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權在一旁看得一陣汗顔,這種在他眼裏的大人物,在自己的這個晚輩面前,簡直乖巧的就跟狗一樣,而自己的晚輩架勢也擺的夠足,真是讓他暢快不已。
之前他千般哀求,錢掌櫃都絲毫不做理會,然而被池城一通拳頭之後,頓時變得乖巧懂事了很多。
當然,暢快歸暢快,但暢快過後,陳權卻又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池城行事如此乖張,萬一惹怒了金盞花公國,豈不是要遭殃。
之前或許還會狂傲,但見池城能連孟漁都解決掉,穆建銀哪還敢有半點違逆,即便被池城如此羞辱,也沒有露出半點惱怒之色,隻是臉色有些難看,沒有多說什麽。
見穆建銀如此無趣,池城也懶得再逗弄他了。這個家夥可氣歸可氣,但終究也不是他做主的,收拾一個穆建銀也沒有什麽用處。既然這麽配合着把錢取出來,他也就懶得追究了。
池城相信,因爲自己的雷霆手段,穆建銀此時肯定不敢再多耍什麽花樣,就算叫人,以金盞花公國的實力,也叫不出什麽人來了。兩位聖境已經死了一位,就算另一個叫來了,也還是送人頭的局面。
沒多久,錢掌櫃再次回到了大廳中,錢數雖多,但因爲有儲物袋的緣故,倒也不需要什麽苦力搬運,手中拿着三個儲物袋,便再次返了回來。
“爺,這是給您的竟是,這兩個裏面都是三千萬,這個裏面是四千萬,您過目。”錢掌櫃很是卑躬屈膝的說道。
“搞定,走吧,陳叔。”池城接過儲物袋,清點了一下數量,确認無誤之後,招呼道。
“行了,沒你們事了,回去吧,不用送了。”池城将儲物袋揣在了懷裏,說道。
“爺您慢走!”錢掌櫃谄媚的笑着,說道。
等池城幾人全部離開之後,穆建銀此時頓時全身一陣虛脫,哪還能站得住腳,頓時跌坐在地上。
“秦飛,你告訴我,那個人是哪裏來的?”穆建銀恨不得把這個吃裏扒外的蠢東西給直接宰了。
隻是,眼下還得從他身上套取情報,還不能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我也不認識,是小少爺惹到了他,被他攔在路上教訓了一頓。我是過去解救小少爺的,結果也被他教訓了一頓。
正好他說要來商會找負責人。我就想着商會裏高手如雲,正好趁機教訓他一下,沒想到……”秦飛沒有再往下說。
沒想到連商會裏的高手也如此不堪一擊,就連聖境都沒怎麽表現出實力,就被池城給放挺了。
說實話,這事還真不怪秦飛,别說秦飛沒看出來,就是錢掌櫃和穆建銀又何嘗不是看走了眼,如果不是覺得池城年輕好欺負,又怎麽會擺出一副倨傲的姿态對池城指手畫腳。
結果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居然連聖境都能輕而易舉的屠戮掉,當真讓他們這些個見慣了大世面的人把眼珠子都閃瞎了。
……
“池城,這樣做會不會……”出了門,陳權擔憂的問道。
這裏是金盞花公國,池城實力雖然不錯,而且還有一頭能夠斬殺聖境的寵物,但說到底還是單槍匹馬的,如果金盞花公國針對起來,真的有太多辦法可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别擔心,等回去看看各位叔叔伯伯之後,我還得去皇宮一趟,這件事一并解決了。”池城說道。
“陳叔,咱們那邊沒有高手了麽,怎麽不讓他們一起來?”
這也是湊巧他過來,如果不是他湊巧過來,隻怕陳權這次免不了要挨一頓胖揍了,胖揍一頓還是好的,然而錢拿不到,還挨一頓揍,那就有些太吃虧了。如果能多帶些人的話,也不至于弄到這個地步。
“有人,不過這方面的事一直都是我負責的,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也是我有點沖動了,看到錢掌櫃那副嘴臉就來氣,忍不住就想動手,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可能就得吃些虧了。”陳權歎了口氣,說道。
“咱們的錢夠花麽?”池城問道。
“唉。如果按照一般開銷的話自然是夠了,但我們還想着存一部分錢,就有些不太夠了。都是丞相大人的主意,不能因爲解決了眼前的吃穿問題就忘記了我們的身份,錢多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多了,就很容易忘記自己的身份。不管怎麽樣,我們将來都是要回盧克的,哪怕我們這代人回不去,我們的後代也要繼承我們的遺志。池城,這件事恐怕就要落到你們的肩膀上了。”陳權拍了拍池城的肩膀,說道。
從剛剛那件事上,陳權真的看到了希望,當年池錦鱗能夠将魔族一直限制在無盡海域中,如今他的義子也成長起來了,隻要不被人針對,可以順利發育,等将來絕對是盧克公國的頂梁大柱。
“爸,這事已經解決了,老大這次來,就是召集大家回盧克公國的。我們要重新建國了。”陳彥興奮的說道。
“建國?”陳權一愣,有些沒理清頭緒,問道。
“嗯,魔族要退回無盡海域,讓我接管盧克公國。我這次來就是爲了請各位叔伯回去的,魔族所有的貴族都會離開,到時候沒有一個管理團隊,公國很容易會亂掉。”池城說道。
“這件事靠譜麽?”陳權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常理推斷,都會認爲這件事是假的,就算手筆再大,也不至于直接送一個國家給人吧。
再者說,魔族和人族之間一直都是敵對關系,現在還在和羅斯公國搶地盤呢,轉眼就把自己的大本營送給池城了?
池城算什麽人,他是池錦鱗的義子,嚴格意義上說是魔族最大的仇人也不爲過,魔族爲什麽要把偌大的一個盧克公國交給他,就算以德報怨,也不是這麽搞的吧。
“嗯,肯定靠譜,一個月後魔族就會離開盧克公國,到時候我們就得接受盧克公國了,我已經派人去極北之地請我大哥他們回來了,武将方面有他們在不成問題,但治國理政還得是金盞花公國這裏的叔伯們。我初出茅廬,可不敢太過放肆。”池城說道。
“魔族生性狡詐,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千萬别上了魔族的當才是。”陳權說道。
一時間,池城都不知道該怎麽和陳權說了,就算自己再怎麽解釋,這些老一輩的人還是生性謹慎不敢冒一點險。
這事他倒是也能理解,畢竟整個盧克公國可以說隻剩下他們這點班底了,萬一全砸進去,盧克公國就算是徹底覆滅了,再沒有了可以複國的可能。更何況如此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基本上可以斷定是陷阱。
陷阱這兩個字和餡餅這兩個字爲什麽長得這麽像,因爲本質上二者之間就有十分相同的地方。
“爸,不會有事的,魔族那邊出了事,不得已才要放棄盧克公國的,沒什麽好糾結的。至于爲什麽要給老大,其實也很好解釋,老大是魔族的驸馬爺,又是人族,他們如果離開,還不得把盧克公國交代給一個信得過的人手上。再說了,老大的兒子現在還在魔族那邊養着呢,說到底還是一家人,把盧克公國還給老大,也沒什麽說不通的。”陳彥說道。
“魔族的驸馬爺?你?”陳權驚詫的問道。
“……”池城無奈的看了陳彥一眼,這件事并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畢竟盧克公國和魔族是世仇,成爲仇敵的女婿,總覺得這事好像不怎麽光彩。
本來他是不打算說的,如果盧克各世家之中有人知道也就罷了,不知道也沒必要刻意解釋說明。沒想到卻被陳彥給說了出來大,當真有些難看。
池城也不知道該表現出一副說什麽樣的态度來。驕傲?羞愧?還是無所謂。
不得不說,整個金盞花公國的消息也是閉塞的很了,當然,這也和魔族的保密工作有一定的關系。四年前盧克公國墨雪比武招親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雖然許多人都知道墨雪被葬魔崖卷走一事,但卻沒有多少人清楚,更不會清楚墨雪在被卷走之前還誕下一子的事。
如今被陳彥說出來,陳權才算是明白過來。
不過,明白歸明白,陳權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池城所說的話,思忖片刻,陳權回道:“這事還是等回去告訴丞相大人,讓丞相大人做決定吧,我一介武夫,動動拳腳還行,出謀劃策的事,還是交給他們文官來吧。”
“嗯。”池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也清楚,這是茲事體大,根本不可能三言兩語就做好決定,更不可能讓一個陳權就把所有人都代表了,還得去和所有人都談談才行。
“走吧,我們的住處離這裏不太遠,馬上就到了。”陳權指了指前方,說道。
……
可能是爲了照顧池城的情緒,等到了他們的住處之後,陳權并沒有讓陳彥和東塵羽回家,而是直接領着三人去了丞相的府宅那邊。
說府宅,其實也隻是一個大雜院而已,并不像之前盧克公國時候的寬闊府宅。
畢竟是來逃難的,可不是升官發财之類的好事。所以金盞花公國也沒有準備太豪華的地方,隻是勉強能住而已。
當然,金盞花公國也考慮到了盧克公國各世家人口衆多的問題,将簡陋的屋子按照人頭數量建成了一個個的大雜院,雖然擁擠,但倒是能夠分得清哪家是哪家。
這也是因爲當初金盞花公國沒有料到盧克公國會滅國才會建成這個樣子,而且位置也并不算太偏僻,還在城内。如果知道盧克公國會滅國的話,隻怕金盞花公國能在城外給建一處難民營就不錯了。
“這邊就是丞相大人的家了。”陳權領着三人走到了丞相府門前,說道。
雖說大雜院很是寒酸簡陋,但該有的儀式感卻不能少,在簡陋到隻有籬笆圍起來的院子大門上,居然也挂了一塊匾,上面這些“榮府”兩個字。
池城雖然對這種窮講究的事不太感冒,但也不至于當着陳權的面說出來,看了一眼匾額,便跟着陳權進了院子。
可能平日裏大家走得比較近,也沒必要敲門特意敲門,直接推開院門便走了進去。
而丞相大人在看到門外有人出現之後,也很好奇的迎了出來。
“阿權,這幾位是?”丞相問道。
這裏雖然不算偏僻,但因爲人們都清楚這片地劃給了盧克舊民,所以一般情況下這裏都不會出現外人,如今卻突然間被陳權帶回來三位陌生人,丞相自然有些好奇。
“介紹一下,這位是犬子陳彥,這位是東塵笑的兒子,東塵羽,這位是池錦鱗的義子,池城。”陳權讓到一邊,介紹道。
“榮相好。”池城躬身一禮道。
對于榮通,池城并不算了解,畢竟這種平日裏都無比嚴肅的人,就算是跟着神月,也沒敢去惡作劇過。
池錦鱗雖然與榮通同朝爲官,但因爲常年駐守雲城,也鮮有機會回帝都,所以和榮通私交也不算太好。
出了皇宮,池城更是和榮通沒有任何交集。不過因爲陳權的介紹,即便對榮通不了解,但根據他的所作所爲,也受得起他池城這一禮。
“榮相好。”陳彥和東塵羽也齊齊躬身行禮,說道。
“都長大了,這才幾年時間,這些後輩孩子也都長這麽大了。”榮通看着三人,感歎道。
“池城,你不是有事要說麽,和榮相說說。”陳權這時候幫襯着說道。
“嗯。”池城點了點頭。
“等會兒說,先回屋裏坐,坐下再聊。”榮通指了指屋子,說道。
外表就很不起眼,裏面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不過倒是打掃得夠幹淨,可以看得出榮通平日也是一個喜歡幹淨的人。
衆人坐下之後,榮通指了指池城,然後才開口問道:“說說吧,你剛才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