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父母立了一副衣冠冢後,張水根頭也不回的離去。在他身後葬着故鄉,葬着親人,也葬着歲月。
縱然不舍,但必須離開,這裏已沒有留下的理由。
堅定的步伐掩蓋不住心中的忐忑,少年劍未配妥,出門已是江湖。
張水根首先來到的是一個名爲王八坨子的小鎮。
對于剛走出大山的少年,這裏已是從未見識過的繁華。
鎮子裏隻有兩條像樣的道路,一橫一豎呈十字交錯。街道兩旁小鋪子鱗次栉比,吆喝聲、叫賣聲不絕于耳。
他剛好趕上了王八坨子的趕集日。
在十字街的中心,草草搭建的台子上,一個矮個子正表演着噴火的絕技,叫好聲不絕于耳。
但是張水根很不屑,這也算絕技?
于是他找到了戲法班子的班主……
班主問,“你會什麽?”
張水根雙手一搓,掌心裏便竄出一尺來高的火焰,再一拍,火焰熄滅。
班主都看傻了,“從今以後你就是副班主。”
張水根不懂,“啥叫副班主。”
“除了我之外你最大!”
但是張水根隻關心能不能吃飽飯。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班主用力拍了一下胸脯,肥肉亂晃。
沖這一身肥肉,張水根信了。
從這以後,張水根就成了這個草台班子的台柱子。人們驚歎于他逼真的表演,也不乏熱血沖動的少年想要拜師。
但是隻有張水根知道,自己表演的根本不是什麽戲法,而且無法傳授與人。
班主果然沒有騙人,每一餐都有白面饅頭或是白面條吃,隔三差五還可以看到一些葷腥。
但是張水根有些苦惱,他發現好像胖了。
整整三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在用火焰進行表演。慢慢的,張水根發現自己對于火焰的控制愈發的随心所欲。最早的時候他隻能搓出火焰,可是最近他已經可以控制着火焰變化出各種神奇的造型。
但是火焰的強度卻并沒有太大的提升,張水根有時候會幻想,如果自己可以擁有那場奇妙夢境中強大的能力又會是怎樣一種光景?
不過對于眼下的生活他已經非常滿意了,可以吃飽肚子的感覺真好。或許再過兩年,等多攢一些錢,就可以在王八坨子娶一門媳婦兒,這樣就可以有個家了。
對于家這個字,張水根充滿憧憬。
然而他生命中的第二次轉折來到了……
“跟我走吧,你應該擁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毫無情緒的聲音,甚至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對方身披一條黑色大氅,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真容。
“你幸福嗎?”
“我……不知道。”
“你滿足嗎?”
“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一個前程似錦。”
“我,可以嗎?”
“爲什麽不可以!”
對方說得笃定,張水根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個混吃混喝的道士,不知道他當年是否也如此笃定。
“好,我跟你走!”
張水根答應的非常痛快,沒有再詢問對方的來曆,也沒有問爲什麽找上自己。甚至沒有問要去的那個地方有沒有白面條吃。
或許,在這個大山中走出的少年心中,早就不安于如此平凡的度過一生了吧。
“我們去哪裏?”
“先去長安,你需要好好認識一下這個世界。”
于是張水根跟着那人去了長安,那裏的街道寬闊,車水馬龍,那裏的人們衣食無憂。原來白面條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原來還有一種躺下去就會軟軟的陷進去的床,原來……
張水根終于知道那人說的“好好認識一下這個世界”是什麽意思了。原來自己活了十八年,卻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同樣是人,爲什麽差别卻這麽大?這不公平。”,張水根問。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那人搖頭,緊接着他問道,“怎麽樣,想要嗎?”
“想要。”,張水根狠狠點頭。
“會有那麽一天,你想要的都會是你的。”
一瞬間,血液沸騰了起來。除了之前兩次娶媳婦的計劃外,他感覺自己又一次找到了人生目标,盡管這個目标很遙遠,很飄渺。
繼長安以後,燕京是第二站。在一個擺着各種奇怪器材的地方,他見到了許多自己的同類。
有手臂可以長出一尺長倒刺的彪形大漢,有哭聲可以震碎玻璃的漂亮姑娘,腦袋可以旋轉一整圈的胖子,還有看一眼就忍不住犯困的小女孩。
張水根聽到他們稱呼那人爲“教主”,他也跟着這麽叫。
如果說短暫的長安之行讓張水根初步了解了這個世界的話。那麽在燕京的日子裏,他看到了一個更加不爲人知的世界。
在這裏,他得到各種系統化的訓練,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對火焰的掌控力都得到了進一步提升,但是能量等級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教主道出了真相……
在我們所生存的環境裏,存在着一種名爲靈氣的神奇物質。據說上古傳說中的煉氣士、修仙者都是依靠靈氣進行修煉。
可惜到如今,靈氣稀薄,百不存一,常人根本感知不到。但是當一個人經曆經強烈的精神或肉體刺激的時候,有極小的概率在靈氣的作用下覺醒某種蘊含在自身基因中的神奇能力。
幸運的覺醒了能力的人,被統稱爲超自然能力者。
而超自然能力者的能量等級,在覺醒時便已經被固定了下來。因爲靈氣太過稀薄的緣故,根本無法通過自主修煉得到提升,除非可以找到某些蘊含強大靈氣的天才地寶。
或者……
“或者怎麽樣?”,張水根有些迫不及待,他現在無比渴望力量。
如果,如果災難發生時我擁有強大力量的話,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吧。
教主的聲音平淡,“我曾看過一本古籍,根據古籍記載,地球原本是沒有靈氣這種能量的。直到一群強大的地外生命到來,地球開始出現靈氣,并迅速充沛起來,他們被稱爲舊日支配者。”
“在後來,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舊日支配者全部都被封印了起來。緊随其後,靈氣濃度迅速降低,直至完全無法用于修行。”
“靈氣出現與消失的時機都太過巧合,盡管并沒有明确的文字記載,但是我有理由相信舊日支配者就是靈氣複蘇的關鍵。”
“所以我創建了銀色暮光秘教團,就是爲了讓我們的星球重新複蘇。”
“你願意追随我嗎?”
“我願意。”,張水根毫不遲疑。
“叫我老師吧!”,教主如是說到。
于是張水根跪了下來,三個響頭幹勁利落。從此,他成爲教主手中一柄鋒利的劍,劍鋒所指,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