心那厮讨回無極宮,所以毫不猶豫的對着箫劍生所在的上空打出一道掌印,掌印頃刻間蔓延數十丈範圍封住了箫劍生的去路。
但箫劍生毫不費力的摸出一物,輕輕一劃,那道封鎖并裂開一個口子,他穿過那道口子之後,并沒有逃向無極宮方向,而是猛然這身,沖向另一首大船而去。
那首船上的人亦是紛紛響應,欲要将他阻在半空,但面對雙眼已經黯然無光的箫劍生,他們的手段隻要沒有超越祖境,都不可能奏效。
箫劍生穿過了那首大船,湖面之上再填十幾具屍體。
許家老祖身法雖快,但因爲箫劍生并不是直線穿行,一時本會他也攆不上,同時他還發現,那是沒撞沉一首船,都會在死人堆裏瘋狂的吸納幾口。
他在吞噬那些遊曳的氣機。
當許家老祖終于意識到箫劍生的意圖後,臉上的表情頃刻間極寒起來,他在不顧及什麽身份不身份了,身體如在挪移一般而去。
然而,箫劍生不知道撞沉了幾首船後,身體猛然消失在了湖面上,這次許家老祖沒有追随他如水,而是靜靜的等在水面之上。
他不相信那箫劍生受了上之後,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呆在水中。
許家老祖在等待箫劍生露出水面的時候,同時朝着周圍那些船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散開,防止被襲擊個措手不及,今天他是看出來了,難怪那厮能在馬行空手中逃走,不僅僅憑的是本事,還有缜密的心思,臨危不亂的計算,還有冷血的心性。
半柱香後,箫劍生還沒有露出水面。
許家老祖也不急,重新落回了船上,坐在船頭之上,懷抱着一床古琴開始彈奏起來,肅殺的琴聲悠然擴散,冥冥之中帶着某種玄機。
就在他撫琴的時候,他忽然想了一人,赢匡。
因爲他忽然發現箫劍生的手段有些熟悉,他的眼神如無底洞一般的可怕,這種眼神非正常人所有,那是入魔了。
又是半柱香之後,水面之上依然沒有動靜。
許家老祖看起來還是正襟危坐,但懂音律的人都能聽得出來,此刻那美妙的琴音之中多出了一絲的殺意,那聲音肅殺而猙獰仿佛無數柄遊曳在湖面的利劍,急于見到血一般。
就在這時,湖對岸走來三人。
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身形修長,着裝樸素,平平淡淡的,但那女子臉色卻糊着一層濕泥,一邊走還一邊用小手輕輕的拍打。
兩人身後還跟着一名女子,當三人出現在衆人視線之内的時候,很多人并不是去看前面兩人,而是憤怒的眼神紛紛落在了後面那面女子身上。
顔如心爲何會在無極宮?
很多人不解,許家老祖也不解,他停下的手,緩緩起身,望向三人,示意船隻向三人駛去。
一時之間,很多船都跟了過去,似乎也要知道其中的緣由。
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許家老祖緩緩笑道:“是不是想替那箫劍生當說請?”
男子淡淡冷笑,女子輕笑道:“是又如何,你這老頭将外面師弟逼到了哪裏?”
許家老祖沉聲道:“既是說清,爲何胧月不親自來?孟淩霄不親自來?”
女子笑道:“家師很忙,師公也很忙,忙着種菜呢,莫非你不用種菜嗎,不中吃什麽,是不是喜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看你也像,挺大個爺們,撫的哪門子琴,而且那琴聲實在是難聽死了。”
聽聞稱呼胧月家師,許家老祖了然了,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指了指顔如心,然後平靜說道:“無極宮的手段有些下作了,真令老夫不齒,莫非是準備以顔如心之命來換箫劍生之命?”
陶芊芊平靜說道:“換命不假,但本姑娘先将話說清楚了,她是自願加入我們無極宮的,并非你想的那樣,如果不行,你可要親自問她。”
許家老祖冷哼一聲,朝顔如心說道:“果真如此?”
顔如心偷偷的看了眼陶芊芊,猶猶豫豫道:“芊芊師姐教我種花種草,而且還陪着我談心,并非吳長老想的那般,無極宮上下對我很好。”
許家老祖顯然不信,他能透過顔如心的眼神看到她沒有說真話,許相依也不信,他也朝着顔如心說道:“顔家小妹,有什麽委屈大可說來,今日許某爲你做主?”
顔如心輕輕的搖了搖頭。
陶芊芊瞪了許相依一眼,笑道:“許相依,恐怕你還沒那個資格,換顔義辭過來還差不多,本姑娘可聽說那顔義辭長的可好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或許本姑娘可以改變主意。”
就在這時,男子瞪了眼陶芊芊,同時敲了敲她的腦袋,感歎道:“漂亮的男人靠不住,别做白日夢了,像你師兄這種男人才能依靠一輩子。”
陶芊芊白眼道:“師傅說了,咱們師兄妹幾人中,論相貌小師弟無人能及,論心思缜密也非他莫屬,論……”
李陌離打斷了陶芊芊的話,假裝不悅道:“師兄我呢,難道一無是處?”
陶芊芊掩嘴笑道:“你啊,飯做的香,不過小師弟的廚藝也不錯。”
忽然,許家老祖意識到了什麽事,冷笑一聲,随之一步踏出離開了船頭直奔顔如心而來,陶芊芊見勢不妙,後退一步擋住了顔如心,李陌離長劍出鞘緊緊護住了身後兩人,就當許家老祖猛然出現在對岸之時,半拉峰之上忽然有人笑道:“姓許的,你還要不要臉了,再往前一步,信不信老夫打斷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