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擁有紅娘大道的傳火者,似乎并不擔心被别人忌憚,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售着訊息。
聽别人說,紅娘大道的持有者被一位金焰罩着,所以才能活到今天,而不被别人給暗地裏弄死。
像龐良這種思而未做的事都能分析出來,簡直非人哉。
王淵暗自警惕,以後絕不能小觑任何一種大道,哪怕名字聽起來平平無奇。
那位售賣風媒信息的傳火者賣出的資料上指出,龐良此人陰謀果決,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所以剝奪十個承器的計劃就應在他身上了。
龐良劫氣入體,不知不覺間堅定了自己的陰謀。
他暗中潛入舟縣,在舟縣和辜縣的交界處,僞裝成老泰山的手段擊殺了縣主林舟的兒子,随即遁走。
林舟老來得子,對唯一的兒子寶貝得很。
當聽說自己兒子被人殺死時,林舟如同即将爆發的火山,直接掀翻了府邸,迅疾來到了兒子身死的地方。
看到屍體上的痕迹,林舟面色震怒,眼神猙獰:“馮辜!”
和馮辜鬥了這麽些年,林舟怎麽可能認不出是對方的手段!
那股大道氣息,絕對不會認錯!
大道唯一,所以每條大道就相當于地圖師的門面,同時也給地圖師打上了獨一無二的标簽。
馮辜也得知了林舟兒子死亡的消息,正納悶呢,林舟已經打上門了。
“馮辜,死!”林舟形如瘋魔,整個人氣息恐怖,如同盛怒中的獅子,擡手便是一巴掌拍落在辜縣上。
沒有防備下,辜縣建築倒塌了大半,連帶裏面的凡人也死傷大片。
馮辜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迎面而起,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林舟,你瘋了嗎?”
“若不是你殺了我兒子,我怎會瘋?”林舟露出白牙,笑容狠厲怨憤。
馮辜一頭霧水:“你兒子?”
自己什麽時候殺林舟兒子了?
一瞬間,馮辜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但不管怎麽說,林舟将辜縣毀去大半,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最終馮辜與林舟大戰一場,兩人大道橫飛,卻奈何不了對方。
兩人争鬥多年,彼此之間太過了解,很難擊敗或者斬殺。
林舟枯白的頭發散亂,眼中怒火不滅,在意識到無法奈何馮辜後,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辜縣。
馮辜沒有追,他察覺到一絲不妙,立刻回轉府邸,召見身邊的親近之人。
就連早已晉升縣主的龐良也在此列。
當人都聚集在一起時,馮辜目光轉動,冷哼一聲:“将我給你們的保命之物都取出來!”
他給每個重要的親族都配了一件保命之物,裏面封存了蘊含自身大道的一擊。
結合今日林舟之事,馮辜懷疑是某人在嫁禍于他。
龐良微不可察地冷笑,旋即又恢複正常表情,不動聲色地取出了自己的保命之物。
他身爲馮家姑爺,哪怕晉升縣主,也比不得擁有大道的巅峰縣主的一擊,所以理所當然還保留着保命之物。
馮辜掃視在場所有人,卻發現每個人手中的保命之物依然完好,沒有使用過的迹象。
這就令馮辜犯難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馮辜眉頭緊皺。
殊不知龐良心中早已冷笑連連:“老東西,我用的可是二十年前,你給你那兒子留的保命之物啊!”
二十年前,馮辜的二兒子死于一個路過的府主之手,連催發保命之物的機會都沒有,即便催發成功了,也撐不過府主一招。
這裏面其實也有龐良的“功勞”。
那枚保命之物就落在了龐良手裏。
馮辜以爲死去的二兒子已經用掉了,這裏面就此埋下了一個引子。
如今龐良挑起争端,哪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所以二十年前得來的保命之物就派上了用場。
馮辜疲倦地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龐良适時走上前:“嶽父,這是怎麽了?”
馮辜見是女婿,勉強提起笑臉:“林舟那厮說我殺了他兒子,還說什麽證據确鑿。”
龐良在旁出謀劃策:“嶽父,您和林舟鬥了那麽久,會不會有人從中挑撥?”
“應當是了。”馮辜冷哼一聲:“可我馮辜也不是怕事的人,林舟老兒要戰便戰吧!”
龐良表現得極爲深思遠慮:“嶽父,怕就怕林舟找來幫手啊!”
馮辜一怔:“哼,怕他不成,我沒有幫手嗎?”
龐良點頭,在馮辜耳邊耳語一陣。
馮辜連連大笑:“好,不愧是賢婿!”
翌日,馮辜特地走訪了一趟周邊關系不錯的縣主,以防林舟聯結他人。
不過林舟經營縣地多年,還是有不少朋友的。
兩人之間的矛盾頓時延伸到了周邊縣主身上。
誰都有朋友逢難的時候。
因此辜縣和舟縣周圍這幾天的局勢很微妙,已經到了爆發的關口了。
龐良的計劃第一步,通。
最後林舟難掩喪子之痛,再次憤然出手。
這一次,多個縣主之間的紛争,打得天昏地暗。
也幸好幾人的戰場不在人多的地方,否則管轄此地的府主肯定會出面調停的。
龐良将消息傳給了馮曼語,思及父親安危,馮曼語連忙趕去了那幾個縣主大戰的地方。
也不知是誰動的手,戰鬥波及到了焦急觀望的馮曼語。
可憐馮曼語凡人之軀,就此香消玉殒。
妻子身死,龐良“大急”,痛苦跪在馮曼語屍體旁,望天默然流淚,嘴裏不斷念叨着發妻之名。
馮辜見自己的女兒被殺,一瞬間又想起了當年二兒死時的情景,整個人陷入了瘋狂暴怒的狀态。
“啊啊啊!死死死!”
馮辜化身修羅,豁出性命和敵對縣主拼殺。
“馮辜老兒,讓你也嘗嘗喪子之痛!”林舟笑得癫狂。
局勢一片混亂,已經分不清誰對誰出手了。
兩個近乎半瘋的人不記性命在戰鬥,請來助拳的幾個縣主相視片刻,最終默不作聲退出了戰場。
犯不着爲了往日的交情把自身性命留在這裏,兩方商協之後,就此離去。
隻留馮辜、林舟,以及抱着馮曼語屍體的龐良。
衆人退去時,卻沒有發現一人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們。
弘縣縣主走到半路,迎面撞上一人。
對方口念:“第一個!”
兵戈之劫鎖定了弘縣縣主,随後諸神失格佐之,将未誕生大道的弘縣縣主禁锢在了原地。
“探囊秘法,拘!”
王淵使出交易來的秘法,硬生生從弘縣縣主手裏剝奪走了承器。
那承器與世界分離,世界留在了弘縣縣主手裏,而承器則被剝奪。
王淵一指點在對方額前,指尖劫力湧動,瞬間泯滅了對方的靈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