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破境而立。
如信手拈花,如閉目迎風,舉手投足間便完成了破境。
劍師級與劍豪級的境界差距如天塹,劍師級與劍豪級的距離,也隔着萬丈鴻溝。
晉級劍士看運氣,說的是化龍洗練與命宮開啓,如果沒有神脈或者命宮,即使能夠修煉,也比别人少了一條脈絡的輸出,這運氣,便是看得能否開啓神脈。
晉級劍師看努力,劍士級與劍師級的差距是最容易突破的,隻要有運氣能夠達到劍士級,劍師級便是水到渠成的事。隻不過人與人天資有差距,有的人晉級劍師用不了幾年時間,有的人卻需要耗費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但隻要努力,所有的劍士,都可以達到劍師級。
唯獨劍師與劍豪的鴻溝,看的是天資。沒有天資的人,縱有千般努力,萬般付出,也絕對無法達到劍豪境界。所謂的僞境,不就是爲了讓那些在高級劍師巅峰尋求安慰的産物麽。
可就是這所有人心目中最難以突破的境界,公子白居然就在他們眼前,如此輕而易舉的沖破了。
饒是魏源和屠風見慣了大風大浪,見到公子白破境,也差點閃瞎狗眼,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潇灑的破境方式。咱還能好好裝X不,這麽玩會沒朋友的。
本以爲趁着公子白想要破境的當口突起發難,至少能夠迫使公子白無法破境。如果順利的話,說不準還能讓公子白走火入魔。破境最怕的便是被人幹擾,也最怕經脈運行不暢。
公子白此時兩者都占了,幾條副脈無法運行不說,還有兩個劍豪級對手與他對峙,可以說走火入魔的概率無限大。
可就是這麽窘迫的情形,他二人居然都沒來得及出手阻止,已經迎來了公子白的破境。
“這樣,我們就站在同一水平上了。”沖飛魏源之後,公子白淡淡道。
同樣是劍豪,以二敵一的情況下,屠風和魏源貌似還真不占上風。
之前雖說是被公子白唬了一陣,可從另一個角度講,如果不是公子白本身實力強悍,又怎麽可能輕易将一個劍豪吓住。
屠風忌憚的看了看公子白,又轉過頭盯向了魏源,好像在等待魏源拿主意一樣。
“動手,宰了他。”魏源怒道。
這屠風,看似五大三粗,沒想到卻是個軟骨頭。公子白再強也才剛剛晉級劍豪,境界未穩,更何況之前還被屠風打傷,怎麽看實力也無法和他們兩個完全狀态的劍豪抗衡,可即便如此,還是将屠風吓了個夠嗆。
“哦。”屠風回了一句,再次從遠距離釋放了一記掌風。
魏源差點被這家夥給氣瘋過去。二十多米的距離,就算傻子都能避得開了,更何況公子白之前吃過一記掌風,又怎麽可能在同樣的坑裏面掉第二次。
“轟!”
魏源想得雖然不太樂觀,可事實上公子白卻沒有躲避,雖然斧面隻有兩扇,卻依舊沒有令他退縮,兩扇斧面以公子白爲中心急速旋轉起來,将掌風撕得粉碎。
公子白如此做法,自然有他自己的計較。
二十多米的距離,如果是劍弧的話,威力衰減可能還會小一點,掌風面積本就比劍弧大很多,這麽遠的距離,掌力自然會減弱不少。
同時,公子白剛剛晉級劍豪,也想試試自己的器量,同境界下,他并沒有理由連這麽遠距離的攻擊都接不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看到了屠風的猶豫,那種因爲他晉級劍豪而産生的,深深的忌憚。所以他想通過強勢的應對手段,再次強化屠風的畏懼情緒。
此時他身上還有傷,與兩位在劍豪級浸淫已久的魔族硬拼,是個十分不明智的選擇。既然有可以利用的漏洞,他又怎麽可能吝啬智慧。
“劍豪境,果然不錯。”公子白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故作輕松的點了點頭,自語道。
屠風的掌力當真不可小觑,二十多米的距離衰減,居然還能将他再次震傷。
“哼,屠風的掌力,可不是輕易就能吃下的,不好受吧,你的身體。”魏源冷冷道。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僵持了這麽久,也是時候結束了。”
公子白話音落後,右手翻動,再次具現了兩柄斧面,将斧面補齊。補齊之後,公子白也沒有停止右手的揮動,依舊在對四扇斧面進行改造。
不多一會兒,四扇寬大的斧面便在操控之下變得細長而又圓滑,像是四柄沒有刀柄的刀刃一樣。比之之前的形狀,少了幾分厚重,多了幾分靈動,少了幾分笨拙,多了幾分殺意。
見到斧面變換了形狀,魏源和屠風俱是一驚。
這個形狀,他們就算再傻也清楚公子白的打算。之前那般形狀,明顯是以防禦爲主的戰鬥方式,可轉換形态之後,到底沖着什麽而來,他們自然是無比清楚。
“轟!”
還沒等他二人說話,公子白的攻擊已經展開,兩道刀刃倏然激射而出,旋轉着斬向了二人。
他二人不敢硬挫鋒芒,盡皆跳脫開去,刀刃失去目标之後,頓時都直挺挺的刺入了地面。
兩柄刀刃失去了行動之力,并不代表公子白失了手段,另兩柄刀刃在二人躲避的同時,也迅速激射而出,參與到了攻擊行列。
二人忙于躲避,不及多想,再次躲避開來。連連閃身數次之後,兩人終于反應過來,與公子白将距離拉開,跳脫到了公子白的攻擊範圍之外。
“還不算蠢。不過,拉開距離,你們是想放我走麽?”公子白哂笑道。
公子白的攻擊範圍足有二十多米,因爲四柄刀刃的接連攻擊,兩人已經與公子白拉開了幾十米的距離,哪敢稍作靠近。
公子白這話一出口,魏源頓時面色鐵青。兩個魔族劍豪,被一個剛剛晉級劍豪的人族小子逼到這種地步,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屠風,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那我們該怎麽辦?”
“你聽我說,你繼續在外圍用掌風牽制他,二十多米的距離,他想要傷到你也不容易。你的掌風威力很不錯,他要是想打亂你的幹擾,隻能把刀刃都集中到你身上。”魏源說道。
“那你呢?”
“我去近身攻擊。他現在主要精力都刀刃上,現在防守能力十分薄弱,近身攻擊他的話,他沒有防守的手段。”魏源說道。
他的計劃說不上精妙,但确實有可操作性。他們忌憚的也隻是公子白的無差别防禦手段,隻要自己從哪個防禦牢籠裏出來,他們又怎麽會畏懼于他。
“行。”一聽魏源要近身,屠風心下頓時一跳。比起近身來,二十米外釋放技能,無疑更加安全,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屠風很幹脆利落的同意了魏源的做法。
“那好,現在我們就分開距離,等他再次攻擊的時候,你就用掌風攻擊他,讓他把刀刃都往你這邊集中。”魏源說話間,已然與屠風分開了距離,從另一側向公子白背後繞了過去。
“轟!”
果然,公子白雖然察覺到了魏源的動作,卻沒有好的應對手段,依舊隻能用刀刃攻擊二人。遠距離下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對兩位劍豪構成威脅。沒等公子白想出對策,屠風的掌風已然及至,轟響了公子白。
公子白此時四柄刀刃都已經調動出去,周身沒有半點防護措施,眼見掌風及至,公子白迅速使出身法鬥技,挪出三米的距離。與此同時,刀刃也沒閑着,依舊追逐着二人。
隻是,面對兩位劍豪,他的行動終究有些漏洞,在被掌風攻擊的時候,他的集中力不可抑制的受到了幹擾,就在心神出現一絲空當的時候,魏源已然突破了刀刃的封鎖,閃身到公子白近前。
“轟!”
伴随着一聲巨響,魏源的劍毫不拖泥帶水的自上而下斬了下去。
隻是,他的劍雖然淩厲,卻沒有料想到公子白也不是毫無防備,在他斬下的同時,一面透明的鬥氣盾頓時擋在了魏源的劍上。
當然,魏源的攻擊自然不是被動的鬥氣盾防禦就能阻擋的,隻将劍勢阻了一阻,魏源的劍便突破了防禦,繼續斬向了公子白。
公子白隻來得側了側身,讓開頭部的緻命傷,便見魏源的長劍斬到了他的肩頭。
公子白隻是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魏源的斬擊。可萬事就是如此沒有道理可言,明明是血肉之軀才對,魏源的劍雖被阻了一阻,可威力卻沒有完全消失,然而斬在公子白肩頭之後,卻無法繼續向下斬下分毫,定在了公子白的肩頭。
不過公子白也不好受,雖然沒有被劍刃斬傷,但擊下來的沖擊力道他卻無力化解,在強烈的沖擊下,身體的傷勢更加嚴重了。
“噗!”
以有心算無心,在魏源愣神的工夫,公子白左手握着尖刺,已經毫不留情的刺穿了魏源的心髒。
“爲什麽!”感受着體内力量與生命的流失,魏源面目猙獰,不甘心的吐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