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在不斷的延伸,他回憶起小時候在福利院,他有三個好朋友。是三個比他大一些的小姐姐,她們很照顧他,總是帶他一起玩兒,還幫他打欺負他的其他孩子。無論什麽時候她們四個都是形影不離,可是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阿琛,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喜歡熏姐姐的對吧。”十歲的萬俟熏拉着隻有四五歲大的陌琛的手,一臉認真的說。
那時候陌陌琛還不叫陌琛,他的名字隻有一個琛字,是陌奶奶在半路撿到他,領養了以後才改名叫了他現在的名字陌琛。
“嗯,阿琛最喜歡熏姐姐,紅衣姐姐還有曳姐姐。”小陌琛肉肉的小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聲音軟諾諾的說。
“諾,這個給你吃。”她高興的将一小塊蛋糕,塞進他軟軟的小手中。
“哇,是蛋糕耶!熏姐姐真好!”他高興的拿着蛋糕撲進萬俟熏的懷裏。
“阿熏,你又再和阿琛胡說八道些什麽。”俨然已經半大孩子的血紅衣,背着手走來,身後還跟着同樣十一二歲大的北冥曳。
看到另外兩個小姐姐,陌琛開心的離開萬俟熏的懷抱,把小蛋糕平均分成四小塊,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說:“姐姐,吃蛋糕。”把手裏的蛋糕分給三人,一人一小塊。
溫馨的畫面卻在這時戛然而止,血到處都是血,滿地滿牆壁都是血!紅的是那樣的怵目驚心,兒童的殘肢斷臂在空曠的福利院中随處可見。陌琛看到滿身滿臉是血的小陌琛背對着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在他身邊的是跪倒在地的萬俟熏,此刻小陌琛一雙小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這一切來的是那麽突然,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力阻止。
這時,一名渾身是血,已經看不出樣貌,單看體型應該是個女孩子的人,從血泊中站了起來。她手裏提着一根長長的染血的木棍,搖搖晃晃的朝小陌琛走去。
當她走到小陌琛身後,舉起木棍狠狠落下,正中他的後腦,沒有防備的小陌琛被打倒在地,記憶的畫面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阿琛,有沒有什麽發現?”趙煜拍了一下心不在焉的陌琛小聲問道。
陌琛猛的回神,“沒,沒有。我們去後院看看,那裏以前是福利院兒童玩耍的地方。”
“你還真是從這裏跑出去幸運兒啊!難怪對這裏這麽熟悉。”
陌琛沒有出聲,按照記憶裏後院的方向走去。二人來到後院,原本應該平整的積雪上,竟然真的有一排淺淺的腳印。雖然已經被新雪覆蓋的,隻留下淺淺的一小層,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找到了,在這裏!我們沿着腳印走,肯定能找到怨嬰的肉身。”
陌琛拉着趙煜,沿着腳印一直向前走。在拐了一個彎後,那裏曾經是後院的一個小花壇,沒想到陌文的女朋友竟然把怨嬰的肉身埋在這裏。
因爲花壇裏靠近邊緣的地方,走一處的雪出奇的薄,比其他的地方都要薄很多,看樣子之前肯定是被人挖開過,然後又填了回去。
“你們小心點,動了怨嬰的肉身,它肯定會馬上感應到,并且迅速回到肉身身邊。”
“老趙,你來挖,我來警戒。”
“好嘞。”
趙煜随手找了跟棍子,就開始在花壇裏挖怨嬰的肉身。挖了好一會兒,将近有半米深,他這才看到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挖到了,我們走。”趙煜興奮的拿着怨嬰的肉身說。
“來不及了,它回來了。”胡麗卿和陌琛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
“嘤嘤嘤”
就在這時,怨嬰獨特的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傳來,随即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雪地上,一雙赤紅雙眼的怨嬰出現在那裏。眼神憤怒中又帶着強烈的陰毒,就這樣死死的盯着他們。
陌琛周身的氣勢全開,他猛的上前一步,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怨嬰驚恐的嘯叫一聲,一下子後退出老遠,遠遠的與陌琛相互對質着。它怕陌琛,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可是它無法放棄肉身。如果肉身被人毀掉,它以後就隻能是孤魂野鬼,再也不能轉世投胎了。
“你跟我走吧!我想辦法爲你超度,不過你要放下心中的仇恨,饒你父親陌文一命,你可願意?”陌琛冷冷的開口,他不想殺了怨嬰,畢竟當初錯的不是它。
雖然怨嬰殺了它的母親,但也是它母親先殺了它,一報還一報也算是扯平了。
“嘤嘤嘤”怨嬰尖利的嘯叫,說着它的不甘心,可又打不過陌琛,也搶不回肉身,還有對投胎的渴望,讓它很是矛盾。
“你妥協,就還有希望。如果你打算拼死一戰,等待你的隻有魂飛魄散的下場,你好好想想吧!”
成型的怨嬰已經頗有智慧,智商不低于十幾歲的孩子,它們會思考而且學習能力也很強,不過嗜血的殘暴,往往會讓它們失去理智,成爲隻爲複仇而殺戮的魔。
兩人一狐一怨嬰之間,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趙煜現在是最着急的,他就沒聽說過誰可以超度怨嬰的,如果陌琛在這件事上欺騙怨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要背負的因果報應就夠他喝一壺了。這時的他早已忘記陌琛是僵屍的事兒,一門心思想的都是那些因果報應。
殊不知,僵屍是超脫三界六道之外的魔,哪來的什麽因果報應。也就隻有他自己在那幹着急,還不敢出聲阻止。
過了半晌,“嘤嘤,嘤嘤嘤”叫了幾聲,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尖銳刺耳,就像一個真正的嬰兒般哭泣的聲音。
怨嬰慢慢的朝陌琛爬了過來,四肢尖利的指抓,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褲子爬上他的身體,如同胡麗卿一樣,老老實實的坐在陌琛的肩頭。
擡手摸了摸怨嬰布滿青色血管光秃秃的腦袋,怨嬰不适應的想躲開,可又不敢隻能用一雙紅色的眼睛看着陌琛,默默的忍受了大手的撫摸,它也害怕他鋒利的指甲會刺穿它的腦袋。
“以後要乖乖的聽話,不準傷人。如果讓我知道你傷人了,你一輩子都别想投胎。”
“嘤嘤”
“不願意也不行,你要是敢傷人,我就打殘你。”
“嘤嘤嘤”
一僵屍,一怨嬰,就這樣一個說人話,一個嘤嘤的談起條件。
最後,在怨嬰百般不願意下,依舊還是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後,這才作罷。它唯一的福利便是,可以一直坐在陌琛的肩膀上,他去哪它就跟着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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