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講話之處,是在秦氏學府最高層的會議大廳之内,此刻所有學府内的高層除了X教授外,赫然全部在座,另一邊更坐着胡蠻纏和譚敏,這一次是商量大事,譚敏不得不把塞西關在小屋子裏,讓人嚴加看守,她和胡蠻纏一起參加這場大會。
白祁老頭一個人坐在客座,悠閑的旁聽。
秦浩然坐在主位親自主持這場會議,而他身邊卻還安然坐着一個,那人正是大方,他坐姿自然,表情輕松,完全不理會學府衆人,疑惑猜測審視的目光。
秦浩然對着那老頭溫和笑道:“莫老心情,秦某理解,隻是今時不同往日,變革勢在必行,秦某此舉,也是出于無奈。”
那個姓莫的老者,聽後搖頭道:“若僅是解除奴籍也就罷了,無非各家損失些許錢物,對我等而言,财物又算得什麽。然,若讓那凡夫俗子、賤鄙異族與靈界修者,平起平坐,豈非以玉抵烏,自輕自賤乎?”
袁園看了那老頭一眼,把話接了過來,他不能讓秦浩然親自和這個老家夥争論,袁園道:“無罪星行得,爲何學府就行不得?”
莫姓老者道:“無罪星再如何,所居者亦是人族,乃靈界子民,既随秦聖革新,法出一門,仙凡共治,恒禁天下則可。然摩星賤種,既非靈界血脈,更非人族苗裔,豈能與我等共論?”
老者的話引起了絕大部分人的共鳴,心中也在嘀咕,正因爲無罪星法度嚴苛,超凡者特權太少,他們才隻願待在這個學府之中,去無罪星的那些大都是青壯派,說好聽是自律甚嚴,說難聽些就是自視過高的愣頭青而已,這裏在座的大都不願去無罪星,受那份約束。
修行,修行,修得就是超脫,修得就是自在,也就是現在靈界人族不興,大家爲了家門、後代計,不得不聚在一起,出份力而已,若論和敵人拼殺,在座會怕的人不多,畢竟飲酒高歌,仗劍殺敵,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弄出那麽多條條框框來約束自己,那就太讓人掃興了,這又是何必呢。
至于讓低等種族與自己平起平坐,那就更扯淡了,這他媽誰願意,他們連靈界凡人都不大看得上,更何況連凡人都不是的摩星人。
還有些與莫姓老者熟絡的人,能從更深的層次理解這個姓莫的對摩星土着的敵意、以及惡劣态度的原因。
老者最小的兒子,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成婚,本該高興的老頭,卻氣的好幾天不願出門,原因無他,因爲那小兒子娶得正房大婦,正是一名摩星土着!
那摩星土着,也不是一般人,在摩星頗有名氣,說是什麽科學家,在摩星裏地位絕不低,但這些東西在學府高層中,又能算什麽,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兩人根本不可能孕育子女!!所以注定的無後,才是根本大事!這讓老者惱怒不已,更是害怕同僚嘲笑,門都不願出,也就是今天秦浩然親召,不得不出席會議。
爲了這事小兒子幾近與老頭鬧翻,這讓莫姓老者還怎麽會有半點好感,所以當秦浩然,要讓摩星子民與靈界族裔甚至靈界超凡者平等的話,剛一出口,就引起老者的激烈反彈。
老者的話,在絕大部分高層中引起共鳴,他們絕不願看到,自己與族人的地方,徒然降低這麽多,更别說其中,還牽扯到的利益問題。
所以很多人心中早已打定注意,同意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秦浩然要強硬施壓,他們也不得不聯合起來,對抗秦浩然。
譚敏心中暗松,這些靈界大族果然都不願看到摩星人的地位升高,自己之前還擔心,因爲秦浩然的威勢更盛,這些人會被輕易主導,現在開來是多慮了。
隻要這些人,不把摩星人當回事,那麽把所有摩星人納入種族保護計劃,就會變得更爲簡單,無非是出點利益而已,對一個種族來說,利益算什麽。
胡蠻纏瞥了一眼,仿佛事不關己的大方,心中暗歎:原來虛拟空間還能被分離出來。
他在事後曾追問髒大褂,那段内容到底是什麽,髒大褂冷冷看着他,胡蠻纏卻變得絲毫不懂眼色,一副非得問個明白的樣子,扣了胡蠻纏三年薪水之後,髒大褂告訴他,這是取下已經安裝好的,虛拟感官空間的必要步驟之一,是一步中間過程。
虛拟感官空間一旦安裝後,就仿佛與人們融入一體,不可分割,胡蠻纏從來沒想過這東西還能被拆下來。不管爲什麽施展這種擺明了是威脅的手段後,大方還能在髒大褂面前活蹦亂跳,胡蠻纏已經不想搞明白了,他半點摻和這事的想法也沒有,可憐了自己三年的薪水,還以爲能掏出點什麽機密大事,趕在别家之前自己優先撈點好處,沒想到機密倒是機密,卻機密得能要了他的命。
隻是來撐場面的胡蠻纏,冷眼看着一切,他隻會必須在表明立場時說話。
袁園搖頭道:“既是法出一門,更該執之如山,兩地豈能偏頗不同?若如此何以服衆?”
莫老頭大擺其手,說:“無罪星尚有餘孽未平,自該以嚴法治之,摩星安穩,何須效仿,此事大不妥也。”
袁園說:“先前瘟疫橫行,我等束手無策,豈非便是那罪星餘孽所緻?便是無有餘孽,老夫亦聽聞人界聖人有雲,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若不得防範于未然,豈能長久乎?此番秦聖遭異種所趁,雖展神威滅敵,老夫隻問一句,諸君心中可曾惶恐?”
諸人沉默,當然惶恐過,當時天蠍星的威勢,大得驚人,現如今擺明了是要爲敵了,反倒也就這樣了。
莫姓老者沉默片刻,再次搖頭道:“叫那摩星土着,與我等齊平,此舉又置我等于何地?”
衆人再次點頭。
身份地位象征家世門面,逃不脫的桎梏。
莫姓老者突然看到自己的管家,正在門外不停看着自己,臉上還泛着笑容,頓覺不快,對袁園與秦浩然拱手之後,來到門外。
“何事?”
“老爺!大喜之事啊!”管家喜上眉梢。
老頭皺眉道:“到底何事?”
“少夫人,她有喜了!”管家興奮至極使勁壓低聲音說道,但會議室内都是些什麽人物,聲音再低他們也是聽得見的。
頓時不少人向莫姓老者,投去莫名的眼光。
莫姓老者,已經氣的滿面通紅,青筋暴烈,血壓飙升到頂點。當場就想扇管家一耳光,一想到場合不對,這才忍住。
“秦聖,實在是家中有事,老夫先告罪了。”老頭對秦浩然一拱手,就急着回去,清理門戶。
“請稍等一會。”大方對老者說道。
大方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容,這讓老者眼中,泛起陣陣寒光,想聽聽這個如此大方坐在秦聖邊上的家夥,到底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