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剛聽見你罵那老家夥了。”王辰抱着大黑,跟在大方身邊說道。
大方看了他一眼,微笑反問道:“你見過從來不罵一句髒話的男人麽?”
王辰眨了幾下眼睛,一時有些語塞,心中卻在腹诽:那不就是你麽?我長這麽大就沒見你罵過髒話,除了今天。
王辰随即又笑道:“那什麽,我這不是有些意外麽,那老家夥一看就不是敞亮貨色,您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我沒有一般見識,隻是想送他去地獄而已。不過現在看來他僅存得一點急智,救了他的狗命。”大方笑道。
“您怎麽這麽敵視他?”王辰好奇的問道。
大方看着根本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王辰笑道:“我沒有敵視他,而是我十分認同方擎天對于人界的,除了‘智商法令’以外的幾乎所有措施,我甚至認爲‘智商法令’也不是他本人頒布的。方擎天的做法,就是将注重強大個體力量的超凡體系,全部的、完全的、排除在人界之外。讓整個人界,保持着母星上原有的體系,也就是人類進化的另一條途徑,‘群體’途徑。”
王辰乃至廖不凡都完全聽不懂,大方的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但是有一點他們還是聽懂了。
王辰明顯有些不快,他嘟囔道:“那不是,讓我們根本沒法接觸到超凡的力量了麽,超凡力量既然存在,那麽代表着它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也是正常的。這種強制不讓人接觸的做法,那不是違背了最最根本的,生命自由的原則麽?”
大方搖頭道:“方擎天的做法,隻是盡力将個體強大的超凡體系,排除在人界之外,而不是絕對不讓人去接觸。對于願意追求強大個體實力的人來說,四城、魂界、甚至靈界,都是可以去的地方。”
王辰瞪大眼睛道:“魂界?那不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麽?靈界根本是無法之地,普通人去了根本沒法生存。。至于四城。。。四城的律法也太變态了,不是自律性極強的人,去了隻怕都活不過一天。”
大方再一次搖頭:“如果沒有極強的自我約束性,那麽如何能保證強者,不濫用自己的力量呢?一旦大家毫無約束的濫用力量,那整個世界不是會變成靈界這種,如你所說的無法之地麽?而那個玄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隻是鬥了幾句嘴,就要置我們所有人于死地,這種做法連狗都不如。至于魂界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這是完全得謬論,魂使就是生活在那裏的,和我們一樣,是活生生的人類。”
王辰語塞。不過他反應過來,驚道:“那老家夥難道對我們動手了?”
大方道:“你們之前感受到的那種精神壓迫,就是他的手段,隻不過他還沒真正動手,虛拟視覺空間對一般人精神層次的鍛煉,有着不爲常人所知卻極爲可觀的作用,而廖不凡更是上過多次問心台,接受精神質詢,所以玄機子的精神沖擊,對你們沒有起到效果。”
王辰有些後怕的向上看了看,但廖不凡突然皺起了眉頭,他明确的知道上面這個玄機子,完全是個不法之徒,即便現在他沒發作,難保以後不會,那種比小人還記仇的做派,以後自己身邊這些人,豈不是可能要一直處于危險之中?
不,不是可能,而是絕對!這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玄機子,一定會報複!!!
廖不凡看着自己身邊,一向唯他命令是從的隊員,然後看了看抱着大黑的王辰,再擡頭看了看身邊的大方,又想到了那因爲超凡之力,而死狀無比凄慘的李宏。廖不凡的思緒越來越快,腳步卻漸漸放慢下來,這短短幾步路程的時間,并不能讓廖不凡考慮多少。
然而,有些時候,當人們面對抉擇時,可能不會去考慮那麽多,因爲考慮太多,是“退縮”情緒占上風的表現。
正相反很可能隻要一點點的沖動?或者一點點的勇氣。甚至于隻要一點點的擔當!就足夠他們在短短的幾秒鍾内,做出選擇了。
深思熟慮,從來都是極爲可貴得,這點毋庸置疑。
但,在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别,未嘗不是那,一念之間。
此刻的廖不凡,徹底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走在前面的小李,突然聽到身後廖不凡的聲音傳來:“我有些東西,忘記在上面了,得回去取一下,你帶他們先走吧。”
小李回頭時,發現廖不凡的身形,已經是背對他的狀态,于是說:“哦,好,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
廖不凡沒有回頭,隻是聽着衆人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
在終于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之後,廖不凡擡起頭,看着上方,眼中滿是堅定與刺骨的冷意。
他轉了轉脖子,将衣服、領子、紐扣都保持到最端正的姿态。
随後他将右手放到胸口,蓋住了胸前那枚有着金色天枰圖案,代表司法永遠公正的胸章,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将之拿下。
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将胸章拿下,直接舉步向前走去。
隻是,在他即将踏上樓梯的那一刻,他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記得,剛才在上面時就對你說過,這件事隻要你回去提交報告,就能得到解決。”
這是大方的聲音。
廖不凡全身一震,沒有回頭,他的喉結聳動了一下,用莫名的語氣,道:“我……怕時間來不及。”
大方的語氣,如一貫的平淡,說:“沒必要擔心。”
廖不凡轉過身,不解的看着大方。
隻見教授笑了笑,說:“因爲魂使,就在上面。”
廖不凡聞言雙眼放出光彩,大方繼續道:“所以你隻要回去提交報告,等人來處理就行了,完全來得及,放心。”
“走吧。”大方對被自己的目光,瞅得有些無措得廖不凡說道。
“哦,好,好的。”廖不凡連連點頭,随即快步趕上大方,與其并肩而行。
“你的做法,可不像是一個執法人員該有的舉措。”大方一邊走一邊道。
“那什麽,這不是你教得好麽。”臉上罕見出現赧色得廖不凡,打了個哈哈。
“放你的屁,我從沒教過自己的學生,去犧牲自我。”大方不快的罵道。
“呵呵,我說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個于成福,與兇殺案無關了?”廖不凡笑了笑岔開話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大方看了廖不凡一眼,眨了兩下眼睛,說:“嗯,于成福與兇殺案沒有牽連,他隻是個被一聲聲‘于道友’,喊得忘乎所以的蠢貨罷了,這一點我在拍賣會時,就已經知道。因爲他在提及‘仙家手段’這四個字時,神色中充滿了奴性,這不是人應該有的表情。”
“而這一次,既然已經涉及到,不同于人界的超凡力量,而你又決定繼續調查下去,那麽讓你們深刻認知一下,即将面對的生物到底是什麽心性,是極爲有必要的。所以,來見一見這個于成福口中的高人,非常合适。”
“而就剛才你的表現看來,似乎效果不錯。”
廖不凡聞言,沉默了一會。
“玄機子會死在魂使手中麽?”廖不凡問出了心中更關注的事。
廖不凡問完,擡頭看向了天上樓的最高處,而大方也沖着上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