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
内髒全都震碎了，死的不能再死。
張塵豎瞳中閃過一抹狐疑，先前它仍有一口氣在，也就是說，自己僅僅重創了八荒火龍，真正殺死它的是海水。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神識從八荒火龍身上收回，張塵戰鬥經驗豐富，已經能判斷出基本情況。
咆哮沖擊破壞了八荒火龍的内髒，但它依舊吊着一口氣。
它沒死，于是膨脹了。
結果，沒能頂住海水的重壓。
至于張塵，他本身就沒想過去扛住海水沖擊，由于當初吞噬過夔牛，他對海域的親和度極高，所以溜的比較快，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要知道，這裏可是海域幾千米深的位置，頭頂的海水重量已經不是山能相提并論的。
回過神來，張塵頗爲感慨。
果然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自負，八荒火龍倒是提醒了他，他最近也有點膨脹了，隻是沒有膨脹到它這種程度。
“等消化掉八荒火龍的血肉内丹，在将玄火鑒消化掉，我必然能一舉突破異獸後期，屆時若看不到第五卷天書，那就真的靠實力說話了。”
想着，張塵利爪上釋放出寒芒，當即朝它的皮肉扣去。
八荒火龍雖隕落了，但血肉依舊雄渾，張塵利爪八分勁才分開它的皮肉，也不矜持當即就咬了上去。
血肉參雜着苦澀略鹹的海水，但又有濃郁的血腥，總之味道怪怪的。
八荒火龍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墜入深海底部，張塵則鑽進了它的肚子裏，從内髒開始下手。
“這八荒火龍的血肉果然精純，且帶着至陽的能量，簡直比焚香谷的玄火壇都要炙熱數倍，氣血也與我相差無幾，絕對是異獸巅峰左右，若将戰鬥地點換做熾熱地區，我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想了想，張塵暗笑“剛才能赢也是運氣的問題，最主要是占據地利。”
思緒電轉間，張塵嘴巴也沒有停下，利齒交織，内髒血液全部被他吃進肚子裏。
以八荒火龍的體積，足夠他吃幾日了。
新鮮的内髒與血肉入腹，很快就化作精純的能量，能量在體内流轉，淬煉着血肉内髒與骨骼。
細胞歡呼雀躍，鲸吞着能量，滋養着自身，每一個細胞都保持着平衡。
深海中，沒有時間概念。
…
…
轉眼，已經過去半個月。
距離東海流坡山事後，正道對魔道愈發的警惕，魔教則消失了似得。
青雲門，玉清殿莊嚴肅穆。
殿内，身穿墨綠道袍，仙風鶴骨的道玄真人坐在首座，各脈首座紛紛落座。
望着殿堂左側的身影，道玄真人笑道“上官道友，距離上回東海流坡山一事已經過去幾十日，我正道聯手除魔衛道，卻想不到魔教狡詐多端，從此銷聲匿迹不再江湖上出現，難道是焚香谷已經找到了魔教所在？”
“道玄真人，這一回我前來與魔教無關。”
“喔？”
道玄表情一怔，道“不知所爲何事，上官道友慢慢說來。”
距離九尾天狐逃出玄火壇已經過去半個月，上官策傷勢已經恢複，臉色紅潤。
但他的内心卻與氣色不同，比以往更加的陰冷。
與九寒凝晶刺的聯系被斬斷，他的神魂也遭受到了一絲反噬，并且受創，道行最後穩定在了元嬰初期，幾十年的積攢毀于一旦，往後再也沒有進境的可能。
無法進境，倒不如生不如死，但心裏也絕不好受。
别人在進境，他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别人追上他的時候，他依舊停留在原地，等别人超過他的時候，他還是當初的境界。
作爲焚香谷第二高手，上官策哪裏受得了。
半個月過去，上官策性格因此有了諸多變化，站在他身後的李洵與燕紅深有體會。
他們都感覺出，這位焚香谷位高權重的長老氣息比以往陰冷許多。
站起身來，上官策嚴肅道“道玄真人可還記得，當日萬蝠古窟滴血洞一事。”
各脈首座臉色微變，道玄真人神色平靜，但心裏已經生出諸多想法。
“自然記得，邪魔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我青雲、天音寺與貴派焚香谷商議後，讓門下弟子前往試練，與魔道厮殺，沒想到最後真尋到了滴血洞，上官道友怎會突然提起此事？”
“哼，
那道玄真人自然不會忘記滴血洞内裏的異獸了。”
說着，上官策神色冰冷道“道玄真人有所不知，二十日前，那異獸闖進我焚香谷禁地‘玄火壇’，險些毀了玄火壇，甚至釋放出了罪大惡極的九尾天狐，最可恨的是奪走我法寶，以及焚香谷鎮谷至寶‘玄火鑒’！”
上官策話語剛落，各脈首座皆是一驚，道玄真人亦是如此。
難不成，那異獸當真與焚香谷有過節不成。
當日，在滴血洞的時候，它也未曾讓焚香谷弟子進去參悟天書。
仔細思考了下，道玄真人神情不變，焚香谷玄火鑒不是早就丢了麽，此事是他焚香谷的事情，怎與我青雲門扯上關系了？
道玄微微一歎道“不瞞上官道友，那異獸我自己也未親眼見過。當日兩隻異獸在東海流坡山厮殺，驚吓住了昌合城的商船，我讓田不易師弟與水月師妹前往正好遇上，那異獸靈性極高……
至于滴血洞，那日天音寺的道友也進入其中，除此之外，我青雲與那異獸無半點瓜葛。”
都說人老成精，活個幾百上千年能不成精嗎？
道玄一番解釋，直接将上官策接下去的話給堵住。
上官策心裏憋得慌，道“那異獸靈性雖高，但做事肆無忌憚，今日奪取我鎮谷至寶玄火鑒，放出兇惡的九尾天狐，也不知道會害死多少無辜性命，我焚香谷聽聞異獸與青雲有些淵源，這才沒派人追殺。”
“上官道友可能是誤會了，我青雲與那異獸并無瓜葛。”
“如此甚好，我來青雲門就是與道玄真人商議，我三派合力一同除掉那異獸。”
首座上，道玄臉色不變“上官道友，我雖是青雲掌門，但此事事關重大，不如請來天音寺普泓神僧，我等在做商議，我這就命人給上官道友安排住處，并派人前往天音寺。”
“……也好。”
上官策重重點頭，也隻能如此。
等上官策離去，道玄真人看向各脈首座，問道“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水月臉若寒霜道“此事完全是焚香谷之事，但那上官老狐狸卻提起滴血洞，正是想将我青雲拉入其中，掌門師兄如此回複，若天音寺神僧當真前來，我們該如何決定？”
“說的不錯，何況我青雲門欠那異獸一個恩情，若恩将仇報，與魔道有何區别？”
道玄嚴肅道“田師弟，此事怎麽又牽扯到魔道上去了，天音寺神僧是否前來尚未可知。”
…
…
東海流坡山，深海七八千米的海底。
砰！
砰！
砰————
突兀，如同擂鼓般的聲音響起，又有江河奔騰不息，頻率越老越強，奇異的波紋朝着四周席卷而出。
一雙金色豎瞳睜開，龍目淡漠，古井無波。
四肢一蹬，長約三十米的身軀在海水中遊動，鱗片漆黑如墨，渾身氣息比半個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收斂氣息，張塵身影沖天而起，轟隆一聲沖出海面，浪花席卷而上，與海面相連接，形成供他踏腳的水柱。
站在水柱上，張塵俯瞰四周，身影又沖進海裏。
整整半個月過去，八荒火龍與玄火鑒終于全部消化，他也突破了異獸後期的瓶頸，并且距離異獸巅峰的層次也就一步之遙。
精神力量籠罩着自身，張塵查探着自己的情況。
他的身軀已經達到了三十米長，粗細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的各方面素質卻是飛一般的提升。
如今，他的神識釋放出去，已經能籠罩周身方圓近萬米，精神力量何其龐大，至于利爪，全力一爪轟碎高山不在話下，成長最快的自然就是吐息了。
八荒火龍最拿手的正是火焰吐息，吞噬它以後，張塵的吐息進一步提高，超越了雷元素。
“經過淬煉，我的身軀又提升了一個台階，如今哪怕八荒火龍的火焰，恐怕也不能給我造成任何刺痛感了吧。”
想着，張塵在海域中遊蕩了一會，時而釋放雷霆，時而釋放由火焰凝聚出的能量，等徹底熟悉過自身後，方才離開海域。
如今，以他的實力，世間估計很難有東西與他爲敵，去青雲又有了把握。
天書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想着，張塵暗道“剩下的兩卷天書，加上神木上的黃鳥，天帝寶庫中的帝藥，能讓我突破下一個境界也說不定。”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
下一個境界正是化神境界。
張塵沒有接觸過太強的妖族強者，所以并不知道妖族境界是如何劃分的，隻能通過修士的境界進行對比。
若論境界而言，他現在深處元嬰巅峰左右，距離化神已經不遠。
若論實力，張塵也不知道自己能施展到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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