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先熟悉一下令旗指令,以後肯定能用得上。”沒等池城反應過來,池年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本令旗指令手冊扔給了他,然後也不給池城回話的機會,又向城牆上的士官喊道:“彭武,你來打令旗,我去幫忙。”
說罷,池年将令旗丢給彭武,從城頭上飛躍而下,直奔戰場而去。而此時,僅僅對拼了十招的蔣漠已經捉襟見肘,眼看着就要被擒下了。
“戰術很不錯,雲城防線的實力,我算是領教了。”魔族軍隊的敗局已定,看着丢盔棄甲的魔族士兵,駱飛淩已經是不悲不喜,他隻想将眼前這個敵方主将淩虐緻死,才能消他心頭之恨。他在昨天才嘲諷過布千明,哪成想隻一天不到的時間,這屈辱的事情就會降臨到他頭上,敗仗已經是吃定了,但至少能擒下對方主将,也足夠了。
他很清楚,十招過後,蔣漠已經在劫難逃,夜麒部隊中最強的也不過高級劍師而已,還有不少還停留在劍士級别,一千夜麒部隊确實不少,但在魔族的陣營中沖殺還行,停下的來營救主将的話,隻怕會全軍覆沒,人族那邊肯定也能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隻能舍棄主将。
駱飛淩戲谑的看着蔣漠,一點一點的向她逼近,施加壓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他還要将眼前這個蝼蟻的心靈也全部摧毀,戰争失敗又如何,兩萬的魔族士兵對于魔族而言不過九牛一毛,比起眼前這位女将軍的人頭來說,還是後者更有價值。
蔣漠盯着駱飛淩,一邊看似怯懦的後退,一邊飛快的開動腦筋,希望想出一個能夠脫困的辦法。十招的對拼之後,她已經不在武力方面寄予希望,不說境界的差距,光是體質的差距,就足矣讓蔣漠陷入窘境。雖然她還有夜麒,但夜麒不過七級魔獸,實力隻有劍師級,就算兩者合力,也不可能是駱飛淩的對手。不過駱飛淩看起來并不想馬上要她的命,所以這就是她的機會,隻要能抓住時機将駱飛淩逼退,她就有機會回到夜麒背上,以夜麒的速度,駱飛淩想追上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能到距離城下一公裏的距離,她都不懼怕駱飛淩追上來。
“大劍豪,沒想到魔族連你這種程度的高手都派來了。”蔣漠聲色顫抖道。
對峙了沒多久,城頭上的令旗突然打出了撤退的令号。隻要夜麒部隊一撤,緊跟着就會進行炮擊,将魔族一網打盡,對于雲城防線來說,不存在俘虜,人族是,魔族也是。所以在夜麒部隊退走以後,也就等于是宣告了蔣漠的命運。
蔣漠清楚夜麒部隊撤退的意思,駱飛淩卻不清楚。眼見夜麒部隊舍棄主将脫離戰場,駱飛淩的心思不禁又活躍起來,沒有夜麒部隊的沖殺,重整軍隊不過是多
費些手腳的事,現在整個軍團的損失隻有三成左右,情況并不算太糟糕,這時候能把敵方主将的人頭提回去,絕對稱得上是完美的勝仗。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時候,一道凜冽的劍弧森然斬至,駱飛淩想都沒想便将手中的騎士槍扔了出去,擋下了劍弧。在兩者撞擊揚起的塵霧中,一道劍芒如夜中星芒一般劃塵霧,直逼向駱飛淩。
已經孕育出劍芒的劍,而且還使出了鬥技“散花劍歌”,鬥氣威力增加了七倍,駱飛淩也不敢徒手硬接。向後撤了三步避開鋒芒之後,将腰間的短匕抽了出來,打算在對方力竭的時候出手。
隻是他也沒想到,池年會在直刺過後直接使出鬥技,兩者銜接毫無破綻,待到避開劍芒之後,一招“七生花滅”已然出手,劍鋒突然一分爲七,以匕首的長度,根本無法應付七個點上的同時攻擊。
駱飛淩倒是也能拼着換傷來逼退池年,可一來池年隻是劍豪級别,以大劍豪的實力用換傷的手段制勝實在是丢人,二來換傷他也不見得能讨得了便宜,對方在武器長度上本就占有優勢,孕育的劍芒也不容小觑,就算強行用鬥氣沖擊,也不見得能将對方傷成什麽樣子。權衡之後,駱飛淩又向後退了三步,再次避開對方的攻擊。
一連被池年逼退兩次,駱飛淩還打算等池年再向前沖來的時候好好回擊,給他點顔色看看,可他哪裏會想到池年根本就沒打算和他糾纏,眼見将駱飛淩逼退六步,池年毫不猶豫便向後閃身出去,身形如鬼魅一般沖回煙塵之内将蔣漠一把拉住,翻身騎上夜麒便向雲城方向奔逃而去。
駱飛淩哪能意料到人類會這般狡猾,一愣神的工夫,兩人已經跑出去有二三百米的距離。駱飛淩臉色頓時無比難看,腳下發力,一身鬥氣如洪水一般爆發出來,整個人也如炮彈一般向池年和蔣漠飙射而去,他要将這兩個膽敢愚弄他的人類碎屍萬段。
按一般來說,駱飛淩的極限速度,和夜麒的速度不會相差太大,可夜麒此刻背上背負了兩人的重量,速度自然不會太快,爆發力也不會太足,所以駱飛淩便是瞅準這個時機去追擊兩人。然而他的速度快,可雲城防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兩位主将身陷險境,眼見池年和蔣漠沖出煙塵,城頭上的将士們哪裏還會留手,城樓上的魔導炮和弩床整齊劃一的開了火,徑直在池年身後劃出了一條火力封鎖線。
駱飛淩身形如電,已經距離池年不足一百米,可眼見炮火攻來,也不得不收了腳步,硬接一記魔導炮。饒是駱飛淩有着大劍豪的實力,強行止住身形,又硬接一記魔導炮,此時也是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已經湧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壓下。再回頭望去
,隻見原本混亂的方陣,此時已經陷入一片火海,隻怕活下來的殘兵敗卒不會超過三成了。眼見一場示威戰争被他打成這個熊樣,駱飛淩隻覺得兩眼犯暈,剛剛壓下的氣血,再次翻湧而上,噴吐出去。
……
“你怎麽來了?”經曆了剛剛的險境,蔣漠略顯狼狽,此刻躲靠在池年懷裏,難得恢複了一些女兒态的羞澀,面色微紅問道。
“你都快出事了,我能不來麽,下次有這種事的時候還是我上吧,把你丢在戰場上太危險了。”将心目中的女生摟在懷裏,池年此刻也是飄了,大男子主義爆棚的說道。
“沒想到魔族連大劍豪都派來了,回去以後得趕緊報告元帥,照這個情形看,魔族的三位聖王很有可能也是劍聖級别。”
“是啊,确實是個問題,等會兒……”
“好了,下去吧,已經快到城下了,讓人們看見不好。”沒等池年把話說完,蔣漠又道。
“啊?”也怪夜麒的速度,本來戰場距城下就沒多遠,兩人又擔心駱飛淩追擊,騎着夜麒就差起飛了,一會兒工夫兩人就回到了城下,池年本來還想多享受一下這種感覺,此時也沒了正當理由,隻能悻悻的下去了。
“謝謝你。”許是見池年有點失落,蔣漠猶豫了一下,臉色突然間紅了很多,才幽幽道。
“啊?”突如其來的溫柔對待,讓池年又是一愣。蔣漠見池年一臉的傻樣,臉上不禁有些發燙,旋即又恢複了原本的将軍風範:“把你的蠢樣收起來,馬上就進城了,小心被士兵們看見。”
說罷,蔣漠一甩缰繩,駕起夜麒頭也不回的當先回城去了。
……
這邊打了個大勝仗,魔族那邊,準确說應該是駱飛淩那邊,卻是一片愁雲慘霧。被打了個打敗仗也就罷了,兩萬魔族士兵殘存不足四千也罷了,關鍵是之前打仗的時候連船隻都被雲城的弩床毀壞一空,一班殘兵敗将逃離戰場的時候隻能隻身遊回去。三十多公裏的水路對于駱飛淩來說,遊回去倒也不算什麽有難度的事,隻是這樣狼狽的逃回來,實在是丢不起那人啊。
果不其然,沒等他遊回去,布千明的旗艦已經鼓帆前行,移到了駱飛淩回來的必經之路上,甚至還放下了繩梯,邀請駱飛淩上船。駱飛淩這個憋屈,一張老臉又羞又怒,回頭望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士兵,随後向副将交代了一句“交給你了”,身形拔出水面,鬥氣噴薄,在水面上飛掠而去,徑直回駱氏旗艦上去了。看到駱飛淩如此狼狽,布千明總算是一吐心中郁氣,心情大好的招了招手,示意士兵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