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喽!”
關閉數日的帝都城門,在沉重的機括聲下,緩緩開啓,城下等待的商旅百姓,各個雙眼發出狼一樣的光彩。
幾天前,九門提督突然下令封閉帝都城九門,可苦了靠帝都爲生的菜農商人,好在隻有數天,城門一開,所有人作出蜂擁而入的姿态。
“排好隊,不要擠!”
“九門提督秦大人有令,如若有人不遵守規矩,抓住修葺城牆三日!”
一名神色剛毅的巡捕參将站在城門側,在他身後,立着五百名披堅執銳的士卒,冷冷的環視着衆人。
“秦大人”三個字一出,好似是一種魔咒,城門前喧鬧的場景頓時安靜下來,然後乖寶寶般排好隊,逐步進城。
“還是秦大帥的名字好使。”參将環視一圈,撫須微笑。
旁邊的副将也笑着說道:“聽說城内百姓家有的孩子夜裏哭鬧不睡,一說秦大帥的名字頓時止啼,不消半柱香就睡着了。”
“竟有這等奇事!”
參将震驚的好半晌才回神過來,歎道:“以前這類故事隻有坊間傳聞,多少還帶點神話色彩,沒想到今日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你我何其幸也!”
兩人的對話,清晰落在數十米外排隊入城人群内兩個面色蠟黃,體形微胖的中年人耳中。
“清風妹妹,那個九門提督秦姓是什麽人,竟讓百姓如此畏懼?”嘴角帶痣的中年人道。
體形偏弱的中年人答道:“很奇怪,九門提督不是楊儲林麽,何時姓秦了?而且這些兵卒也變了?”
“怎麽變了?”
“之前的巡捕營士卒都牛氣的很,被百姓們稱爲‘官爺’,整日欺壓良善,可如今你在看,他們身上一點匪氣都沒有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兩人說着順着人流進了到城内。
他們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後的媚娘和傅清風。
入目處,是人潮如流水的甕城,許多趕車進城的菜農将車卸在有空位的城牆邊吆喝起來,還有許多小商小販也在叫賣。
“這裏也變了,之前的甕城雖然是駐軍之地,但卻是擺設,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現在竟然成了商販聚集地!”
兩人四處看着,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心裏充滿了好奇。
突然,一聲吆喝将兩人的目光吸引到公示欄處,隻見不大的公示欄上貼滿了通緝懸賞令。
“哈哈,又來通告了,這次不知通緝懸賞誰?”
“就算知道你能咋地?難道像夏雪風雷那樣賺得瓢滿盆溢?”
“嘿嘿,我哪裏敢跟獵妖師比呢。”
“都别吵了,官府的人來了。”
五名士卒擁簇着一名白衣女子走來。
女子身形高挑,臉上挂着面紗,手裏拿着一卷紙,衆人看不清她的模樣,自動讓開一條道,女子将紙貼在公示欄上,轉身環視衆人。
“東來居的狐狸精白芬芬已經擒拿,帝都城内的妖魔鬼怪徹底清除,三日後的午時在菜市口處斬,如若發現其同黨,速至步軍統領衙門禀告,秦大人懸賞百兩黃金!”
“謝秦大人!”
衆人一聽大喜,隻是尋人而已,個個歡呼不止。
白衣女子說完,在士卒的護送下走進城内,不過在與媚娘和傅清風交錯時,看了眼後者,而傅清風卻是愣在了當場。
“什麽時候衙門還有女子?”一名風塵仆仆的青年道。
“這位兄弟一定是外地人,不知我們的帝都的情況。”
一名書生裝扮的男子說道:“秦大人手下有三鳳,個個武藝高強,白鳳,黑鳳,玉鳳,剛才那個是玉鳳,聽聞還是兵部尚書傅天仇大人的二小姐。”
“女子做官,本來在我朝就是首例,不過三鳳确實立下赫赫功勞,殺了許多妖孽,如今皆爲從四品司馬之職,可謂女中豪傑。”一名中年商人也說道。
“兵部尚書就是兵部尚書,生的女兒竟然也如此天才,我等男兒身蒙羞矣。”書生連連歎息。
“真的是他!”
傅清風舒了口氣,剛才就覺得那女子身上的氣息異常熟悉,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這才幾天未見,爲何月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有種難言的高貴氣質,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傅清風心裏一大串疑問,叫了下身旁的媚娘,沒聽到回應,一扭頭,媚娘竟然也愣在當場。
拉着媚娘,來到無人處,傅清風推了推她:“怎麽了?”
媚娘長歎了口氣,過了半晌才道:“我姐姐出事了!”
“你姐姐?”傅清風驚奇道。
“到城裏說!”
兩個順着城門洞,進了帝都城。
“咦?”
一名副将驚疑了一聲,疑惑的望着剛從身前經過的媚娘。
“辟邪符箓發熱,莫非此女是妖?”
副将又摸了摸懷裏發熱的辟邪符箓,沒錯,當即就想着上去抓捕,卻被擁擠的民衆擠到一邊。
“百姓太多,先跟上去再說……”
副将想了想,叫來小校交代了工作,然後尾随而去。
進到城内,兩人尋了間客棧,開了一間房。
小二走後,媚娘坐下來道:“白芬芬是我姐姐,媚娘隻是我的小名,我真正的名字叫白芳芳,我們倆是同胞姐妹……”
聽完媚娘的話,傅清風有些無語,媚娘竟然是因爲一件小事就離家出走三年,這樣性格跟小妹有得一拼。
“白芬芬三日後就要處斬,你打算怎麽辦?”傅清風關心道:“還見她嗎?”
媚娘一臉堅定的說:“在這個世上隻有她一個親人,無論再氣她,也要去看看,如果能救,就救!”
見她臉色,傅清風沉吟了下道:“姐姐既然這樣想,妹妹倒是可以幫你!”
“我不能牽連你!”媚娘搖搖頭。
之前挾持傅清風離去,剛出了城,就覺五髒俱裂,口吐鮮血不止,一檢查,卻是體内諸多髒腑開裂,回思到與秦書凡交手,立時便知是他那一抖造成的。
僅僅一抖,就把她錘煉多年的身體震傷,可見秦書凡的實力是多麽恐怖,再算上,進城後,打聽得知帝都變化的始作俑者,如此可怕的秦書凡,媚娘可不想把傅清風牽連進去。
傅清風知道媚娘的意思。
之前媚娘出了城便重傷昏迷,她非但沒報官,還精心照料,才讓媚娘痊愈,媚娘說要報答她,現在劫牢獄這麽大的事情,媚娘是擔心失手後,牽連到她,甚至是她的家人。
“那我爲你指路,到了步軍統領衙門就走,這樣總行了吧?”傅清風道。
媚娘想了想,答應下來。
傅清風叫了桌灑菜,吃完後,兩人一直呆在房裏等到天黑,換上夜行衣,從窗戶上跳下去,直奔步軍統領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