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打開門，雖然已經注視過無數遍，但來到近前，他依然還是看不透這人。

“請坐。”大方招呼道。

白祁點頭坐下，大方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茶杯裏熱氣升騰在茶杯上方形成一團霧氣，霧氣中隐約可見有靈山秀水，飄渺無蹤似幻似真，白祁眼前一亮，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好茶！此茶比之我白家培神花，差的也不過是道韻靈粹而已，凡茶能得如此，端得罕見。”白祁贊歎一聲。

“家鄉茶，雲霧碧螺春。”大方介紹說，不過顯然半點也沒有讓點給對方的意思，而且這茶也不是他自己的，都是王辰他爺爺送得。

“茶乃好茶，必出于好山好水之間，所謂地靈人傑，先生之故鄉必是良人輩出，群英荟萃，先生自問可居其中第幾？”白祁微笑着說出了極爲尖銳的試探性問題。

有些時候，隻要一句話、一個反應甚至一個眼神，就能試探出對方的真材實料，閱人無數的白祁就有這個能耐，白家子弟衆多，爲了分清朽木和棟梁，白祁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通常隻要一個問題，就能讓人露出破綻。

大方聞言露出微笑，說“良人輩出，群英荟萃，你說的不錯，人界确實如此，但這和地方沒有關系，人界人類的家鄉，不在人界，而在250萬光年之外，所以地靈不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傑，更重要的是，我們人界知道，如何才會有人傑。”

白祁不由意外，問道“敢問如何？”

“無他，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大方将孟子的至理名言輕松的說了出來。

白祁一愣神，稍稍一想，便歎道“此聖人言也，白祁佩服。”

“這是聖人言，不過不是我說的，說這話的是将近三千年前我們華夏的先賢，但這道理卻能一直沿用下去。”大方笑道。

白祁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些恍然，人界爲什麽會這麽強大，即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卻朝着同一個方向在努力，并不斷提升自己，如同一台巨大的機器，每個零部件都有自主意識，不斷在讓自己變得更有活力，這樣一來這台機器的壽命将無限長遠！

真是可怕的種族，幸好他們是人類，白祁心中暗歎。在強敵環伺的宇宙中，人類與人類天然就更容易溝通些，紛争争鬥自然避免不了，但起碼有共存的基礎，宇宙太大了，敵人也太多了。

每個人或者說每個精英都在爲整個人族而努力，甚至哪怕君位上坐着的隻是一位凡人，盛世依然可期，更何況那位不是凡人，而是至強之人。

不知不覺步入了對未來遐想的白祁，想到孫子的前景後，才算又想起此來的目的，說“皚皚乃是老夫之孫，見其傷重心中不忍，故才現身，敢問你将如何教他？”

大方并未話時間考慮，當即回道“一棵樹隻有長歪了的時候，才需要人去扶正，其他過多的條條框框，隻會限制樹的自然生長，這是畸形的。”

白祁不由冷笑“你爲師倒是簡單，便如放羊一般，隻防範野狼便可，若是不教，他從何學起？”

大方笑了，說“硬塞的東西他不需要，因爲已經會了，他母親教的很好，至于其他的虛拟感官空間裏都有，這次大比之後，我會給他一個。”

“都有？”白祁不确定了。

“是的，隻要精神能力足夠強大，你甚至可以找到一切人類已知的知識。”大方笑道。

“這豈非毫無機密可言！”白祁大驚失色。

“在有能力的人面前，秘密從來不是秘密。”大方随口道，隻是他沒說，這需要的精神力強度高的讓人驚詫。

“老夫不信”白祁搖搖頭。

然後他又說道“一想到皚皚以後經常要被你打，老夫也放心不下。”

大方笑而不語，靜等下文。

“老夫爲了皚皚日後成就着想，需要親自體驗一下，這個虛拟感官空間，是否真的和你說的一樣神奇。”白祁繞了個圈子，卻回到了不是初衷，卻是正确的岔路上。

大方微笑着掏出了一枚晶片，放在桌上，白祁不動聲色，也等着大方的下文。

“這小子從小缺乏管教，打是一定要打的。”大方若有所指道。

“哎，都怪老夫失職，也罷。”白老頭突然話鋒一變，隻見他長歎一聲，輕輕搖着頭。

“五年之内，不能離開，五年之後，随他自由。”大方又說道。

白祁想了想似在爲難，嘴上說道“本該如此，隻是我那兒子白嶽山，生性懦弱，時常思念皚皚，這可如何是好。”

大方又掏出了一枚晶片，擺在桌上，說道“發動白家的力量，幫我找一個人，一個小女孩。”

他把丫丫的樣貌呈現在白祁眼前，白祁點點頭，又道“老夫，育有兩子，這厚此薄彼，隻怕要生家變，這讓老夫實在爲難。”

大方再次掏出了一枚晶片。

白祁正待開口，發現大方朝他笑着搖了搖頭，旋即點頭，不再強求。

“也罷，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就讓皚皚多吃些苦吧。”白祁在一聲長歎中，把白皚皚徹底賣給了大方。

“足下班内有一學生，生得聰明伶俐，我頗爲喜愛，欲收其爲關門弟子，不知足下可同意？”白祁換了個平等的稱呼問道。

大方聽到這話，不由看了他一眼，随後點點頭“我的學生都是自由的。”

“好”

告辭之後，白祁離開了大方的屋子，賣孫子對他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光是虛拟感官空間，就不是他能拒絕的，三枚晶片，那麽白皚皚的優先級，就要往下降一降了。

“怪不得，袁園那老貨會同意更改大比，老夫賣的是孫子，這老貨賣的是學府的整個超凡部。”白祁恍然大悟道，随後笑了起來。

白祁從大方的院子出來，徑直走進别院，外面病毒雖在緩解，但疫苗的生産終究不可能短時間内分發給幾十億人，所以外面仍然很危險，犢子們隻能在别院中嬉戲玩耍。

白祁朝最活潑的那個走過去。

“老爺爺，你有事嗎？”摩星本土娃娃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瞅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的老頭。

“老夫白祁，欲收你爲徒，你可願意？”白祁一邊說一邊隻在摩星本土娃娃眼前，展現出周身靈韻，仙意盎然，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老爺爺你是仙人嗎？”娃娃驚奇道

“不錯。”

“願意願意”毫無心機的摩星本土娃娃，頓時無比憧憬。

白祁笑着點頭，對待小孩子就該直接一點。

‘種族保護計劃，真是讓人驚歎的手筆’白祁看着娃娃心中暗歎。

先定個小目标，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