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正站在一具屍體前,這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一道深深劍傷留在了屍體的脖子上,這并非那名秋實的親戚,這種人還不值得被殺掉,但慫恿他去一探虛實的家夥,卻是需要死掉,這樣才能切實斬斷這條線。
“挺果斷,就是手下太蠢”大方朝天邊看去。
那處天邊很快有學府超凡者飛來,目的之明确純屬直奔而來,片刻之後對方來到大方上空,大聲喝道:“你是誰?這人是你所殺?你爲什麽殺他?”
大方掃了眼對方腰間的利劍,說:“你知道什麽叫畫蛇添足多此一舉麽?”
來人正是王辰見過的那名糾察,他聽到大方的話不由凝眉。
大方道:“本來你殺了他确實切斷了這條線索,但是你的動作反倒又讓我有了新的追查方向,你現在覺得你身後的人?會不會讓你繼續活下去?”
“滾吧,不要逼死自己。”大方一臉不耐。
糾察沒有動作,心中左右爲難。
“再帶個話回去,交出傷害秋實的兇手,不然他付出很大的代價。”大方說完徑直離去了。
糾察的兇惡眼神,如利劍般直抵大方後心,良久之後,他按捺住胸中的強烈殺意,準備離開。
糾察剛一動身,大方就堂而皇之的撥通了朱無良的通訊,發送糾察的影像後,說:“告訴那個叫匡正的,這人和殺他師弟的家夥有關聯。”
之前還勸别人不要把自己逼上絕路的大方,轉頭就将對方送上了絕路。
隻見那名糾察,頓時渾身一顫,差點從天上掉下來,将速度提到極緻,飛遁而去。
白皚皚的爺爺于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駐足,并朝裏傳聲。
“老友,多年不見,别來無恙?”
很快,一位身着道袍的長髯老者出現在他眼前,笑道:“今晨院中桑枝客鵲三鳴,我道必有貴客駕臨,今果真應驗,白公親至,袁某喜不自勝,速速請進。”
長髯老者外表看上去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姿态,對白皚皚的爺爺卻極爲親近,将其引入客廳之後,雙方坐定。
“白公此來,可是爲了你家麒麟兒?”長髯老者微微笑道。
“就是爲了他苦惱,這小子怎麽也不願和我回去,如果他待在超凡部也就罷了,但他竟然非得在那普通部荒廢時日,現在倒好,還要去找什麽兇手,爲了他我是傷透了腦筋。”說起白皚皚他爺爺就一臉的無奈。
長髯老者微微一笑,知道對面的老頭也就是這麽一說,就算在超凡部他也是要将孫子帶回去的。
“可有袁某能襄助一二的?”長髯老者笑道。
“袁老弟,你神念過人,又精通蔔算之術,你知道那什麽兇手在哪裏麽?我直接去把他揪出來,也絕了那小子的推脫話。”白老頭說出了此行目的。
“此人行蹤詭秘,又與星河聯盟的商人做過一番交易,這異類聯盟手段着實非凡,竟能隔絕袁某神念、蔔算,不怕老哥見笑,小弟實在不知。”長髯老者搖了搖頭。
老白頭并不相信這話,但隻能岔開話題,問:“那個普通部有個老師叫大方,你對這人有什麽看法?”
長髯老者想了想,随後道:“秦氏學府内所有人,小弟有兩人看不通透,一人乃超凡部導師,此人提出多套方法,緻使超凡部師生修行效果,直接提升半成。”
“當真?”老白頭不由驚訝。
“千真萬确,其人被浩然聘爲學院高層,來此數月時間,小弟看不透他所求何在。”長髯老者搖頭道。
“那另一個人?”
“便是老哥所說那位大方,他乃人界族裔,配有魂使徽章。”袁姓老者說道這裏笑了笑。
聽到魂使徽章老白頭不由皺眉,卻又不知對方笑什麽。
袁姓老者繼續道:“此人卻非魂使。”
老白頭又驚了,不由問:“他竟敢冒充那位麾下魂使???”
“這卻無關我等之事。”
老白頭不由點頭同意,說:“那你是怎麽個看不透?”
“那人班上有一丫頭叫秋實,并無天賦,資質奇差,可就是這等凡胎,竟于罪星王族餘孽神魂沖擊之下,傷而不死,真正是奇哉怪也。”袁姓老者說完這裏,也是一臉想不通的樣子。
“這也沒什麽太過奇怪的,人界有個詞,叫‘個例’,這丫頭也許就是個例。”老白頭對此倒不以爲意。
“若爲個例自然罷了,隻怕不是啊……”袁姓老者意味深長的語氣,引起了老白頭的思考。
老白頭想了想,說:“人界有一種叫做虛拟感官空間的東西,确能增強凡胎神魂之力,是那一位的末徒所創,隻是一來所需時間綿長,二來非人族不能使用,而且這東西管制太嚴,老夫求索多年也沒得到一個,那丫頭或許正是得益于此,畢竟他敢冒充魂使,不敢做的也就不多了。”
袁姓老者聞言沉默不語,隻是臉上神色頗爲詭秘,直直看着白老頭。
“怎麽?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麽?”白老頭疑惑道。
“不妥啊,很是不妥。”
白老頭不明所以。
“如果我說,這個叫秋實的丫頭,是地地道道的摩星土著呢?”袁姓老者用平淡的語氣,大量的副詞,說出了驚人的事實。
白老頭臉上雖無驚色,隻是雙眼神光幾乎無法内斂,幾欲噴薄而出,死死盯着對面的老家夥。
“千真萬确。”又一個千真萬确。
袁姓老者的兩個千真萬确,描述了兩個他看不通透的人物。
“那你爲什麽還坐在這裏。”白皚皚的爺爺突兀問道。
袁姓老者展現了一段畫面給他看。
那畫面正是他徒弟馬輝被青色大手禁锢,接着被拍飛的景象。
“這是何意?”白老頭不懂對方意思,這畫面上的馬輝是什麽斤兩,對面這個當師傅的必然更清楚,能拍飛這馬輝的靈界不知有多少。
“一百六十年前,小弟偶然見過這番景象,隻驚鴻一瞥,卻記憶至今,那一位将耳語星之主及其殘存餘黨,一手捏成碎渣,那隻手與這青色大手,一般無二。”袁姓老者不自覺的把聲音降低。
白老頭不以爲然,他不認爲同樣的手能代表什麽,這種攻擊方式自己随手就能揮出百八十個,他保證每一隻手,都能把那馬輝拍死。
“許是一時興起,那位所用并非自身偉力,而屬外力,那外力與這位大方身上之物,一般無二。”
袁姓老者的第二個“一般無二”,讓白皚皚的爺爺沉默了,如果跟方擎天有所牽扯,的确不能輕舉妄動。
“老弟就沒蔔算過這人?”老白頭看着對方。
“确曾算過兩卦,一卦曰:凡胎,再卦卻顯:浩浩焉、汪汪焉,奧乎不可測也。三卦将起未起之時,小弟隻覺神魂将裂,天地欲崩,不敢再測。”
“白老哥怎麽看?”袁姓老者的聲音極爲平靜。
白老頭看了他一眼,幽幽道:“這東西該造福于人。”
袁姓老者亦點頭道:“是啊,正該造福同族才是。”
兩人所說的造福于人和造福同族,也不知是不是一類,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兩個老頭都在心中暗罵對方奸詐,不願真正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