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不要緊吧?實在不行,這次的行動就換雙葉或者妙姐出面。”
芝加哥的别墅裏,周克親自拿着換洗的外敷藥帶,關切地照料着莫娜。
那天在cnn電視台搞了突襲之後,在撤退的途中,因爲己方作爲掩護的敢死隊也已經沖進來了,所以在樓裏展開了混戰——周克和莫娜不可能在信号劫持完成、并強制推送視頻内容給美國人民時,還不讓cnn大樓裏爆發交火。
因爲那樣的話,光學和紅外層面隐身人的存在,就會被曝光。
所以周克和莫娜撤退時的最後一段路程,是在敢死隊和守備警衛力量交火的過程中,同時完成的。
作爲隐身人姿态的周克和莫娜,甚至很少有機會開火還擊,隻能是以隐身狀态跑路。
除非是特别隐蔽、确保對方不會朝他們的位置觀察時,才能偶爾放放黑槍,敲掉幾個狗腿子。
而莫娜就是在那段交火中,被流彈的彈片炸傷了兩處——當時警衛們都不是在朝莫娜射擊,因爲根本看不見莫娜。隻是射向其他打掩護的敢死隊員們時,槍榴彈爆破的彈片,濺射傷害到了莫娜。
“我有外骨骼機甲保護,還沒你大逃殺比賽時候受的傷重呢,死不了。”莫娜面色蒼白、但表情和語氣還算有些元氣,如是安慰道,
“後續的接頭還是我出面吧。芽姐那邊都說了,她們的人跟大明外交官接觸的時候,會帶全套的間接式測謊裝備。如果大明方面的外交官到時候真的說謊,肯定會被推理出間接證據鏈的。
你說過,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真的在此之前趁機主動跟大明的外交官聯系,讓他們也相信某些情報——這樣,當這些情報以間接證據鏈被特搜部的人查到并上報之後,才會讓他們深信不疑。
而你們一個個都長着一張亞裔的臉,就算易容化妝也掩飾不了。如果你們出面,肯定會讓大明外交官留下深刻印象,這一特征也很容易在後續的外交洽談中被測謊者推理出來。那麽,我們是一開始就受大明資助、是境外的敵對勢力這種印象,也就容易被建立起來了。這還怎麽誤導當權者繼續往錯誤的方向調度搜查資源?”
周克和辛雨芽辛雨真,甚至武妙、左雙葉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美國的亞裔,長着一張漢人的臉,這是掩飾不了的。
而莫娜的父親是德國人,這點血統上的優勢就比較好用了。如果她扮演這支“在美國境内自由發起和成長起來的、并非拿着大明五元起家、而是在最危急關頭才不得不适度将大明引爲外援的抵抗力量”的首腦,去跟大明虛與委蛇,自然顯得真誠很多。
周克出面進行這次戰術欺騙性接洽的話,他們這支反抗軍的五元傾向就洗不掉了。雖然他本人不在乎,但對于他将來勸誘美國良民跟他歌命肯定非常不利。
就跟亞裔的駱家輝當大使時,他隻能比其他盎格魯薩克森血統的外交官更加反華、更加幫白人主子出謀劃策,才能顯示他的公證。而真正的白人外交官反而不一定有那麽多慮。
“好吧,你可以的話,我不反對,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綜合權衡之後,他還是放任了莫娜去執行下一步的危險任務。
莫娜的傷口一個在肩膀上,一個在背部。
肩膀上的傷口略深,足有四五厘米,面積倒是不大,因爲撕裂了三角肌,至少半個月之内右臂都不能利索活動。
而背上那條傷痕就比較長了,足足半尺多長,深約兩三厘米,彈片當時砸斷了一根肋骨後,卡在了骨縫裏,倒是阻止了繼續深入傷及内髒。
好在這個時代的醫術發達,如今距離襲擊行動已經四五天了,并沒有什麽危險。
周克親手把藥全部換好,莫娜也不介意在他面前袒肩露背,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如今是夏天,她爲了養傷方便,隻穿了一條比基尼的泳褲,卻連泳衣都沒穿,就直接用從胸到背整圈纏繞的繃帶,代替了胸衣。
莫娜因爲背上有傷,所以就趴在那裏,等周克忙活完,她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有沒有想過,哪天我們當中誰就挂了?”
周克知道她想說什麽,不過他也不能枉顧真相:“想過,這是很正常的。不過這不重要,至今爲止,我們都還沒有露過臉,也不靠領袖威望帶領革命。我們用的是大數據,聚攏的都是在這個世界活膩了的人。
所以,就算哪天我們犧牲了,讓芽姐和小真套上zero的面具,不一樣可以繼續革命下去麽。《叛逆的魯魯修》上,魯魯修靠控制人心的geass奪取了政權,最後發現自己得位不正,讓朱雀假扮zero刺殺他,洗白了政權,不也是這個道理。
個人威望,隻有在把沒活膩的普通大衆也吸引到革命的隊伍裏來之後,才顯得重要起來,因爲他們不夠堅定,沒有一個主心骨給他們勝利的信心,他們就容易動搖。而早期亡命徒是不會動搖的。”
這也是曆代造反的人,首先鬧事兒的往往可以輕易死掉的原因。最後得天下的,也不一定需要是那些人,甚至絕大多數都不會是那些人。
哪怕有些人那劉邦朱元璋這些農民皇帝說事兒,其實也都選擇性遺忘了一個事實——劉邦并不是最早反對暴秦的。而朱元璋雖然一再吹噓自己驅除鞑虜恢複中華,但問題是他真正最後花在驅除鞑虜上的精力和兵力、時間,比他的創業曆程的一小半都不到。
可以說,八成的精力都是花在漢人殺漢人的争權奪利上了,而且他還不是第一個跳出來反蒙的,隻是摘桃子撿皮夾的貨色。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很悲觀的樣子呢,你不在乎死活,我還在乎呢——你他馬個沒良心的,自己姐妹dong都爽過了,當然死了也值了。”
被說得有些悲觀的莫娜,忍不住自己起身,到了點酒掃掃晦氣,然後狠狠地吐槽了周克一頓。
“我隻是說實話。”周克也不以爲意。
“老娘決定了,現在就要上你,你就說讓不讓吧。”莫娜挑着高腳杯,晃了幾晃,也不知道是在洗杯子,還是醒酒,然後一口喝幹,“如果辛雨芽想報複我搶男人,我教她一招,等我跟大明外交官接頭之後,出賣我就好了。”
白人素有的赤裸裸,以及生死線上的神經緊繃,讓莫娜完全沒有漢人所理解的矜持。
“你這話說的,芽姐怎麽可能……哎喂,不是這個問題好吧!”周克有些猝不及防。
“不是就更好了,我也不搶她男人,就借用一下爽爽。”莫娜說着,仗着有傷的就是姐,一掌把周克推倒在床上,“不許用勁啊,我背上有傷,你把我翻下來,就換個人跟大明外交官接頭吧。”
然後她就把周克操了。
周克像是受害者一樣,還有些沒回過味兒來:
“爲什麽要突然這麽做。你這樣讓我對你的好感幻想破滅了很多。至少我以爲你不是這樣的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好歹還是處女好不,破滅個屁啊。”莫娜點起一根女士煙,算是事後一根煙。剛才的折騰雖然不劇烈,但也讓她周身疼痛,實在是很刺激,“反正你這點志氣,将來也當不了總統,我就跟你随便玩玩了。反正不管誰死了日子都得過下去,亡命徒還得繼續花式作死,離了誰都一樣。”
狗日的人工智能革命,讓絕大多數人死了跟活着沒什麽分别。既然成本可以讓男女都操娃娃解決問題,這個時代不那麽有競争力的男女,也就很随便了。
要豪宅要心防會員才嫁的,至少得是帶出去有社交裝逼價值的體面名媛。
如果不僅姿色比矽膠娃娃差,也沒有出身血統和文化素養方面的炫耀價值,就别要任何物質和名聲條件了。誰也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了。
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樣。
這個世界的結構,是優于機器的人-機器-普通人。位于機器之下的普通人,相互都可以自暴自棄。
娃娃操膩了換換口味而已。就像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爾吃頓野菜洗洗油腸子。
……
周克和莫娜荒唐了一陣之後,終于等來了辛雨芽那邊的消息。
辛雨芽讓周克跟辛雨真去一趟舊金山,名義是旅遊,實際上則是接受特搜部内務監察司的暗中盤诘。
另外,也通知莫娜可以随時與大明方面的外交官接觸了。
以周克這邊的隐身裝備,他們既然可以輕松潛入特别搜查部和cnn總部,自然也有能力潛入大明的大使館——就算被發現,也是被大明方面的使館防衛力量發現,而不可能是被美國人這邊發現。
畢竟,美國人的軍事科技水平,周克他們都是知道的。未知的不确定因素,隻在于大明方面的反隐身科技。
不過,即使技術上可以實現,但是在辛雨芽通知之前,他們也不能輕易動手。
因爲他們不知道大明使館内部,哪些是間諜,哪些是叛徒。或者說即使頂層外交官不可能是叛徒,但下面的工作人員、服務人員說不定還是會有美國間諜混在裏面的。
往敵國的大使館裏安插間諜,這是上百年來的悠久傳統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躲過這種慣例,也不可能根治。
它總是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史泰林就曾經說過,沒有貝利亞收買不了的人,如果收買不了,那就是錢沒花夠。
如果美國爲了掌握大明的情況,肯給大明使館裏一個保安一個保潔都塞一億美元,怎麽可能買通不了。
所以,周克和莫娜才等了這麽久。
他們等的,就是辛雨芽成功混進國務卿華倫的談判隊伍裏,然後跟方面的人互通有無。
因爲辛雨芽是目前特搜部派出的人裏面、可信度最高的(因爲她躲過了前一次的人民心态大數據洩密案的嫌疑),所以,跟其他友軍部門合作的過程中,她當然可以漸漸調用埋伏在大明使館裏的卧底。
哪幾個保安反叛了,哪幾個廚子和園藝師有問題。甚至哪個參贊哪個随員事實上爲美國當雙面間諜,辛雨芽都已經知道。
這,才是周克和莫娜動手的時機——不但要避開外部的美方監視者,還要避開使館裏的間諜耳目。
八月份的一天,周克和莫娜幾乎是同時上路了,他們要去舊金山。辛雨真也随行。
隻不過,周克是明着去的,把隐身機盒戴在了身上(ar眼鏡視頻信号當然還是要造假處理的),而莫娜則是純粹的隐身狀态,把她的隐身機盒留在了芝加哥。
一副暑期宅家的研究生做派。
他們搭乘的交通工具,是辛雨芽自己掏錢買的私人飛機。所以不存在被監視的問題,還能把動力外骨骼和幽靈戰甲、必要的裝備也都随機帶上。
飛機兩小時後就降落在了舊金山機場。
辛雨芽滿面春風地來機場接機,後面還跟着一個名義上是跟班跑腿的女下屬、而實際上是内務監察司派來監視周克的。
爲了防止她尴尬,部裏才特地派了跟她性别相同的員工,以便貼身盯防。事實上,特搜部裏女特工數量很少。
辛雨芽款款走到周克面前,大大方方跟他擁抱濕吻,然後介紹:“曉,舊金山很有趣的,好好玩——這是我下屬,阿黛拉。”(人前用的是假名,來栖曉)
“來先生真帥,辛處長眼光真好——她工作比較忙,這幾天可能沒時間全程陪您,所以抓了我來當導遊。您和辛小姐有什麽想法,全都可以和我說。”名爲阿黛拉的女特工看起來人畜無害,說話很得體。
而她之所以這麽表态,顯然也是因爲周克身後還跟着辛雨真。
“那就辛苦你了。”周克一副普通大學生的樣子,好像對舊金山很好奇。
畢竟,阿黛拉隻是例行的内審,并不是真的懷疑周克幹了什麽,所以這種審查尺度還是比較容易應付的。
隻要周克自己不緊張,就不會有事。
一行人驅車離開,先去了特别搜查部,據說是動用了辛雨芽的特權、參觀了辛雨芽的個人辦公室。而實際上,這一行的過程中,有無數掃描設備盯着周克,把各種例行公事的檢查都做了一遍。
周克和辛雨真離開後,按說飛機已經空無一人,在自動駕駛儀的幫助下,挪到了機庫裏。
不過,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飛機的艙門悄悄打開了,穿着隐身幽靈戰甲的莫娜,悄然離開了機場,直奔大明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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