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點急事所以就過來了”大方道。
方鏡唐站在一邊心中默默吐槽:怕不是心血來潮,老年癡呆症都這樣。
“裏面談”律湛良伸手引路。
大方一邊走一邊問道:“你知道許非良和蒯嶽都死了麽?就在不久前。”
律湛良眼神微凝,沉聲道:“剛剛得知不久,兩位叔父之死,隻怕是蓄謀已久了。”
“你既然說蓄謀已久,那麽你知道蓄謀之人接下來會對付誰麽?”大方又問。
“自然是我律湛良。”律湛良冷笑一聲。
接着律湛良又擲地有聲道:“不過我律某人既然能以凡俗之身,在整個無罪星的中心之地立足,就不會怕這些魑魅魍魉,這回不但要替老師,揪出真兇,将子清救出牢籠,兩位叔父的死,也必須查個明白!”
律湛良的話顯示出極大的自信和決心,大方卻又問道:“執法司抓了蒯明,而且許悅也有不小的嫌疑,你認爲會是他們作案麽?”
“絕無可能!”律湛良斷然擺手。
律湛良緊接着又道:“這兩人我也算看着長大,他們與兩位叔父确實各有矛盾,但絕不至于親手弑父,這擺明了是惡意攀誣!”
“你這麽确定?”大方問道。
“呵呵,這是他們的慣用手段罷了,我可以和你打個賭,接下來所有出庭指證蒯明的證人,都是被收買串通的,這在子清的案子裏,早已層出不窮,即便是那芳如蘭隻怕也是受了什麽脅迫與利誘。”律湛良笑道。
“你知道芳如蘭在哪裏?”大方雙眉一擡。
“這個女人就被人藏在執法司,作爲最關鍵的證人,案子不結束,他們不會放她離開。”律湛良肯定道。
大方點點頭道:“你現在還不準備跟我說實話?”
“先生的話指什麽?”律湛良停下腳步看着大方。
“我是指,你對我隐瞞了秦華與律正純的事,你應該知道這和法如天的案子,應該是有聯系的,方鏡唐曾說要去尋找這方面的資料,但是一點音訊也沒有,所以隻能是你在壓着。”大方推測道。
律湛良深吸一口氣搖頭道:“不是我不想說,一來這事涉及我父親律正純,二來這事也是秦聖親自下的封口令,所以我不太想說,也不能說。”
“你不用試探我,我的權限比你想象的還要大,20年前的封口令,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大方淡淡道。
律湛良深深看了大方一眼,最後點點頭,道:“這裏不是說好的地方,請跟我來。”
随後三人來到了律湛良位于城堡中心的一間單獨會客室,他朝一個禮貌男子看了一眼,那禮帽男微微颔首,守在了門口。
坐定之後,律湛良看向大方道:“此事,事關20年前的隐密,也事關秦聖的名聲,所以經曆過此事的人,大都諱莫如深,根本不敢随意亂說,我作爲一個在超凡者林立之地立足的凡人,就更加如此了。”
大方點點頭,等着對方的下文,突然他脫口就來了一句,說:“你吃了沒?”
這句話讓律湛良一愣,方鏡唐則整個一哆嗦心道:果然!這就是發病了!
事實上這話不但讓這兩人莫名,就算是大方心裏也愣了半秒,他立刻将剛才所有的經曆,再次快速回放數遍,一瞬間又理清了邏輯,但是在大方的心靈空間,果樹上的一顆果實,已經被白蟲侵蝕的幾近幹癟,搖搖欲墜,陣陣青光閃過,無數的白色細蟲同時化爲虛無,但在草坪下方卻立刻又有更多的蟲子,冒了出來,繼續蔓延在整個心靈空間。
“阿旗,讓人送些茶點來。”不明所以的律湛良立刻對門外的禮帽男吩咐道。
“不好意思,怠慢了”律湛良禮貌的一笑。
大方面不改色,反而點了點頭,一副沒關系的神色,臉上絲毫沒有顯示出打斷對方重要談話的尴尬之色。
茶點很快被送來,樣式非常精緻,看了就讓人胃口大開。
“您試試,應該還不錯的”
律湛良說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見到大方将一塊茶點塞入口中之後,他放下茶杯,緩緩道:“秦華是無罪星草創時代,最着名的基因學科專家,事實上也是唯一一個在這方面,有過重大突破的人。畢竟靈界以前不注重科技,甚至打壓科學,所以起步很晚。”
“秦華在無罪星很受秦聖的器重,秦聖自然不止器重他一個,所有科學家在無罪星的地位都不低,甚至有幾個隐隐淩駕于一般超凡者之上,不過由于秦華秦氏族人的身份,所以關系自然更近一些。”
“我父親年輕時也是慕名拜在了秦華的麾下,并且受秦華所托在郊外的展才孤兒院,設立了一座衛生所,和醫院性質差不多,也是連帶看病,然後做一些單項研究。”
“這個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年,直到20年前衛生所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我父親也死在了那場火災之中,而秦華也在不久之後病死。”
律湛良說完停了幾秒看向了大方,道:“當然這是對外公布的消息”
“實際呢?”大方問道。
“實際上是秦華是自缢身亡,而我父親則是被殺。”
“被誰殺的?”
“被孤兒院的老院長陳照生,用粗大的鐵鏈鎖住了唯一的出口,然後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那晚在火災中一共死了大約二三十個個成年人,都是衛生所内的工作人員。”律湛良平靜道。
“成年人?還有未成年的?”大方聽出了對方話裏的話。
“是啊,還有未成年的,至少幾十個,都是未成年人類,靈界人、無罪星人、摩星人都有。”律湛良直視着大方的雙眼。
“爲什麽呢?”
律湛良斟酌片刻後到:“因爲他們一直在從事,人體實驗,對象正是這些未成年的兒童,被燒死的那些孩子,已經被實驗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根本沒有康複的希望,有些徹底癱瘓,完全沒有了感知,有些甚至變得沒有了人的樣子,四肢腐爛,渾身流膿,即便我也覺得,他們活着根本是受罪,還不如死了輕松。”
“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所以我才有資格做出自己的評價。”律湛良的語氣冷靜,但實際上暗藏洶湧的波濤,生不如死這個詞,施加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這到底該是慘到何種程度。
“就你所知當晚有人幸存麽?”大方問道。
“有,内人成麗就是,她是陳老先生救出來的,事實上我在之前也救出過一個孩子。”
“所以你打算娶成麗是爲了替你父親律正純贖罪?”
“這隻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确實是她非常吸引我,她非常的聰明能幹,能在超凡者橫行的無罪星,将一個小公司做大,那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對此我深有體會,所以我真心想讓他得到幸福。”律湛良的面容總算帶了些暖意。
“被你救出來的那個孩子在哪裏?”大方問道。
律湛良聽後視線卻朝向了門外。
嘭!
單人會客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那個禮帽男飛了進來,倒地連吐幾口鮮血。
門口進來了一隊人馬,都是執法司的人員,爲首者正是黎凡。
“黎隊長這是何意?”律湛良正色問道。
“律湛良有人報告說你殺了許非良、蒯嶽,另外還有人向我們告發,你和法子清聯合密謀殺了法如天,現在跟我回去,接受調查吧。”黎凡語氣冷淡,神色依舊居高臨下。
律湛良想了想點點頭,站起來朝大方道:“不好意思,今天隻能到這裏了,有事等我出來後再聊。”
說完他邁步走向門外。
律湛良走了,但黎凡卻沒跟着離開,而是将目光對準了背朝自己的大方。
“可惜了,這麽大一筆财富,要讓有些人,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黎凡笑道。
大方轉過頭看了看黎凡,突然道:“你誰啊?”
黎凡聞言眼中泛起戾氣,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鐵青着臉轉身離開了這裏。
黎凡不知道的是在自己離開後,大方又對方鏡唐道:“他是誰?”
方鏡唐聽得一哆嗦,心道:前天才剛見過啊!你這已經是病入膏肓,不治不行了啊!
“這是無罪星的執法司隊長,黎凡。”方鏡唐臉上卻賠笑着解釋道。
“哦,我已經好久沒忘記過事情了,這種感覺非常難得”大方自言自語道
我去你的吧!老子光今天見到的就不止這一次了!方鏡唐在心中憤憤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