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葉晨說完,臉上的表情反而輕松不少。
盯着對面的廖興洪。
努力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少一些危險。
但是他顯然并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到底引起了怎樣的轟動。
就在葉晨的話音剛剛落下。
恒豐藥業的公司大廳裏。
市局的一群警察頓時就面面相觑。
姓吳的副局長更是倒吸了口涼氣。
這狗日的東西!
硬是要得!!
别的不說。
……光是這兩句義薄雲天的豪言。
如果被外面的記者傳開。
市局也是倍兒有面子。
畢竟……能培養出這種幹部。
市局毫無疑問是有功勞的。
另一側。
唐欣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知道剛才說話的這個家夥就是王科的話。
她幾乎就要以爲是換了一個人。
雖然已經是立秋。
但是天台上的陽光還是有點刺眼。
葉晨站的位置正好又是向陽的那一面,眼睛不得不眯成一條直線,讓人有點看不清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心思。
廖興洪倒是挺淡定。
手上死死地扣着手槍的扳機,不過手心裏已經開始出汗了。
懷裏被他拽着的女秘書,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子尿騷味,葉晨甚至看得見,女秘書穿着肉色絲襪的腿上,一抹濕意已經從腿根子那裏蔓延到了膝蓋的位置,而且還在往下滲透。
女人啊!
還真是膽兒小。
不過換做一個人,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畢竟頭頂上頂着一把随時會要她命的槍不是。
“你真以爲我不敢開槍?”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葉晨突然開口。
“真話怎麽說?假話又怎麽說?”廖興洪也開始好奇。
他既然敢挾持人質,自然算得上是智珠在握,不說别的,能白手起家,經營起這麽大一個産業,他就算不上笨蛋。
但是像葉晨這種傻大膽的警察,他還真的是頭一次看到。
心裏好奇也是必然的。
畢竟,
好奇是人的天性。
哪怕是一個極端的人,也必然會好奇。
而葉晨,想利用的,
自然也是這一絲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有時候,也不無道理。
“假話嘛,就是我當然相信你不是開玩笑的,畢竟開槍也不難,一閉眼,手指頭一動,砰地一聲槍就響了,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至于真話,我相信你不敢開槍。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你會劫持自己的秘書做人質,但是我敢肯定,你肯定還有什麽要求沒有說出來。
如果現在開槍,那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這未免就太不值當了,你信不信?”
葉晨說完,不等對方開口,自顧自地又摸出一根煙。
打火機打了兩次都沒打着。
這該死的風,還真是有點大。
“怎麽樣?你真不抽一根?放心,我這煙是剛買的,裏面沒有加東西,死不了人。”
說着真試探着朝對方走過去。
“好了,别跟我玩花樣,你要是再敢前進一步,指不定我就真開槍了。”
廖興洪皺了皺眉頭。
盯着葉晨腳底下的步子喝道。
“行!那我就站在這裏跟你說話,抽根煙沒問題吧?我煙瘾比較大。”
廖興洪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隻是看着葉晨把手裏的煙點着,然後深吸了一口。
這個警察,
挺有意思。
“考慮得怎麽樣?拿一個女人當人質,可不比一個警察有效,而且,我雖然官兒不大,但是好歹也是一個科長,局裏對我這條命,還是挺重視的。”
雖然警局早就把他除名趕到警校那邊坐冷闆凳,不過這會兒葉晨胡編亂造起來,心裏也不發憷。
下面那位姓吳的副局長想必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這會兒跳出來指責他胡亂扣帽子。
眼神一擰。
葉晨竟然有些走神。
縮了縮脖子。
廖興洪突然覺得有一股涼意迎面撲過來,心底沒來由地一顫。
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又湧上來。
手上一松,竟然沒把身前的女秘書給拽住。
就在此時。
那個女秘書不知道是因爲受到了驚吓,還是心底突然壯大了膽子,竟然沒頭沒腦地往身後一推。
她這一推。
自己倒是痛快了。
但是……
問題也大發了。
“該死!”
葉晨瞬間的動作很快。
幾乎是廖興洪的身體被推得一個踉跄的瞬間就已經沖了出去。
“快,卧倒!”
嘴裏喊出來,但是怎麽好像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葉晨也來不及多想。
因爲他人已經沖到了女秘書身側。
伸手直接朝女秘書拉過去。
就在此時。
砰!
槍響了!
葉晨近乎窒息。
腦子裏的思維瞬間定格在廖興洪開槍的那一刹那。
随即胸口一痛。
見鬼!
被擊中了!
雖然來不及去查看身上的傷口,但是葉晨已經明白那顆子彈肯定射到了自己身上。
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對面的廖興洪。
扣動扳機之後。
這個家夥嘴角竟然露出一股笑意。
那抹笑。
簡直就比小二黑那張貓臉還要可怕。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甚至不到幾秒鍾。
但是就是這幾秒鍾的時間,葉晨的思維竟然轉得比仿佛比時間還要快。
下意識地轉身。
然後把身邊的女秘書推倒在地上。
緊接着,
整個人就撲倒在廖興洪身上。
兩道人影撞在一起,餘力未消,徑直朝天台護欄撞過去。
随即身體就變輕。
比羽毛還輕。
這種感覺,無比熟悉。
葉晨腦子裏一片空白,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是從樓頂下掉下去了。
見鬼!
這是8層樓!
别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哪怕就是一塊石子,從這麽高的地方砸下去,恐怕也要粉身碎骨。
瞳孔迅速張開。
對于死,
葉晨其實并不恐懼。
畢竟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無非就是再死一次而已。
但是如果死的連屍體都四分五裂的話,那未免也太慘了一點,至少,你特麽給我留個全屍不行嗎?
葉晨這會兒也不知道該罵誰。
罵自己一時熱血沖頭?
那是不可能的。
作爲一個男人,怎麽能後悔呢。
罵廖興洪?
他倒是想。
但是一想到這個家夥已經跟他一樣懸在了半空,而且結局肯定比自己還要不如。
畢竟,他是在上面,廖興洪是在下面。
葉晨又開始有些于心不忍。
兩人雖然僅僅隻是一面之緣,但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恐怕這也是難得的緣分。
慢慢地,
葉晨的思緒開始恢複清明。
也開始變得遲鈍。
耳邊仿佛已經聽到了身體砸到地面上四分五裂的聲音,還有遠處人群中散發出來的驚呼聲。
隻是讓葉晨詫異的是。
這聲音,
似乎太過于真實了一點。
難道自己沒死?
用力睜了睜眼皮。
光線有點刺眼啊。
入眼的也不是一片血色。
畫面再次定格。
眼前還是那副畫面。
廖興洪手裏的槍仍然頂着女秘書的腦袋,女秘書也仍然是一副梨花雨落的樣子。
但是葉晨詫異的是,剛剛他看到的又是什麽?
真是見鬼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幻覺。
“行,我答應你!我可以把她放了,不過你最好把手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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