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麗擦了擦眼淚,搖頭道:“沒,我從沒見過,也沒聽小毛說起過。”
“那你或者你兒子,跟别人發生過矛盾麽?比如有沒有仇人,或者說有沒有人怨恨你或者你兒子的?”淩晨的問題放在這裏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沒有,我生意做的不大,也都是公平競争,我一個女人也不會和人主動結怨。至于小毛,雖然皮了一些,但他本性不壞的,應該也不會有人想要報複他,不可能的。”成麗一邊回想,一邊搖頭。
“皮了一些?也就是說他生性頑劣,非常不讨人喜歡的意思麽?”淩晨又問。
成麗不由擡頭看了看淩晨,搖頭道:“小毛是很皮,但很少闖禍的,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麽壞事,他才12歲而已,我一個人帶孩子,又要忙生意,确實管教的少了,但他本性又不壞,和人交際也不多,在學校也不惹麻煩,打架都沒打過。”
淩晨點點頭不知在想什麽。
大方道:“到現在爲止,你有接到過關于勒索的訊息麽?比如支付多少贖金之類。”
成麗默默搖頭,雙目卻再次泛出淚水,顯然這個問題讓她聯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大方又道:“我能問問你家裏的傭人麽?”
“可以的,我叫他們來。”成麗擦了擦淚水,起身向廚房走去。
沒多久有一男一女跟着成麗走進了客廳,成麗對那一男一女囑咐道:“這兩人有問題想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麽千萬要說出來。”
“可以單獨問麽?”淩晨對成麗微微一笑。
成麗點點頭去了自己的房間,回避這次問話。
等這家主人離開後,淩晨轉頭看向了大方,不料大方卻先說道:“我需要單獨問”
又被搶先一步的淩晨,掃了掃大方的笑臉,轉而忍住不快,對那男傭道:“請跟我來”
說完他帶着男傭直接去了院子,堵住了大方逃出這棟房子的最佳途徑。
“坐吧,不要緊張”大方對留下的那個年輕女傭十分親和。
“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麽?”大方溫和道。
女傭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比較清秀,看上去像個标準的良家姑娘,她雙腿并攏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樣子顯得有些局促,或許是無罪星執法司對凡人的威嚴所緻,女傭似乎有些不安感。
“李妍”女傭低着頭道。
“哦,我叫你小妍可以麽?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執法司的人,平時也不吃人。”大方微笑道。
李妍點點頭,目光偷偷掃了掃眼前的男子。
“你是住這裏的麽?”大方問道。
“不是,我的工作時間是7點到18點”李妍搖頭道。
“做了多長時間了?”
“兩年多”
“嗯,很好,小妍你還記不記得,八毛出去的前後幾天,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麽?”大方看了看對方手指上一道新的劃傷,問道。
李妍仔細想了一會,然後又搖搖頭。
“那這家人平時有和别人吵過架鬧過矛盾麽?”大方又問。
李妍還是搖了搖頭。
“那成麗和八毛最近發生過矛盾麽?比如有沒有吵架,或者有沒有動過手?”大方又問道。
大方的問題說明了一點,他和淩晨都是一個習慣,見誰都要先懷疑一遍,不管你說什麽,這倆家夥都不可能百分百信你。
“沒有,我沒見到過,因爲孩子每天都上學,所以我遇見八毛和成太太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李妍搖頭道。
“嗯,那你見過一個經常和八毛一起去上課外課的孩子麽?這個孩子叫律人。”大方看着對方。
李妍依然搖頭,表示沒見過。
“大前天八毛什麽時候離開的?”
“大概在8點左右就出門了。”
“後來一直沒出現?”
“是的,到處都找不到。”
“你們什麽時候出去找的?”
“晚上6點,平時應該五點就回家的,所以成太太很急,我們兩個就一起出去找了。”李妍道
“在早上8點到晚上6點之間,這段時間你們三個人裏有人離開過麽?”
“阿傑上班時間是10點到下午15點,中午也不在這裏吃飯,我和成太太都沒出去過。”李妍很肯定道。
大方點點頭,道:“嗯,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成麗口中的那個陳玄麽?”
李妍低頭沉默片刻,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
“有接到過勒索通訊麽?”
李妍依然搖頭。
這時大門被打開,淩晨與男傭阿傑走了進來,應該是已經問完了,效率似乎不比大方慢,很快兩人交換了各自提問的對象。
大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三十多歲胡子拉碴,戴了副高度近視眼鏡,頭發亂糟糟,似乎不太修邊幅,不過襯衣和頸部比較幹淨,隻是腳上的鞋子粘了一些泥,這些泥和門前花園的泥土相同,從對方穿着來看應該是從事類似于花匠的工作,手背上不少明顯是被花刺紮破的傷口,更是證明了這點。
“你叫阿傑?”大方微笑道。
“嗯,我本名是阮傑,所以大家都叫我阿傑。”阮傑陳述道。
“大家?”
“嗯,我負責打理植物和草坪,還有幹些需要點力氣的雜活,不是隻負責陳太太一家,我大概三天來一次。”
“這麽說你還負責了兩家?”大方笑道。
“還有一家,我這活也是有競争的”阮傑不由聳了聳肩,很輕松得自嘲了一下,一副你沒想到吧的樣子。
“你來這家工作多久了?”
“四個多月了,這些你同事都問過了的”阮傑疑惑道
“我們負責不同的部分,不算同事。所以請你再說一遍好麽?“大方禮貌的笑着,随後又問:”大前天你來這裏上班的時候,有發現什麽特别的地方麽?”
“沒有”
“那麽之前呢?比如有沒有陌生人徘徊?或者有沒有聽到過争吵和動手的?成麗有沒有和别人發生過争執,産生過矛盾。”
“也沒有,成太太是個忙人,我估計也沒時間和别人吵吧,至于矛盾這種事,我想誰也免不了,不過從沒聽說有鬧過什麽比較大的麻煩。”阮傑一邊回憶一邊摻雜了自己的推測。
“好,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繼續工作了。”大方點頭道。
阮傑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面帶猶豫,似乎有話想說。
“還有什麽想說的?隻管說,不用擔心。”大方寬慰對方。
阮傑坐回沙發,擡頭悄悄看了看樓梯上方,随後悄悄道:“我聽說,這家男主人當年是被成麗氣死的,好像是成麗看不上他,有了外遇,在死後留了這所房産給自己的兒子,沒有成麗的份,而且晚上成麗經常打罵自己的兒子。”
大方雙眉一擡,同樣輕聲問道:“你聽誰說的?”
“另外一家我去幫工的,他們家的老太太說的,就昨天。”阮傑一臉神秘道。
“這位老太太多大年紀?”
“八十八”
“老太太家境是不是一直不錯?”
“對,你怎麽知道?”阮傑奇怪道。
“她是不是當着你面,說就是成麗殺了八毛。”
“對對對,你猜的太準了,隻不過這種事,我不能随便亂傳。”阮傑連連點頭,十分佩服大方。
“老太太住哪裏?”
“就隔了兩條街,我把地址寫給你”阮傑很快就寫好了一張地址,遞給大方。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