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風波輪罩下的五人,除了身體上受到巨大的沖擊外,他們腦海之中被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充實,仿佛代替了所有。
五人幾乎是拿出來看家的本事,也無濟于事,根本無法阻止刀意的入侵,須臾之間,五人徹底淪陷于刀意幻化出的場景之中,他們已經兩耳不聞其他,耳畔隻有水在流、風在飄,眼前更是如禦空飛行一樣,各色景物交替着刹那而走。
天明了又黑,樹綠了又黃,大地青了又白……
時間就在每個人眼前流逝。
……
芙瑤最先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醒來,她先是看着周遭灰蒙蒙的山霧一驚,緊接着目色迷離的穿透山霧,望向位于半山腰處的那座古樸閣樓,閣樓二層結構,純由粗大堅實的木料破開山石,建在山石之間,遠遠的就給人一種滄桑悠遠的氣息。再加上周圍山霧的萦繞,越發讓這座規模不算大的閣樓顯得神秘兮兮。
而且閣樓之上挂着一黑木金字匾額,隐隐可見,匾額上刻字“神兵閣”三字。
芙瑤揉了揉有些脹的眉心,再次聚精會神望去,确實是“神兵閣”三字無疑,情急之下,芙瑤推醒了離她不遠的箫劍生。
箫劍生也是怔怔望着閣樓出神,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似乎腦海之中并無印象。
芙瑤疑惑道:“要不我去瞧一瞧,如果裏面有人順道打問一下這裏是什麽地方。”
芙瑤摸了摸腰間那柄短劍,剛要登山便被箫劍生拉了回來。
“慢着,先等等。”箫劍生思量了一下,說道:“看着這山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又無法記起,瞧一瞧自然是好事,但最好是先弄清楚周邊的情況再說。”
很快,箫劍生叫醒了其他人。
但沒有一人能說得清這裏是什麽地方,甚至連是怎麽來的都說不清楚,最終幾人商量一番的結果,是大家一起登山,去敲開閣樓的門。
閣樓隻有一扇門,緊掩在很高的枯草之後,五人在門前駐足了很久,聽不到裏面的動靜,更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就在這時,陸易山走出人群,向那扇門走去。
陸易山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左手握緊劍柄,右手擡起在斑駁的門闆上敲擊了幾下,可能門闆有些年久了,發出沉悶的嗡嗡聲。
按照訪客的說道,陸易山輕輕叩擊了三下,門依然掩的很緊,門内也沒有任何人的動靜,陸易山提了一口氣,手下略使了點力氣,當他敲擊第二下的時候,那扇木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一個頭發枯白,身穿灰布長衫的露背老人透過門縫,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木制樓梯上的陸易山。
老人捋了捋很長的白須,使勁的往上翻了下眼皮,用跑風漏氣的嘴說道:“此地乃神兵閣重地,概不提供借宿,更不提供飲食,諸位小友若是沒有着落,那也隻能說句抱歉。”
聽到神兵閣重地幾個字,等在樓梯下四人俱睜大了眼睛,表情怪怪的。
無他,這座小破閣樓竟然配了這麽大一個虛頭,似乎有些言過了,但大家都沒敢去質疑,隻是安靜的等候。
老人全然沒去看其他四人的表情,隻是輕描淡寫的掃了眼陸易山,将那顆幹枯的腦袋緩緩縮了回去,剛要關門時,陸易山一手把着門檻急道:“老丈且慢,我們既不借宿,也不借吃借喝,隻是問個情況邊走。”
老人停下關門的動作,緩慢的在門後挪出半張臉,語氣慢騰騰說道:“問吧,問完趕緊走。”
陸易山直接問道:“老丈,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五人要趕往借兵山,還請老丈指條路出來。”
老人咂了咂,突然沒心沒肺的笑道:“明着告訴你們,這裏便是借兵山的前沿之地,你們想去借兵山碰運氣,有這份膽量是好事,那敢問你們知不知道,進入借兵山需五種天地意志加身,不然……”
老人嘿嘿一笑,根本沒有擡眼皮看衆人的吃驚臉色,繼續做了個關門的動作。
就在這時,站在後方的魚萱聲音輕柔道:“請問老丈,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内集齊五種天地意志。”
老人揉了揉眼睛,尋着聲音望向了魚萱,滿是皺褶的臉盡然緩緩的舒展開了不少,老人輕聲道:“說難不難,說簡單又不簡單,如果敢殺人,隻需守在山下便可,如果沒有這份膽量,又想着異想天開之事,那隻能請諸位小友忍痛割愛将自己手中認爲最值錢的兵刃挂在神兵閣的木牆上,老夫自然會依着規矩給與照拂。”
就在衆人疑惑間,老人向後退了幾步,将門徹底展開,衆人這才透過門道看清閣内的情況,紮紮實實的被驚的不小。
閣子雖小,但裏面的木牆之上卻挂滿了各色的兵刃,刀槍劍戟樣樣都有,無一例外全部是絕好的利器,除此之外,神兵閣的地下還散亂的堆放着一些兵刃,如小山一般,上面已經覆蓋了厚厚的灰塵。
就在衆人看的津津有味的間隙,老人敲了敲門框,帶着幾分譏笑道:“如果諸位小友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還是請回吧,借兵山不是你們家族或者宗門的藏劍閣……”
老人搖着頭,開始再次關門。
“老丈且慢,您看我這柄祖傳荷葉刀如何?”
就在這時,陳七七摸了摸腰間那口佩刀,臉上掙紮了一下,随即一步跨上樓梯,沖着老人躬身使以一禮,然後摘下佩刀,彎着腰向神兵閣内走去。
陳七七進去之後,還不忘回了一下頭,目色酸楚的看向衆人。
陸易山就守在閣樓門前,他亦是回頭瞅了眼下首三人,聲音決然道:“魚師姐,箫師兄,還有芙瑤姐姐,陸某先行一步了。”
陸易山給三人集體行了個禮,頭也不回的向神兵閣内走去。
老人歪着頭看了看剩下的三人,聲音淡淡道:“機緣,機緣,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喽。”
忽然間,魚萱表現的有點氣喘,她着急看着箫劍生說道:“箫師弟,或許有什麽後顧之憂,但我做不到像你那般,隻能走這條捷徑了,咱們借兵山裏見。”
魚萱摘下腰間那柄長劍,雙手捧在手裏,一步步越過箫劍生和芙瑤,輕步跨上樓梯,到達樓梯最頂層的時候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一下頭,然後擡起一條腿向門檻邁去。
就在這時,箫劍生忽然間腦海中一陣刺痛,忽然怒目圓睜的看向了那間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