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大營。
一座灰暗的營帳内,洪玄機端坐在帥椅上,目光如炬,仿似黑夜裏的兩盞明燈,閃閃發光,右側臉上的皮膚不時抽動着,那裏有一條極爲明顯的鞭痕。
“報!”
一名神機營的士卒快步走進帥帳,躬身道:“禀報洪副統領,山上大禅寺下來兩個武僧,其中一位是個金身菩薩,聲稱有要事要見大禅寺,還請洪副統領下令,放不放行?”
自大禅寺衆僧進入大營的一刻,大營内松外緊,所有防衛都是由禦林軍的神機營來完成,神機營也是太子衛隊,任何人出入都需要洪玄機授可。
“一百零八的金身菩薩,大半在山上的大禅寺,餘者不是死了就是在回寺途中,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内,這位金身菩薩姓氏名誰?”洪玄機淡淡地問道。
“自稱心寶和尚,另一名普通武僧自稱三寶和尚。”神機營士卒道。
“心寶?三寶?看來還是師兄弟關系,他們都在山上嗎?”
洪玄機說着站了起來,神機營士卒點頭道:“他們皆是執法長老印能的弟子,常年在山上做執法僧,不曾下山。”
“執法長老印能?莫不是陛下的另一個内線?”
洪玄機心裏這樣想着,對士卒道:“讓他們進來,帶去衛字營見印心,并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神機營士卒躬身應是,然後退了出去。
他來到營外見到化名的秦書凡和精忍,隻道:“太子殿下正與衆位高僧談法說法,你們先跟我去衛字營等待。”說着便頭前帶路。
秦書凡和精忍和尚互視一眼,踏步進到大營,放眼望去,高大的鐵甲兵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防禦極嚴,秦書凡認得這些士卒,全都是神機營的士卒,個個孔武有力,煞氣遠比山上的更加濃重,令人有種風聲鶴唳的心理感覺。
兩人緊随這名神機營士卒,适才抓到偷襲的黑衣人審問得知,皆是受執法長老印能指使,很顯然,印心便是楊雲及另外一名卧底。千年大寺兩名“印”字輩被楊雲及策反當了卧底,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也恰恰因爲發現印能是卧底,讓秦書凡想到一條妙計,他和精忍和尚易容成印能的兩名弟子,如此進寺就更加安全了,果不其然順利進入大營,而且來前他們還做了一番應對演練,就是到了營内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如果避免不了,就由秦書凡用鴻樓的水晶黑闆傳話,精忍和尚回答,避免引起楊盤懷疑。
衛字營。
印心與五名“印”字輩正在商讨完善下一步行動計劃,聽到營外傳來神機營士卒的禀告聲,連忙停下話題,然後讓神機營士卒進來,詢問得知執法長者印能的兩名弟子來訪極爲意外。
“師兄,印能明爲執法長老,實則是陛下最親近的人,大禅寺之事由其主持,爲何突然遣弟子下山來見衆僧,莫非寺内出了什麽事情?”一名印字輩長老道。
印心眉頭皺了皺,道:“适才寺内警鍾長鳴,至今未消,很顯然出了印能無法掌控的事情,幸好洪玄機聰明,讓印能的徒弟來衛字營,若到衆僧那裏還不好交流。這樣,讓他們進來一問便知。”
他對神機營士卒道:“勞煩兄弟帶他們進來,然後派人緊守營門,阻止所有僧侶進入。”
“明白!”
神機營士卒大步出了營帳,不一會,秦書凡便和精忍走進大帳。
印心大步上前,一把捉住精忍和尚的手,急問道:“先前與你們師父議定,衆僧下山後封閉寺門不準讓任何僧侶下山,你們爲何下山,到底出了什麽事?”
聽他這麽說,秦書凡便知印心和印能早已串通一氣,心念一動,鴻樓水晶黑闆上出現數行文字。
精忍和尚行了禮後,照本宣科念道:“師叔有所不知,衆僧下山不久,那印祥和精忍不知怎麽逃出黑獄,此刻已召集衆位長老,言明師叔所作所爲,并聚集五百金身羅漢,及數萬武僧,即将下山攻打大營,聲稱要對師叔抽筋扒骨,還要活捉太子殿下,師父已無法控制局面,讓我們師兄弟提前下山通知師叔,天幸直接見到師叔,否則大事休矣!”
“啊!”
一聽這話,印心和五名“印”字輩大吃一驚,頓時心驚膽戰。
先不說印祥如何逃出黑獄,關鍵是,山上衆僧打下來,必定驚動大營内的衆僧,衆僧一旦得知實情,所有人,包括楊盤,都插翅難逃了。因爲現在兵馬還未聚齊,楊盤見衆僧就是拖延之計,并使衆僧放松警惕。
“難怪山上警鍾長鳴,竟是那印祥師徒逃了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六僧急得團團轉,已方寸大亂,根本沒想到秦書凡和精忍是個冒牌貨。
秦書凡笑了笑,對精忍使了個眼色,精忍會意,咳嗽了一聲,将六僧的目光吸引過來,便道:“諸位師叔勿驚,臨行前,師父有交代。”
“哦,印能師兄有何妙計?”
六僧大喜。
精忍道:“師父說當務之急是穩住營内衆僧,最好能軟禁衆僧,或是殺了衆僧!”
“不行,衆僧皆是武聖,人數衆多,還有可怕的人仙境印月,我們兵馬還齊,陛下和衆門派大軍也未到,貿然攻擊,雖說不會使攻打大禅寺的計劃功虧一篑,早起碼也會失了先機。”
六僧齊齊搖頭反對。
聞聽此言,秦書凡就明白大乾一方還未準備充分,當即又在水晶黑闆上留言。
精忍道:“既如此,那就請太子殿下先行離去,否則衆僧打下山來,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離去……”
印心想了想,搖頭道:“離去也不行,會讓衆僧懷疑,之前印月就覺營内煞氣太重,有些不對勁,被我給糊弄過去了。”
見印心眸中神光閃爍,秦書凡出聲問道:“那師叔可有良策?”
“良策倒沒有,不過卻有一條小計。”
印心說到這裏便停下來,對衆人道:“勞煩印法、印藥二位師弟随我去見太子殿下,你們則在營内等待,我們去去就來。”
目送印心,印法,印藥三僧離去,秦書凡對餘下三個印字輩長老道:“敢問三位師叔,衆僧在營内何處,之前我與師兄來時,沒有感覺到半點氣血波動。”
“那是因爲他們正與兩位道家門派宗主論道,所在的營帳外有遮掩氣機的陣法。”一名印字輩長老笑眯眯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這座營帳也有陣法?”秦書凡又問。
“那當然,太子殿下營内的所有營帳皆是如此!”
“那就好辦了!”
秦書凡和精忍互視一眼,笑看着三僧。
三僧心裏一驚:“你、你們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秦書凡手掌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