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的人品地理分布,跟大明是截然相反的。
在美國,最卑鄙無恥不要臉,也最冷血拜金的,是東北部新英格蘭地區的那票人——也就是後來南北戰争中,被人稱爲“拎包客”的那一撮.從波士頓的學閥,到紐約的銀行家。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中的“屠狗輩”,反而廣泛分布在美國南方,那些紅脖子白右紮堆的deep-south州。
所以曆來美國的曆史發展,都是一波波容易被騙的紅脖子白右,被紐約銀行家騙去賭命,然後消弭社會内部矛盾——就像一戰前,曾經盛極一時的3k檔,因爲無處宣洩。
後來趕上一戰爆發,國家立刻在銀行家階級的畫圈下,精細制定政策,吸引3k檔不安定分子去當兵,殺掉那麽百八十萬,國家也就安定了。
曆史一直在重演。
哪怕到了2040年代,戰無可戰殺無可殺,好歹還能上絕地大逃殺比賽。
而那些南方牛仔們,向來是脾氣最暴的,當初被溫水煮青蛙、以國家安全的名義誘騙着插上了人格芯片,已經夠他們憋屈了。
但那隻是缺少一個導火索,讓他們不敢反抗,不代表這些人真的馴服了。
一旦有一天,他們發現插入這個人格芯片帶來的下場,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惡劣,那麽賭命而戰的概率依然是有的。
隻可惜,新英格蘭老陰哔們用慣了銀行家思維,經年累月過上了安生日子,所以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不要命的家夥,倉促之間多廢了一番手腳。
那個往墨西哥販牛的德州牛仔,隻是第一個案例。
這個村子裏,臨時過路借宿的南方人,可不止這一個德州牛仔。
很快,阿甘隊長的手下又誤判了,跟一個據不投降、拒不接受檢查的南卡州土包子沖突上了。
最後一陣社交制導槍射擊,嫌疑人倒是擊斃了,可最後卻發現對方隻是想跟一個本地女人摘掉ar眼鏡玩玩、不想被人看到他的醜态而已。
很快,又有了第三起……
按照這個速度,哪怕五分鍾殺一個嫌疑人,至少也要在這個村子耽誤小半個鍾頭,才能揪住周克了。
“阿甘!你……你這是一而再再而三,濫殺無辜!對方根本不是想暴力抗拒執法,他們隻是不想跟你說話、不想接受盤問而已!”
女生畢竟是感性的,辛雨芽雖然缜密地處置過很多案子,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種當面戰鬥中殺人的場景。阿甘處長的冷血手腕,讓她産生了動搖。
阿甘獰笑着皮了一下:“少廢話!行動處不需要搜查處的人來教怎麽幹活!來人,把辛處長‘保護’起來,這裏是交戰場所,被匪徒傷到她就不好了!”
然後,兩名替補的内務部隊隊員,就把辛雨芽架走了。
“立刻讓第三名嫌疑人投降!不然就展開進攻!”
……
周克逃進這個村子之前,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
真的。
因爲他也沒意識到,如今的世界,依然有那麽多剛烈的紅脖子白右,甯可要自由也不要命。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發現。
就像一個人,在書上見過“崖山之後,神州陸沉。十萬義士,全部跳海”的壯舉之後,很難想像明末那些漢奸紮堆的時代,也會有義士——真有這個骨氣,早幹嘛去了?不是當年就全部抵抗鞑子英勇就義了麽?
而且,宋明天傾的時候,好歹還能說“不是同一輩人,隔了好多代”。可今天這些反抗到死的人,與8年前自甘爲奴被社交魔頭腦後插片的人,可是妥妥的同一輩人呐。
“人果然是一種複雜的動物,不能用單一理論去套。崖山跳海之後,活下來的人裏,未必沒有真的猛士。”
正在這時,特搜内務部隊的人,找到了第三名拒不接受檢查的嫌疑分子。
而且,那名嫌疑人恰好和周克躲在同一座汽車旅館内,甚至隻是在周克樓下不遠。
周克産生了一種想一人做事一人當、救那個無辜者。
不過這種念頭也隻是在腦子裏轉了一瞬間,很快就放棄了——他背負的是多大的責任,怎麽能爲了一名無辜者去冒險呢?
但是,又轉念一想之後,周克升起了一個更加大膽而又有效的想法。
“如果我迂回過去,趁着内務部隊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人身上後、自以爲解決了危險源時,突然繞後偷襲,會怎麽樣?”
他是沒有人格芯片的,完全不怕被社交制導槍擊中。
或者确切點說,是周克相信以那些人的爛槍法,在不開“自瞄挂”的情況下不可能擊中他。
再配合偷襲,完全有可能栽贓嫁禍、并且殲滅一隊人。
說幹就幹。
他趁着樓下在開火前警告的機會,摸到對方那套套間的正上方,然後利用機甲的攀爬特性,從窗戶裏降了進去——
隻不過,屋裏拒不接受檢查的牛仔,是在客廳裏跟敵人對峙;
内務部隊隊員們在正門外準備破門;
而周克,則是直接悄悄地通過窗戶,潛入到了套間的卧室裏。
如今也還不到早上6點,天色還非常暗,他從外牆空降下去,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從卧室窗戶裏跳進去時,雖然不可能完全沒有動靜,但因爲内務部隊正在撞正門,所以更響的噪音掩蓋了周克,以至于房客本人都沒發現他側面的卧室進人了。
“砰!”房間的正門被撞開了。
一個稍微有點喝大了、膽兒正肥的牛仔,掏出馬格南對着門口就是兩槍。
然而已經殺了兩人的内務部隊顯然學乖了,并沒有立刻沖進來,所以兩槍全部放空了。
“已經取證武力拘捕,開火。”一名隊員毫無語氣地念完了取證語句,然後側身開槍,擊斃了屋裏的牛仔。
他的身體甚至都沒有在門框正面探出來過,就在對方視野的死角,利用社交制導彈的跟蹤拐彎特性,直接把人打死了。
“準備驗屍,确認是否爲襲擊者。”又是一句例行公事的證詞,四人小隊就大模大樣沖了進來。
按說,巷戰部隊之所以要分四人小隊或者六人小隊,圖的就是确保所有視野方向都有隊員在觀察——巷戰當中,360°都是有可能受到全方位無死角攻擊的,敵我控制區之間戰線犬牙交錯,完全不存在前方和後方。
内務部隊的4人戰術小隊,本來也是應該秉持這種謹慎的,隻可惜,他們的ar眼鏡理論上可以看見半徑200米内所有人的坐标,所以在明知附近沒有人的情況下,他們松懈了。
打工幹嘛那麽認真?對得起薪水就夠了!
四名隊員,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面、那套掩埋了被擊斃者的餐桌和沙發。
就在這一瞬間,一把刁毒的電磁槍,從側面的卧室門後伸了出來,迅速鎖定了目标,連續掃射開火。
高速狀态下的電磁槍,或者叫“高斯步槍”,可以把彈頭加速到米/秒的初速。
所以同等重量的彈丸,動能起碼是傳統突擊步槍或者狙擊槍的七八倍。再配合高硬度合金的彈頭,殺傷力遠不是同時代單兵防彈服可以抵擋的。
(初中物理:1/2)mv2,所以跟質量隻是正比關系,跟速度是平方比關系。子彈速度提升3倍,動能能有9倍。)
甚至,那些人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紛紛被尖嘯着紮穿身體的打擊,抽走了靈魂。
四人統統被打成了馬蜂窩。
周克不容多想,他僅僅猶豫了一兩秒鍾,就把電磁槍丢在了原地,還把他的外骨骼機甲上兩塊可拆卸的、不那麽重要的防護部件拆下、套在了那名抵抗者身上,并搜走了死者的馬格南手槍,随手往窗外一丢。
然後,周克還把他身上最後一枚emp沖擊彈的存貨,設置了一個起爆定時,留在了原地。
周克的外骨骼機甲以及裏面的作戰服都是全包式的,所以不可能裸露皮膚,做這些操作時,也不可能留下指紋甚至dna。
“c小隊請回複!怎麽了?發生什麽意外了麽?”對講機裏的阿甘處長,見c小隊突然不動彈了,随後其中兩名隊員的人格芯片反饋的生命體征信号迅速衰減,終于起了疑心。
“該死,b小隊/a小隊立刻包抄c小隊出事前的坐标!海豹突擊隊也上!應該是剛才那名拒不接受檢查的可疑分子。”
事情緊急,阿甘處長也顧不得想太明白,立刻就火線下令了。
結果就被誤導了。
因爲已經得到了“抵抗者是一名拒不接受檢查的人”這個指示,包抄者完全沒有注意其他ar眼鏡上沒顯示異常的方向。
而周克恰恰挑選了那些方向,偷偷跑到了村子的遠點,趁着對方被調動起來的機會,沖出了包圍圈。
他把外骨骼機甲的滑輪開到全速,以60公裏的時速往東北方向狂飙。對方發現死者并不是嫌疑人,起碼要四五分鍾的時間,而那樣一來,周克至少已經在好幾公裏之外了。以他單兵這麽小的目标,幾公裏外就等于徹底逃脫了。
十分鍾後,發現自己被人陰了一道的阿甘處長,氣急敗壞地發現了真相:
“嫌疑人和逃亡者絕對不是這個死者!他們也不是社交制導槍可以發現的敵人!應該是隐身人!該死,我現在就要向拉爾森部長彙報,南加州出現了隐身人!
那家夥是發現了c小隊正在跟死者對峙、從卧室窗戶裏跳進來、螳螂捕蟬的!”
說着說着,阿甘看了一眼辛雨芽:“剛才要不是你婦人之仁,老是對我們雷厲風行的擊殺行動指手畫腳,我們能被真正的嫌疑人逮住時間差?今天的行動失敗,至少80%的責任要歸你!”
“我……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濫殺無辜、嚴格按照程序執法……”辛雨芽見真的讓嫌疑犯跑了,自知理虧,反駁起來也沒了底氣。
阿甘怒斥道:“程序正義……程序正義!那麽要講程序正義,讓你們這幫家夥沖在前面擋子彈啊!吃幹飯不幹活的傻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