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痛。”
“誰在我耳邊說話?他們在說什麽?”
“我這是怎麽了?”
雷伊艱難的睜開雙眼,他捂着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腦傳來的刺痛讓他什麽也做不了。
伴随着刺痛的,還有若隐若無的低語呢喃,仿佛有很多人在他的耳邊輕聲訴說着什麽。
但是當他想要集中注意力聽清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那些聲音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讓他煩躁不堪。好在過了一小會兒,大腦的刺痛終于有所緩解,那些低語呢喃也不再出現。
他擡起頭,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房間,簡單而且單調。他此時正躺在一張鐵架子床上,在床邊是一個鐵皮床頭櫃,床頭櫃上放着一個花瓶,花瓶裏有一枝已經枯萎的鮮花,在花瓶旁邊是一面小鏡子。在正對着他的牆壁上,是一個二十一寸的液晶電視。在他的右手邊,是一扇窗戶,不過此時被綠色的窗簾遮住了大半。
“這裏是……醫院?”
雷伊有些疑惑的低頭,果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藍白相間的病号服。在左胸口的位置印着一個紅十字會的紅水晶标志以及“中海大學第二附屬醫院住院部”的字樣。
“第二附屬醫院?不就在我家附近嗎?可是……我怎麽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雷伊微微皺眉,或許之前的睡眠讓他的記憶有些混亂,他一時竟想不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于是他開始努力的回憶。
“我想起來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下班後就開車回家……”
“她說過,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不過行駛到半路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孩跑到馬路上,原本天就已經黑了,再加上對面的遠光燈,當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猛打方向……”
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雷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因爲他的腦海出現了車子失控沖上對面車道然後撞上一輛重型卡車的畫面。
他甚至能夠清楚的回想起兩車相撞的那一刻,車頭瞬間變形,擋風玻璃在撞擊中破碎,他被巨大的慣性彈出卻又被安全帶拉回原地,安全氣囊彈出,再之後的事情他就沒有一點記憶了。
“我活下來了?我竟然沒有死?而且竟然沒什麽大礙?這……真是奇迹!”
他驚訝的掀開被子,活動着完好的四肢,心中滿是慶幸。哪怕并不是醫生,但他也清楚,在那種情況下就算自己從車禍中存活隻能用奇迹兩個字形容,而自己現在不僅活了下來,竟然連骨折都沒有,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隻有額頭上綁着一圈繃帶。而且他摩挲了一下,感覺并不像什麽開顱之類的大手術。
正當他暗自慶幸的時候,又是一陣刺痛襲來。
這陣刺痛并不是源自額頭的傷口,而是仿佛直接作用于大腦。于此同時,之前消失的低語呢喃也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是車禍引發的腦震蕩嗎?希望不會有腦損傷或者是血腫什麽的……”
刺痛剛剛出現的時候,雷伊還能強忍着疼痛分析一下病因,但是很快,疼痛越來越劇烈,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一次的刺痛并不像之前那樣淺嘗辄止,而是愈演愈烈。
在他的感覺中,仿佛大腦的頭蓋骨被人硬生生的掀開,然後用滾燙的熱油澆在裏面一般。
低語呢喃聲也越來越大,在他的耳邊萦繞不休。
“阿蒙希·崔卡·德拉克……”
伴随着難以忍受的刺痛與低語呢喃,雷伊的腦海中多出了一段記憶,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
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刺痛終于消失不見,低語呢喃也随之隐匿起來。
雷伊重新恢複了思考能力,他的臉色泛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剛剛的疼痛讓他渾身上下幾乎濕透。他捂着額頭閉着眼,消化起突然多出來的那一份記憶,半響,他才重新擡起頭,嘴角露出苦笑。
“所以說,我這是穿越了嗎?這可真是不科學……”
作爲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他本能的不想承認穿越這回事,可是除了穿越之外,又怎麽解釋這一切?
慘烈的車禍之後身體完好無損或許還可以用奇迹來解釋。
那麽腦海中突然多出來的一段記憶呢?腦震蕩的後遺症嗎?
就算這些都可以說得通,那自己現在的身體又該怎麽解釋?
雷伊側身從床頭櫃上拿過那面小鏡子,放在自己眼前。鏡子中倒映出的是一張年輕的臉龐,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模樣,黑發黑眼,五官清秀,雖然綁在額頭上的紗布影響了整體的感覺,但放在學校裏,也是妥妥的校草一枚。
“雷伊·加菲爾德……這就是這具身體的名字嗎?”雷伊摸着陌生的臉頰喃喃道。
他之前也看過各種穿越小說,但隻是作爲閑暇時間的消遣,從來沒想過這種小概率事件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震驚過後,他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雷伊·加菲爾德。”
“這是自己穿越後的身份……”
“但是,既然是穿越,爲什麽我會在這裏?中海大學第二附屬醫院的病房裏?”
如果自己因爲車禍住進這裏的話,并不值得奇怪。這家醫院距離車禍現場是最近的,但是自己不應該穿越到雷伊·加菲爾德所在的世界才對嗎?那個叫做威倫的大陸。
而且,這間病房似乎有些不對勁……
雖然弄明白了自己穿越的事情,但是雷伊心中的疑惑并沒有因此減少。
之前或許是因爲頭痛的原因,很多事情都被忽略了,但是現在冷靜了下來,雷伊就發現問題了。
雖然這個房間裏的裝飾還有布局确實是病房沒錯。
但是,爲什麽卻顯得如此破舊不堪?仿佛經曆了時間的沖刷。
原本潔白的牆體仔細看去已經泛起了微黃,部分牆皮翹起,形成斑駁的裂紋,牆角的位置有一大塊牆皮已經脫落,露出裏面的水泥牆面。
鐵架子床還有鐵皮床頭櫃同樣如此,漆皮脫落,鏽迹斑斑。
床頭櫃上花瓶裏的花朵,早已枯萎幹枯,整支都已經發黑,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第二附屬醫院可是三甲醫院,在全國的醫療機構中也是久負盛名,每天全國各地的病人絡繹不絕,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破舊不堪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