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極爲短暫,所有試圖做計劃的人,好像都沒來得及行動,就已經被迫迎接了比武招親決賽的召開。
站在擂台之上,池城才意識到自己參加這次比武招親有多麽魯莽。
台下坐滿了魔族的高層人物,魔皇、墨雪、七大聖王,還有好多不認識的,事實上池城就連魔皇和七大聖王中的幾人也不認識,不過根據座位判斷,還是能猜測出來。
可以說現在台下幾乎囊括了整個魔族的權力階層,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魔族的審視之下。
而在這其中,還有不少人都認識自己,有的甚至連自己冒充貴族的事都一清二楚,畢竟三個多月前的鍛造大會,他還是用的墨城的名字。
他倒是不擔心會輸給眼前的對手,隻是,萬一比賽結束後魔族人當中揭穿他的身份和身世,這場面到底該如何收場?以墨雪的地位,能夠保全住自己的性命麽?唯一能夠确定的,也隻有墨雪不會再被逼着嫁給别人這件事了。
“帝青,請賜教!”就在池城神情恍惚的時候,一沉沉悶的見禮打斷了池城的思緒。
“池城,請賜教!”池城歎了口氣,也抱拳見禮道。想什麽都是白扯,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拖過去再做打算吧。
池城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聲歎息,對帝青來說和侮辱沒什麽區别,在池城打起精神來準備動手的同時,帝青已經沖到了池城近前,一記重拳便向池城襲了過來。
池城哪會料到有如此變故。墨海沒有特意通知他,也就是說帝青也是魔皇安排的人,既然是魔皇安排的人,又怎麽如此不識趣,不僅不配合他,還搶在他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對他動手。
要知道他現在連劍還沒從儲物袋裏取出來,就算是沒有暗箱操作的正式比試,應該也不會有選手如此不要臉。
“轟!”
眼見帝青沖到近前,池城此時根本來不及取劍或者躲避,隻能撐起兩條胳膊,橫在胸前抵擋攻擊。
隻聽咔嚓一聲,擋在前面的左臂小臂骨骼頓時斷裂,整個人也被擊飛出去。受到如此攻擊之後,池城終于勉強将帝青的重拳接了下來,飛退二十餘米後,池城終于在後退了三步之後穩下身來,再次與帝青對峙起來。
“好下作的手法,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倒是把不要臉演繹的淋漓盡緻啊。”池城一邊将劍取出來,一邊罵道。
左臂已經徹底沒法用了,不過對他的影響倒是不太大。現在唯一麻煩的是帝青的問題。
就目前表現出來的态度,這家夥也是明火執仗的違逆了魔皇的命令。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來的膽子,有之前魏河的前車之鑒,這家夥居然還不長記性,當着魔皇的面居然都如此放肆。
大概這家夥是覺得這場比試之後,已經到了決定驸馬爺人選的地步,所以當這麽着多人的面,落實驸馬的身份,也就不怕魔皇秋後算賬了。
池城自然想不通。這是帝青決定的一場豪賭,雖然之後有可能會讓他丢了性命,但如果賭對的話,他可就一步登天了。
池城隻是高級劍師,之前雖然勝過劍豪,但他卻清楚那些人都是魔皇安排給池城開路的,和他一樣的人。事實上池城的實力并沒有想象中的厲害,至少和真正的劍豪是沒有可比性的。風險和代價雖然很大,但報酬也足夠豐厚,很值得一試。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沒什麽要不要臉的,既然見了禮,就應該做好戰鬥的準備,是你自己懈怠了。”帝青冷笑着回道。
“好吧,爲你的不要臉幹杯,敬你是個真小人。”如此冠冕堂皇的論調,饒是池城牙尖嘴利,一時間也拿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沒轍了。
“廢話真多!”帝青面上一紅,不再多說廢話,畢竟偷襲本就不太光彩,如今被人連番揭底,哪受得了。
話音落後,右臂擡起,向池城轟出一道拳風。
“轟!”
隻是拳風攻擊,池城還不至于害怕,眼見攻擊及至,池城迅速斬出三道劍弧,一道與拳風撞在一處,另兩道則攻向了帝青。
斬出劍弧後,池城本身也沒閑着,輕挽劍花,一頭冰雪鳳凰頓時具現而成,繼劍弧之後攻向了帝青。
說起來兩人還算公平,因爲是準備好的戰鬥,兩人都有認真看過對方的比試,如今對陣到一處,帝青自然清楚“冰鳳”的寒屬性能力霸道。
他本就是白打劍士,以雙拳硬接,無疑是讓對方的寒屬性攻入自己身體。眼見冰鳳襲來,帝青自然不敢硬接。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速度型的戰士,此時沒等他躲避,兩道劍弧已經一左一右封住他的去路,想要躲避就不得不先應對劍弧,可應對劍弧之後,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躲避“冰鳳”的時機。
見此情形,他當機立斷的放棄了躲避,撐起雙拳便連轟十餘拳,狂暴的鬥氣毫不吝啬的轟擊而出,将“冰鳳”的攻勢阻擋下來,。沒等“冰鳳”近身,已經千瘡百孔,消散到了空氣之中。
“寒夜!”
在釋放“冰鳳”之後,池城自然還會準備下一步的攻擊手段,在帝青剛剛應對完“冰鳳”之時,池城已然躍至半空,以上位之勢向帝青釋放了自己最強的單體攻擊。
……
兩人對峙的空當,看台上最中央坐着的魔皇,此時臉色鐵青一片。他堂堂魔族皇者,居然連手下幾個人都指揮不動了,總共才安插了五個參賽名額,兩個臨陣變卦,一個輸了對決,居然有一多半人沒有按照他的命令執行。
輸了的倒也罷了,畢竟墨家分支的子孫實力強勁,雖然丢了他的臉,但至少沒有違逆命令。可魏河和帝青倒好,都公然違逆他的命令,完全沒把他當回事,現在魏河尚且還在天牢裏面,還沒等處理他,沒想到現在的帝青,當着他的面給他難看。現在墨雪還在看台上,他這個當哥哥的,還有什麽顔面面對她。
“六姐,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墨海悄聲說道。
他們因爲是皇室,座位并沒有與公卿大臣們在一起,自然與魔皇也不在一處,如今見事情不對,也隻能自己商量了。
“不是好像,帝青确确實實已經違命了。”墨雪回道。
“這家夥膽子倒是真的夠大的,平日裏看着安安分分,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會反水。六姐,你的魅力真是夠大的,連帝青這樣的榆木疙瘩,爲了你居然都敢抗命了。”墨海揶揄道。
帝青雖是劍豪,但比起墨陽卻差了不是一丁半點,所以墨海倒是沒有太過擔心,雖然池城丢了一條胳膊,但想要勝過帝青,應該不成問題。
“你還有心情說笑,不看看什麽時候了。”墨雪罵道。
“六姐,一個帝青,還不至于難住姐夫吧,用得着這麽緊張?”墨海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回道。
墨海總覺得六姐有點小題大做了,别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自己這個六姐可是貨真價實的戰鬥天才,又怎麽可能誤判了形勢。
“你以爲憑帝青,他敢違逆大哥的意思?”墨雪哂笑道。
帝青充當皇宮守衛已經有些年頭了,從成爲初級劍師開始便一直跟随魔皇,可謂忠心耿耿,莫說現在魔皇也在現場觀戰,就是魔皇不在現場,隻怕也不敢抗命。既然現在如此膽大妄爲,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或者挑唆。
“六姐是說,有人拿帝青當槍使?”墨雪這麽一說,墨海頓時反應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真該值得注意,帝青背後的人,隻怕也是位高權重之輩。與其說是帝青在爲難他們,倒不如說他們帝青背後的人在爲難他們。
“是啊。池城是人類,他奪冠的話,本身就不是衆望所歸。再加上他還是池家的子弟,自然有人會針對他。隻要将這兩個消息透露給帝青,以帝青的智商,不上當才應該奇怪。”墨雪回道。
“……”
“還有赢得決賽後的豐厚回報,保他在事後成爲驸馬,帝青怎麽可能不同意。忠心被人利用,再加上人心深處的欲望,沒有什麽人能擋得住誘惑。”墨雪低下頭,無奈的說道。
能夠算計到這種程度,除了明河幽蘭,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如此工于心計的。隻是她有點想不明白,既然鐵了心要阻止池城,爲何還要用這麽笨拙的辦法,就算明河幽蘭再蠢,也不會看不出帝青和池城的差距吧?
“六姐,那些人估計也沒料到姐夫的實力有多強,如果姐夫勝出,他們的計劃自然也就流産了,到時候還怕他們幹嘛。”墨海說道。
“不會這麽簡單的。先看比賽,等結果出來再做打算吧。”墨雪歎了口氣,說道。
不到全部計謀浮出水面,她也無法判斷會出現什麽情況,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逐步應對對手的攻勢和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