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顯然這是一種原因,但那應該是他在閣樓上算出那個公式開始的,法如天沒理由從小時候開始就嫉妒自己,這絕對是不符合正常人類的心理。
抱怨諸事不順的小人心性?當然這肯定也是原因之一,但要知道的是,自從20年前秦華死後,法如天已經獨掌這一系,不說爲所欲爲,但要說呼風喚雨隻手遮天,并不是誇張。他沒理由如之前秦華、律正純沒死時那般,整天怨氣不斷,把自己和母親當作洩憤工具,反而應該直抒胸臆,一展才華才對。
這些都是沒道理的,所以任憑法子清索盡枯腸也想不通這點,幸好這個大方好像知道了。
法子清的眼神裏透着一種求助,仿佛是在最終解脫前,能得到最後的釋疑那般的希冀。
大方看着他道:“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你也接受過律正純的基因優化改造,當然也失敗了。”
法子清疑惑道:“那我爲什麽沒有這種記憶?從你之前的話裏可以得知,這種改造是非常痛苦的,我也沒有是去過什麽記憶。再者即便我接受過改造,他又爲什麽這樣對我?”
大方說:“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這很好解釋,就像人們不會有剛出生時那段歲月的印象一樣,你是在出生後不久,就接受了那種改造。”
“至于證據就是你沒有這段記憶,而我又從你的頭發裏,找到了你被改造過的痕迹。這也是爲什麽你、律湛良還有成麗,都非常聰明的原因。成麗是個聰明的人這點毫無疑問,要做大産業,成康的确是重要助力,但最主要的原因還在于她自己。而你也是如此,比如你在我面前展示過的,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
“至于爲什麽這麽對你,就更簡單了,你想不通是因爲你還不夠了解,或者說不想去認清,法如天那幾乎等同于無的底線。”
“作爲律正純的實際權力競争者,法如天一直都被他針對這點是沒有疑問的。要知道兩個小人,絕不會成爲朋友,而隻會互相攀咬。許非良醉心于生物應用,他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延壽針,就是他專注于此的最好證明。蒯嶽雖然也從事基因研究,但他是個正派人,秦華活着的時候,不可能讓他知道人體實驗的事,律正純也不會将他視爲對手,因爲君子可欺之以方。”
“而沒底線的法如天卻很會鑽營,也越來越得秦華的心。因此律正純建議秦華命令法如天,将他剛出生不久的親兒子,去接受基因改造,這既是投名狀,也是惡心和報複法如天的最好辦法。畢竟三個都是小人,最能互相理解。”
“秦華應允了,法如天自然也不敢不同意,當然改造毫無意外的失敗了,律正純不可能讓這次改造成功。”
“這也是爲什麽法如天會把你寄養在别人家,而且不讓人和你說話,隻想把你養成一個白癡,你母親去秦華面前告狀,将你救出,也不是秦華有什麽好意,不過是他想多一個可供觀察的實驗體罷了。”
“之所以法如天一直将你當成洩憤工具,也不過因爲他将你看做了,秦華與律湛良的延伸而已,他隻是在把自己對秦律二人的怒火,發洩在你身上罷了。從他不得不把你交出去接受改造的那一刻起,你在法如天的心目中,就不再是兒子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但我認爲這和實際情況應該相差不大。”
王辰撇嘴道:“這也太不像個男人了,連人性都扭曲了。”
大方點頭道:“法如天不但沒有人性,他甚至連一頭動物都不如,至少他做的事,動物們是幹不出來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法子清,大方又道:“不過幸好他死了是麽?你心裏有轉過這個念頭麽?我覺得你應該會這麽想才對,畢竟對你來說,法如天真的很該死。不是麽?”
“在看到他死之後,你有過那麽一刻,心裏真正輕松的時候麽?”
“回答我”大方用平靜的目光看着法子清。
法子清神色很是茫然,他自始自終沒料到,法如天從小這麽虐待自己,依舊是因爲他隻是個習慣于禽獸行徑的小人而已。
面對大方問題,法子清沒有再擡頭,但是他卻微微點了點頭,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在直面法如天死亡的那一刻,心裏是有過那麽一陣,輕松的。
大方用鼻子哼了一聲道:“這,才是實話。這兩個案子裏的每一個人,都在試圖對我欺騙和隐瞞。”
“如果你們不騙我,那麽這個案子的疑點,其實很早就可以解開。”
“如果你們不騙我,黎凡就不會因爲我和淩晨不給他臉面,而導緻懷恨在心,以至于爲了讓我們倆顔面掃地,去殺掉他認爲的真兇,哪怕這個所謂的真兇跟他無怨無仇。”
“如果你們不騙我,許非良或許就不會這麽死掉,即便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也不至于讓許悅一家三口陷入生死危機。當然還有蒯明的一家。”
黎凡在淩晨突然的注視下冷汗直流,而大方的話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所以試圖欺騙我,正是你們犯得最大的錯誤之一。”大方冷冷道。
這時原奇輝有些不耐煩了,他大聲道:“所以是誰殺的啊?你特麽羅裏吧嗦說了這麽一大通,弄的現在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兇手,那到底誰才是真兇?你可别告訴我,這是他們7個人一起合謀的。早點說出來不就完了,我來這裏不是聽你廢話的。”
大方瞅了瞅原奇輝道:“不想聽,可以滾出去,你在我這裏随便殺人的帳,我還沒跟你算。”
原奇輝雙眼一瞪道:“怎麽?想打架?來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能耐,整天他媽在那兒裝。”
原奇輝的話一出,小虎紅塵三人齊刷刷看向了他,就連淩晨的視線也若有若無的落在了他身上,王辰更是直接将座位搬離原奇輝身邊,很不爽的看着他。
“怎麽?想比人多?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原奇輝渾然無懼大聲叫嚣着。
衆人卻沒有再理他,大方道:“你的話也不全對,有一個人不可能是兇手。”
“誰啊?”原奇輝問道。
大方沒接他的話又說:“所以其他人都有可能殺了法如天,而這裏的五個人也都可能是兇手。但是,我覺得兇手隻有一個人。”
“是麽?律湛良先生?”大方看向了律湛良。
律湛良聞言微微皺眉,臉上神情依然低落,他輕歎着問道:“你的意思是指,我是兇手?”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大方點點頭。
“我沒有動機”律湛良緩緩搖了搖頭。
“不,你們每個人都有動機。”大方同樣搖頭。
律湛良依舊愁眉不展,疑惑道:“既然每個人都有動機,那麽爲什麽不是他們殺的呢?”
大方笑了笑說:“因爲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