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的瞬間,池城下意識的攥住了櫻落的手,就這般不知道迷失了多久,除了手上的觸感,池城感覺不到任何東西,靈覺完全被封閉,令他十分不安。所幸這種狀況并沒有持續太久,過了一會兒,他便再次恢複了知覺。隻不過放眼望去,隻剩下了櫻落和他兩個人,剩餘血痕、童越和嚴蕾都已不知去向。
池城四下打量半晌,确定這裏他從來沒有來過,才回頭向櫻落說道:“我們很有可能被傳送到夢雲台裏面了。”
“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即使池城和他說這麽恐怖的事,櫻落也恍若未覺,注意力依舊集中在兩人握着的手上面。
“哦。”池城應了一聲,便松開了。
櫻落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心情,牽着手的時候,她覺得羞怯難當,可松開手之後,又覺得有些失落。這麽久的相處,她和池城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普通朋友?種種舉動分明早已經逾越界限,戀人?可兩人又誰也沒有挑明。
就在她獨自怅然的時候,池城把寒鴉抽了出來,将劍鞘扔回了儲物袋,然後厚着臉皮用左手又牽起了櫻落。
櫻落心下一暖,但少女的矜持又令她無法保持沉默,問道:“你幹嘛?”
“這地方不太安全,抓着點放心,省得又被傳送到什麽地方。”池城咧嘴笑道。也難爲池城能找出這麽清新脫俗的理由,分明就是趁機揩油而已。不過櫻落聽完之後,卻表示了默認,甚至自己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你說這裏是夢雲台?”櫻落問道。
“很有可能,先走着看看,判斷一下方向。”
秘境本就位于夢雲台南部,他們進入真正的秘境通道之後,更是往夢雲台方向靠近了不少。最關鍵的是,發生這一切之前,池城殺了一個人,就好像獻祭一樣,貢品擺滿了,衆人就被傳送到這裏來了。
走了沒多一會兒,池城就看到一具屍體,傷口在脖頸處,一刀斃命。池城認得這種手法,他之前也差點被血痕這麽殺了。屍體已經僵硬的不成樣子,死了至少也有兩天時間,池城猜測道:“之前血痕在幻境裏殺死的人,會不會都被傳送到這裏來了?”
血痕在進入秘境之後就陷入了幻境之中,出來以後就一直是三人同行,根本沒有作案時間。按照屍體死亡的時間,倒是與血痕之前在幻境中發生的時間吻合。
“可是,那剩下的屍體呢?”櫻落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回應櫻落的疑惑,伴随着“沙沙”的樹葉摩擦之聲,一條樹藤突然間從地上伸展過來,就像有眼睛一樣,向兩人的方向蔓延過來,直取屍體而去。就在藤蔓卷到屍體上面時,好像感受到了池城二人的存在,忽的将梢頭向兩人轉了過來。
池城和櫻落頓時默契的屏氣凝神,生怕藤蔓發現他們。良久之後,藤蔓才回了過去,卷起屍體,向後退去。池城順着藤蔓屍體被拖拽的方向一路看去,漸漸遠離,漸漸向上
拽去,再往上看,直把池城驚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隻見在那棵藤蔓的大樹上,已經懸挂了十具屍體,不過顯然是被抽幹了血肉,隻剩下幹癟的外皮包着骨頭。
“趕快走吧,這裏不宜久留。”池城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
“後面!”都還沒走,櫻落突然喊道。
“叮!”
兩人現在配合已經逐漸默契,聽櫻落這般說,池城回身斬去,殘劍與樹藤相撞發出了如金鐵交鳴般的聲響,池城心下頓時一凜。果然是禁地,就連一棵樹都不是凡物,池城的實力足以與中級劍師比肩,雖說沒用鬥技,但掄圓了斬過去,也要比普通斬擊強不少,但卻沒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眼見一枝藤蔓無法對池城構成威脅,大樹很快又分出一枝藤蔓加入了戰鬥。一枝藤蔓尚且難以對付,又多出一枝來,池城哪能不小心應對。既然普通攻擊無法對藤蔓構成威脅,那就用鬥技好了,池城劍花一挽,“寒夜”瞬間使出。
“铛,铛!”
盡管斬擊威力在鬥技的催動下暴增十倍,但依舊無法斬斷藤蔓。不過“寒夜”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至少在對攻的時候,将兩枝藤蔓擊退了十數米。擊退之後,池城哪敢猶豫,兩道攜裹着寒性鬥氣的劍弧轟然劈出,向兩枝藤蔓斬去。
奇迹出現了,原本連“寒夜”都無可奈何的藤蔓,在兩道劍弧的攻擊下,居然瞬間收縮了回去,好像生怕被劍弧斬斷一樣。池城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劍,頓時想通了問題所在。
大樹再怎麽說也是植物,生性怕寒,而“容止”劍訣的寒屬性又極爲霸道,大樹遇到寒屬性攻擊,哪還敢妄動。
池城忍不住擦了擦冷汗,頭皮一陣發麻。還好自己的屬性正好克制大樹,要不然這樹上密密麻麻的藤蔓,以他們兩個的實力,估計分分鍾就被抽成人幹了。
“趕緊走吧,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嗯。”櫻落也感覺這片森林實在得慌,應道。
……
被傳送來之後,血痕出現在了一片散發着惡臭的沼澤地邊緣,血痕四下打量了半晌,捂着鼻子嘟囔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我怎麽知道。”嚴蕾本還以爲被傳送到一處,血痕會對她下手,但見血痕沒有任何打鬥的意思後,便放心下來。這種鬼地方,誰還有心情計較個人恩怨。
“這裏會不會是夢雲台?”血痕突然間問道。
這話一說出來,嚴蕾頓時覺得血痕所言不虛。看這裏的環境,再想想之前詭異的傳送,嚴蕾越想越怕,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你可别吓我。”
對夢雲台的了解,身爲羅斯公國人,而且還是嚴府的大小姐,嚴蕾自然要比血痕透徹的多。從東嶺境還沒有圈地以來,夢雲台的傳說就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所有進入夢雲台的人都想搞清楚夢雲台到底有什麽秘密,但所有進入其中的人,都神秘失蹤,再沒有
出來過。
這些個秘辛,嚴蕾要比别國人清楚太多了,如果這裏真是夢雲台,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這裏。
“沒吓你,與其自我逃避,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才能從這裏脫困才是正事。聽說進入這裏的人還沒有活着出去的。你不是羅斯公國的人麽,清楚這裏的來曆麽,講講怎麽樣?”血痕建議道。
既然沒有敵意,嚴蕾也不用故作矜持,既然血痕問了,她也便講述起來:“這地方具體存在了多久已經無從考證了,反正翻遍了羅斯公國的曆史記錄,都沒有找到答案。倒是坊間一直流傳着一個關于夢雲台的傳說。據說這裏原來有過一場曠世之戰,妖族王裔和血族真祖不知道因爲什麽産生了争端,結果妖族王裔不幸殒命,血族真祖也身受重傷,雖然離開了這裏,但沒跑多遠也死了。妖族王裔死去的這個地方,就成了夢雲台,至于血族真祖死亡的那個地方,便是現在的大荒澤。”
“故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大荒澤确實血霧缭繞,在大荒澤外圍就有很重的血腥氣,想來應該和故事中所說的相去不遠。”
“什麽層次的人物能在死了之後還有這麽大能量,到了聖境難道還有上升空間?”血痕咋舌道。
人類中聖尊境界的人幾千年來也沒少坐化,也不乏廢自然死亡的,可從來沒聽說過哪個聖境死後會把整個坐化地都變成兇地的,如果是更高境界的,說不準才會有這樣的實力吧。
“這隻是傳說,你還當真了。還是想想怎麽從這裏出去吧,這地方待久了,行氣都不怎麽順暢了。”說罷,嚴蕾背向沼澤走了出去。
确實如嚴蕾所言,這裏彌漫的霧氣對人體有很大的影響,以他們中級劍師巅峰的實力,這麽短短的時間,已經讓兩人的周天運行出現了遲滞,靈覺在這種地方也被封閉的很嚴重,基本上全是靠雙眼來确定環境情況的。
血痕思量了一會兒,也跟着嚴蕾離開了沼澤。
兩人邊走邊四下打量,走了沒多一會兒,突然間嚴蕾驚呼一聲:“咦,這是什麽東西?”
隻見平坦的草地上,一個毛茸茸的小家夥,純白色的皮毛,就像一隻兔子,隻不過耳朵寬大,和兔子相去甚遠。
也不知道小家夥清不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就那般毫無防備的躺在地上,四腳朝天,睡得天昏地暗。在其旁邊,還有兩隻酒葫蘆,估計是小家夥偷喝了酒,醉倒在這裏了。
“居然是這東西。”走近前去,嚴蕾自然認出了小東西。聯想到池城之前和她的恩怨,立刻變得怒火沖天,從儲物袋中掏出長劍便要将小東西殺死。
“吼!”
就在嚴蕾準備下手之時,一聲高亢的嘶吼聲突然傳來,緊接着一個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魔獸虛影從在草原上顯現出來,猶如看獵物似的盯着嚴蕾,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了一般。
“你幹了什麽?”看到突然出現的變故,血痕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