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除夕夜不許來打擾我和家人!除非是大明對我們宣戰了!”
接到拉爾森部長的通訊請求時,蒙紮克總統内心是憤怒的。
然而,因爲事關重大,拉爾森隻能盯着總統的怒火強行進谏:“總統先生,可能确實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根據辛雨芽的調查,拉斯羅夫教授有可能是被大明策反的間諜!他最新的研究方向,有可能從根子上摧毀整個資本注意世界!”
“這麽嚴重?你最好拿出幹貨實證來。”蒙紮克一聽,倒也先控制住了情緒。
拉爾森連忙把辛雨芽的觀點和證據全部又二道販子轉述了一遍。
總統夫人普利希拉陳當時也在旁邊,還有他的兩個女兒。因爲身邊女人多,所以蒙紮克接受這一切設定比拉爾森部長還要快得多。
“我覺得這些話有道理,如果真有一種科技可以抑制住‘逛’的沖動,第二天資本注意就全盤滅亡了,真的。你們男人不懂這裏面的價值,理解不了就别哔哔。”
這是總統夫人和總統女兒第一時間異口同聲說的。
也隻有她們有膽子在總統面前這樣說話了。
“國家大事你們别管!”蒙紮克很沒面子地怼了妻女一句,然後一個人躲進書房,跟拉爾森部長電話會議,“那個誰,你幫我重新接辛雨芽,我要跟她三方視頻會議。”
交代完這句之後,蒙紮克又想了想,在自己的ar眼鏡裏,動用全世界僅此一份、隻有美國總統才可以動用的權限:
他把拉爾森和辛雨芽的實時生命體征數據都搜集上來,然後接到一台隻有在白宮(舊金山新蓋的白宮)裏才能動用的超級終端上。
這台終端搭載了資本注意世界最先進的生命體征測謊和面部表情、說話語音測謊大數據及算法。
理論上,在不動用藥物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整個資本注意世界最嚴密的測謊了。每次蒙紮克動用之後,哪怕是自己手下的部長,甚至國務卿,理論上都無法騙他。
辛雨芽如約上線。
三方會談展開。
半個小時的推演、複盤後,蒙紮克确認了拉爾森和辛雨芽都是100%說了實話,而且連這個技術破綻最初是怎麽被想到、發現的,蒙紮克也詳細問了。
“看來,是因爲拉斯羅夫賭自己項目組裏的其他決策參與者,統統都是男人,所以沒看到這一點。辛雨芽及其家人雖然看懂了,卻是利用了芝大經濟系的底子、以及她們素來的認知慣性、以及身爲女性對‘逛’的價值的敏感。”
“看來拉斯羅夫是大明間諜,起碼有七成是實錘了——他還在波士頓賺了這麽多錢!”
蒙紮克内心,漸漸生成了這樣一個認知。
“讓辛雨芽先穩住拉斯羅夫吧,隻要他的項目還沒有取得電子學和神經學層面的突破性進展,對國家的危害就不明顯,我随時還可以踩住刹車。
不過,要是讓他大肆宣揚其理論,對國家也不是什麽和諧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得想辦法做到能随時制服他……”
蒙紮克想到這裏,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随口就問:“辛雨芽,聽說前天聖疊戈的抓捕行動,你也去旁觀了,還壞了事兒?”
這一問就問得辛雨芽汗流浃背:“總統先生……當初是我沒有認識到危險的嚴重性,幹擾了阿甘處長的判斷。”
蒙紮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來聊點有建設性的:那你覺得,如果拉斯羅夫真是大明間諜,最後我們去抓捕他的時候,有大明間諜協助他逃亡,我們該怎麽辦?目前你們能确認,大明間諜有沒有掌握取出人格芯片的手術醫術?
一旦隐身人混入人群,我們靠自動兵器作戰爲主的海豹突擊隊、三角洲部隊,應該都無法識别敵我吧?内務部隊的社交制導槍也無法擊中隐身人。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案麽?”
拉爾森部長聞言連忙幫辛雨芽解釋:“總統先生,小辛是科技搜查處的,不是行動處的,這個問題我們讓行動處盡快研究解決方案吧……”
不過,辛雨芽卻沒有領情部長的好意。
她咬了咬牙,主動建議到:“我覺得,可以招募一些擁有舊時代單兵作戰技能的舊軍人,讓這些人來執行抓捕任務——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機器的人臉識别技術也好、社交定位技術也好,都有其局限性,反而是回到人類單兵作戰技能,讓他們死死記住目标的照片長相、然後肉眼識别作戰,效率最高。”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拉爾森和總統自然都是覺得頗有可操作性的。
至少效率足夠,無非還有些細節上的考量沒有推敲清楚。
“倉促之間哪兒去找那麽多搜捕用的舊軍人!”拉爾森部長看到的麻煩來自于這個角度。
辛雨芽:“可以招募那些每周都會去參加絕地大逃殺比賽、即将被肉體回爐的失業舊軍人。他們有了重新發揮餘熱的價值了。”
“這倒是個辦法……”蒙紮克想了想,“可是,這些人本來都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應該都很仇恨社會、仇恨人工智能科技吧。倉促重用的話,忠誠度問題怎麽解決?萬一被大明策反了呢?”
“不會的,我們可以把他們的人格芯片id都提前登陸下來,設置到一個‘被社交制導槍優先攻擊的快捷方式群’裏。
然後,正式搜捕交戰的時候,我們讓這些舊軍警沖在一線跟隐身人交戰。而特搜部的内務部隊則擔任督戰隊在二線。如果識别到某個舊軍警有異動,就讓内務部隊立刻開火消滅他們——内務部隊隻是殺不了隐身人,但是用來殺不隐身的正常人,還是很輕松的。”
就像二戰當中,普通蘇軍士兵們需要裝備射程遠、火力密度低的武器,比如老掉牙的莫辛納甘步槍什麽的。
但是nkvd内務部隊和正委,完全可以隻使用波波沙沖鋒槍甚至連發手槍。
反正,射程對他們不重要,他們隻要負責按照史泰林同志的227号令,殺投敵者或者是臨陣逃兵好了。
殺自己人的部隊,不用考慮射程,也不用優先考慮打德國人時的戰鬥力。
要是那個時代有s12k連噴,或者維克托、烏茲沖鋒槍,他們肯定會更優先選擇這些裝備吧。
“妙計!”蒙紮克總統并不是很了解軍事,不過他僅僅稍微想了幾秒鍾,就感覺辛雨芽的提議很妙。
然後,他就命令道:“拉爾森,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不要動用國防部的編制了。那幫傳統軍人,恐怕内心不太能接受這種事情。”
“是,總統先生。”雖然明知是幹髒活的白手套,但拉爾森也隻能接着。
他完全理解總統的顧慮:正如每一個國家的國防軍,都會對檔衛軍不屑一顧。那些槍口對着敵國的家夥,總是喜歡标榜榮譽感,恐怕不太肯鑽研怎麽多快好省地殺自己人。
“大概多久可以搞定?”蒙紮克随口追問了一句,他需要一個期限。
拉爾森想了想:“如果隻要挑出一小撮可以行動的人,一周就行。如果要作爲一項制度來建設,那沒有兩個月是不可能做得周密的。”
蒙紮克盤算了一下,接受了這個時間表:“可以,就按你的進度,拉斯羅夫既然還想潛伏,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有輕舉妄動。這支部隊成立起來之後,首要目标還是盡快把已經滲透入境的大明間諜多幹掉一些!”
“加拿大邊境的防禦也得強化一些!這事兒得國防部負責,否則我們在國内再勤快也解決不了問題。”拉爾森連忙趁機訴苦,把黑鍋也分出去一部分。
不管如今特搜部做得多不好,至少一開始釀成一切麻煩源頭的鍋,甩給國防部是沒問題的。
“這個我當然會交代馬庫斯将軍和費爾南多部長,不用你操心。”
……
“姐姐?忙好了麽?你剛才年夜飯都沒吃完就又去辦公了,喝了這個燕窩海參羹補補身子吧,我特地爲你熬的。”
辛雨芽結束電話會議的時候,已經深夜11點了。
還在陪着她守歲的辛雨真,熬好了滋補炖品,很是關心地端了過來。
“謝謝。”辛雨芽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然後微微閉着眼睛,把補品喝了,一邊享受妹妹給她揉捏太陽穴和額頭。
“事情都搞定了?”辛雨真旁敲側擊地刺探。
當然,在說這句話之前,她不着行迹地把姐姐的ar眼鏡也拿走了,放到了外面的客廳裏。
而辛雨芽也沒注意到,她妹妹此刻并沒有顯示在她自己的ar眼鏡gps地圖上——辛雨真也把自己的ar眼鏡,連同隐身機盒,統統丢到了遠處。
目前,她是一個隐身人。
“總統先生已經認爲拉斯羅夫極可能是内奸了。一旦有異常,就要采取行動。不過我依然隻負責繼續偵查和盯着他,不用管行動的事兒。”辛雨芽還沒意識到異常,把所有都跟妹妹說了。
她平時并不是這麽不注意的人,實在是眼下精神壓力太大、又是過年,被親情勾動了傾訴的欲望。
“姐姐,聽說你背黑鍋,是因爲阻止了阿甘處長濫殺無辜?”辛雨真終于圖窮匕見。
辛雨芽略微升起幾分警覺,眼睛也倏地睜大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辛雨真不甘心地問:“你内心真的沒有迷茫嗎?剛才還出謀劃策,想那種‘讓督戰隊殺作戰部隊’的圍剿計劃?要是早知道你會想出這種計策,我就該早點兒阻止你的!”
辛雨芽眼神冷了下來:“你居然偷聽總統的視頻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