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下手頗狠,但手法神奇,恰姆恰姆挨打的地方不紅不腫,就是痛得要命。
但此刻的少女,依然如同被全世界遺棄了那般痛心入骨,如喪考妣,迷蒙的淚眼中既有恐懼,又含着祈求。
少女是傷心的,她害怕大方不要自己,擔心那種讓她近乎癡迷的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就此失去。
撒謊不過是在天源星上,養成的自保本能而已,這種近乎習慣的行爲,卻可能會帶來巨大的代價,少女沒法不感到害怕。
少女将腦袋埋在大方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瘦小的身體,微微發抖。
“叫我老師,不要叫我師傅”大方淡淡道。
少女嬌弱的身軀頓時一僵,她拼命忍住淚花,一雙小手用力擦拭着臉上的淚痕,顫巍巍的喊了聲:“老師”
“嗯”大方輕輕撫了撫恰姆恰姆的綠色長發,說:“哭吧”
“嗚!!!”恰姆恰姆再次撲到大方肩頭大哭了起來,那樣子簡直傷心極了。
大方撫着少女的背輕聲道:“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其實可以用戰争來比喻,有些人的手段始終停留在戰術層面上,比如虛僞也比如撒謊,看上去甘甜如澧,實則兩面三刀,口蜜腹劍。而有些人則不是,他們始終用戰略的眼光看待問題,他們坦然他們宏大他們剛正不阿。”
“如日月經天,堂堂正正磊落超凡,似江河行地,浩浩然然亘古不變。”
“隻有這樣的人,才會得到别人真心相助。比如人界的方擎天,也比如帶着天源族群推翻奴役,創建文明的你的偉大的祖先們。”
“你的出生注定了,你不可能得到如普通天源族那樣的平凡生活。”
“自欺欺人,從來都是愚蠢的選擇,不适合這麽聰明的你。”
抓着大方衣服的那雙小手此刻抓得更緊了。
“老師不想保護恰姆恰姆了麽?”少女擡起淚眼看着大方,眼神中的孺慕,說明她心中已認定,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風港灣。
大方笑了笑,輕撫少女的綠色長發,道:“我當然可你保護你,但我卻不可以将你一直束縛在身邊,因爲那不叫保護,那叫做自私。”
“恰姆恰姆願意的,恰姆恰姆可以一輩子陪着老師。”這個未滿十四歲的天源皇室少女大聲道,沒有人知道她在天源星到底經曆了什麽。
“有些事不是你逃避了就有用的,很快你就會懂了。”大方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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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坐上了姜府的飛車,緩緩飛回自己的家,途中塞西莉亞與飛車擦肩而過,大方掃了眼有些神不守舍的金發姑娘。
下車後大方對司機說:“告訴姜無知,這幾天我不會再來,恰姆恰姆的功課我已經給她安排好。再轉告他,我希望他好好想一想,比鬥之後的事。”
說完大方走向了家中,剛進家門徑直到了羅山的病房。
“大方先生,實在有愧”羅山不好意思道。
“辛苦你了”大方搖頭道。
羅山繼續道:“您讓我去找的地方,我幾乎找了個遍,直到最後才在一個花壇下面3米深的地方,找到一具屍體,不過已經徹底腐爛,根本辨認不出來了。”
大方點點頭沒有說話。
“至于阮傑,我相信他已經死了,不然我不可能連一點蛛絲馬迹也找不到,要麽就是他藏在某個不會被人找到,也不用接觸外人的地方。”羅山又道。
“您委托黃隊的事,法子清、律湛良有我們的人每天都盯着,應該暫時不會出事,那個成麗也有我的人暗中保護,她一個凡俗女人,即便真有人要出手對付她,也不可能派什麽厲害的家夥,而且她每天都在律湛良的家裏不出來,保護她很方便。”
“許悅的一家三口,我已經帶過來了,實在沒地方去,黃隊現在不在無罪星,近衛司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隻是那個蒯明,我們的人晚到了一步,他已經被人從執法司帶走,不知去了哪裏,而且也查不出是誰帶走的他。”羅山滿含歉意道。
“沒關系,我知道蒯明在哪裏,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先安靜養傷,我去看看許悅。”大方安撫道。
大方出了羅山的病房,走到過道上後看到,許悅的兒子正在給雪地鼠喂草吃。
小家夥雖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吓,但由于父母都在身旁,再加上年齡不大的原因,陰影過去的很快,對憨憨的雪地鼠,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許悅的孩子似乎比較獨立,因爲他身上帶着一個鑰匙圈,上面挂着一個普通的金屬球綴飾,以及幾把家裏内外房門的鑰匙,應該是能夠自己獨立上學放學的。
“你好,多謝你能夠出手救我們一家。”這是許悅走過來對大方道謝。
“你應該謝羅山,我有些話想問你。”大方收回目光道。
“您問吧”許悅道。
大方點點頭将許悅帶到了客廳,兩人坐下後,大方道:“阮傑你認識麽?”
許悅眼神閃了閃,考慮片刻後點頭道:“我認識,他是我幾年前認識的,那時候他窮的沒飯吃,我幫了他幾次,他人很不錯。”
“那阮傑去成麗家幫工,是他自己的注意,還是你的注意?”大方看着許悅。
“是我讓他去的。”許悅道。
“爲什麽?”
“因爲我想把子清救出來,我知道子清不會殺他父親,雖然他恨法如天,但肯定不會殺他。”許悅道。
“哦?爲什麽你能這麽肯定?”大方問道。
“因爲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關系非常好,所以我了解他的爲人。”許悅低聲道。
“記得我上次去你家,你不是這麽說的”大方平靜的反問。
許悅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确實是我騙了您,因爲您是跟律湛良的律師一起來,我也不想和您多談什麽。”
“你說的這些和你讓阮傑去成麗家幫工有什麽關系?”大方追問道。
許悅連忙點頭道:“有的,我一直懷疑律湛良跟法如天的死有直接關系,所以才想要調查他,這也是我之前不想跟您多談的原因。”
“但是律湛良住在城堡裏,守護太嚴了,而且他非常聰明,平時做事也幾乎不留把柄,所以我隻能從成麗入手。”
“我通過朋友查到一點隐秘的資金流向,這是無罪星超凡者們根本不懂的東西,也隻有我們這種凡人,才會研究這些。我發現成麗注冊的兩家新公司,資金的真正來源正是律湛良的集團。”
“所以我讓阮傑去了成麗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大方聽後不置可否又問道:“所以這就導緻了貧窮的阮傑,見錢眼開,偷了成麗的珠寶,又爲了嫁禍在同爲成麗家幫工,小女傭李妍的身上,一把火燒了成麗的房子,還燒死了成麗的兒子八毛?”
“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故意去燒死别人!”許悅大驚道。
“是啊不是故意,那麽無心呢?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八毛已經回家了!”大方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