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威特先生那件事情我也聽說了,”盧修斯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他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長者,聽聞他的死訊時我驚駭萬分,簡直難以相信。”
接着他咦了一聲,看向自己身旁的納西莎,“西茜,我聽說普威特先生是不是已經去世一個月有餘了?”
納西莎放在大腿上的拳頭猛的捏緊,“昨天剛剛滿一個月。”她面色如常的回答道。
“啊……”盧修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看向對面的明徹姆等一衆傲羅,“魔法部的傲羅居然一個月都沒有找到兇手?”
“你們不會是捏造一個線索然後嫁禍于我吧?”盧修斯做出驚訝狀,“好從我們馬爾福家裏拿走一些錢财?”
“缺錢早說嘛部長,我們馬爾福家别的不多,就是錢多。”馬爾福打了個響指,托着盤子的家養小精靈出現了。
“多比,去我的卧房櫃子裏的盒子拿來。”他命令道,小精靈矮矮的身子向下深鞠一躬,然後啪的一聲消失了。
“嫁禍于你?”坐在一旁的穆迪忍不住了,他開口說道:“你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您配嗎?”
“四年之前你老爹的那件事我們的賬還沒算清楚呢。”穆迪冷聲說道。
盧修斯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上揚的嘴角迅速的沉了下去,腰闆向前傾斜,像是一頭将要捕食獵物的獵豹。
他用自己的灰色眼眸死死盯着穆迪,“穆迪,我勸你說話之前先想明白後果,别口無遮攔滿嘴放炮。”
小精靈多比再次啪的一聲出現在空地上,手裏捧着一個盒子畢恭畢敬的遞給盧修斯,他接過盒子之後面向傲羅打開,裏面是一枚又一枚金加隆,一個不大的盒子裏裝了能有千餘塊金币。
他态度溫和的對明徹姆說道:“部長先生,這些金币就當做是您和傲羅們的車馬費了。”
不等明徹姆表态,穆迪直接上前把盧修斯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金加隆咕噜咕噜在地上打着轉。
“别拿老一套來賄賂人!”當傲羅的脾氣大多都比較暴躁,穆迪也是其中之一,“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這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嗎?”
盧修斯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别忘了你們傲羅指揮部每年四萬金加隆的經費是誰出的。”他語氣中帶着些許威脅的意味。
“我可不怕你這一套,”穆迪顯然不把盧修斯放在眼裏,“我們準許你把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屍體下葬并追予魔法部勳章的前提就是那些金加隆。”
“你要是敢威脅我,明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就會是你老爹和你參與食死徒的報道。”
“穆迪!”盧修斯有些氣急敗壞,“我說過那是因爲奪魂咒!是黑魔王給我下了奪魂咒!”
他的手臂在空中揮舞,像是架風車,納西莎的臉色并不是很好,一直用憂心忡忡的眼神看着盧修斯。
“多說無益馬爾福,”明徹姆終于是失去了耐心,“如果你自己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們隻能請你去魔法部喝茶了,到時候是否會發生一些意外我們也保證不了。”
馬爾福家的爐火突然變得旺盛起來,一陣綠光閃過,一個人影從壁爐裏面鑽了出來,是柳克麗霞。
她的模樣有些狼狽,潔白的袖口處沾滿了灰塵,連鼻子上也沾了一些灰色。
“姑姑!”納西莎驚訝的站起身來,上前去攙扶柳克麗霞。
柳克麗霞并沒有理會納西莎伸出的手臂,眼睛直直盯着坐在沙發中的盧修斯。
“是你做的嗎?”她質問盧修斯,聲音有些顫抖。
盧修斯搖搖頭,“不是。”
然後他看向納西莎和明徹姆,“這次真的不是我。”他似乎感覺有些冤枉,“隻憑一根白孔雀羽毛你們就能确定是我做的?”
“馬爾福家定期會舉辦純血家族晚宴,那時收到邀請的純血家族都會有代表出席參加,他們也能接觸到莊園裏的白孔雀,如果是他們取走了一根羽毛,然後作案之後故意放到案發現場栽贓陷害我怎麽辦?”
納西莎原本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到盧修斯之前的那個眼神之後就放下心來了,她太了解盧修斯了,如果他真的是殺害普威特先生的兇手,那個眼神絕對不會是那樣。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明徹姆沒有反駁盧修斯的話,他當然清楚這根白孔雀羽毛并不能坐實盧修斯的犯罪嫌疑,明白這其中有多少漏洞,可這是他們能抓到的唯一一個線索了。
他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不光是普通民衆,就連魔法部的雇員中不和諧的聲音也屢屢出現,現在積壓的這些謀殺案都是對他執政能力的考驗。
事已至此,他必須找出一個兇手,不管那個“兇手”是否真的是殺害普威特先生的人。
這根白孔雀羽毛對于自己,就猶如救命稻草,不得不抓住。
柳克麗霞在納西莎的攙扶之下坐在多比變出的椅子上,癱軟着縮在裏面,不想再去看盧修斯。
這根白孔雀羽毛對于她的意義不比明徹姆小,丈夫身死,她身上擔負着家族中十餘人未來的重擔,在當前的形勢之下,決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讓這個擁有古老曆史的純血二十八家毀于一旦。
這一個月來,殺害族長的兇手遲遲沒有抓到,族内人對她的意見頗深,認爲應該優先去找殺害伊格内修斯的兇手,而不是把資産家宅變賣,準備逃往國外。
如果能找到殺害伊格内修斯的兇手……失去的人心是不是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柳克麗霞現在毫無疑問是失落的,自小疼愛的納西莎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分明告訴她:盧修斯不是兇手。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根羽毛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