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級部辦公室。
管軍遠頭疼的趕走了九位班主任。
第一輪交易買了12頂帽子,十分的不好分。
所以第二輪他學乖了,除了學生自購的,餘下的帽子正好36頂,一班4頂,不多也不少,這算是公平合理了吧?
可是不行!
一班班主任說,他們班人數最多,比别的班多一個呢,憑什麽要跟其他班平分?
二班班主任說,四班有三個學生都自購了帽子,聽說有人都奢侈的給自家寵物用上了。這同學好友的相互一交流,至少能解決十幾人的機時吧,憑什麽跟其他班分的一樣多?
三班班主任說,我兇那麽大,主任您就偏向一點嘛?
四班班主任說,您看主任,我可是您的老臣子,您第一波買帽子我就掏心掏肺的跟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讓人跟别人一樣,這樣公平嗎?
說的都那麽的有道理,理由都那麽的充分,管軍遠費勁唇舌,才和藹可親的把這幫人罵走了。
然後他才注意到,人群後邊還夾了個外人。
瘦高個,明明滿臉絡腮胡子,卻一點都不威猛。110中心副主任,淩度。
“不是說好了,還有二十幾天就高考,這段事件機時緊着學生嗎?”打聲招呼,管軍遠揉着光頭道。
“不是機時的事。”淩度擺擺手,“我是來……讨人情的。”
管軍遠“……”
沉默了好幾秒鍾,他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什麽人情?
白天他通過關系找到了警察,向警方借兌換材料,畢竟警察收繳非法走私黑市違禁品什麽的,這類東西留存應該挺多的。
當時警方很給面子的答應了。也确實多虧了他們,否則還真湊不出這波交易的物資。所以自己當時說,算欠他們一個人情,萬沒有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麽快!
“有什麽能幫忙的?”管軍遠揉揉臉說道。
“我想跟你借兩個學生……”
“不行!沒門!”管軍遠斬釘截鐵,一口回絕!
淩度還沒說,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果然是那事!
“開什麽玩笑,那可是高三的學生啊,還有二十多天就高考了,萬一因爲這事影響了情緒影響了成績影響了将來的人生,你能負責?還是我能負責?”
“不就鞋教那麽點兒事嗎?沒有他們的口供,你們就不會辦案了嗎?再說他們的口供也不是沒有啊,就那麽點東西,還有什麽好說的?”
管軍遠充分發揮老師的職業天賦,滔滔不絕,源源不斷,試圖用吐沫星子把對面沖走。
不過……淩度掏掏耳朵,一臉絡腮胡蓋住的,大概是無奈“我不是跟他們問口供,确實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我是想……讓他們見見嫌疑人。”
“見……開什麽玩笑!”管軍遠一高跳起,仿佛一輪明月跳出了地平線,“那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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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萬丈的太陽在消失,
信仰的神在退卻,
佛法無邊也無法蔓延,
浴火重生的鳳凰在悲鳴,
枯朽的婆娑樹何以證菩提,
誰來聆聽深重的罪孽,
看見嗜血的煞星在逼近,
殘忍而安逸的毀滅……”
當葉超和方矩,在推着餐車的獄卒的帶領下,在管軍遠和淩度明暗的跟蹤監管下,走進警察局特種拘留所的時候,正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以一種奇異的語調說道。
像唱歌又不是唱,像說話,又不太正常……
“啪!”猛然一聲木闆敲擊的聲音,蒼老的聲音續道
“這首天災詩,描述的正是天災之後,人類的苦痛、迷茫、困惑!再回不到以前的生活,回不到那些衣食無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日子……”
“上回書說道,那楚然一家迫不得已抛家舍業,隐姓埋名,随着西遷大軍一路趕赴那戈壁荒漠。半路上遭變異獸人沖散。一家子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悲歡離合,好不容易在蘭城城外重聚。”
“本該歡天喜地,卻發現,自家最後那點資産,都被經紀人卷走了。萬貫家财風流雲散,天災亂世,也沒人再關注什麽小鮮肉大明星了……”
“萬般無奈,一家人隻得進城想覓個生計。不料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他一家剛進蘭州城,迎面便過來一隊守衛,隊列松松散散,穿着雜七雜八,與其說是士兵,倒更像是一幫流氓。卻原來蘭城雖未陷落,卻已經讓野心家奪了權柄,這些守衛,都是那野心家的手下。”
“帶隊的守衛一雙三角眼觑将過去,見楚然生的美貌,忍不住跳下狗來,一把抱住,哈哈大笑,将他放上了狗鞍,說道‘小白臉,跟我回家,服侍老爺。’楚然如何肯從?拚命掙紮。”
“守衛頭目喝道‘你不肯從我,便殺了你的父母姐妹!’提起狼牙棒,一棒打在楚家二妹的頭上,登時腦漿迸裂,一命鳴呼。”
“可憐那楚家二妹,好歹也是女團的練習生,雖不說是千嬌百媚,卻也惹人憐愛,卻就這麽香消玉殒。”
“楚家爸爸和媽媽吓得呆了,撲将上去,摟住了女兒的死屍,放聲大哭。那頭目卻提起狼牙棒,一棒一個,又都了帳。”
“眼睜睜看着一家人轉眼隻剩了自己一個,楚然瞅着頭目腰間長刀,有心奪過奮起反抗,即便不行,也能引頸一刀,一家人整整齊齊……然而臉色一變再變數變,他終于将牙一咬,‘老爺别殺我,我去,我去!’可憐他萬戶千門成野草,隻緣一曲後庭花。”
“嘿嘿嘿……”通道左右兩邊的囚牢裏,于是發出陣陣心照不宣大家都懂得的邪笑。
“哈哈哈哈!”衆人看不見的地方,阿爾法姬同樣是淩空翻滾,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太有才了!這魔改太有才了!萬萬沒想到,天災後還有這麽高質量的同人……诶,不對,這不是同人,這是抄襲啊!這才三十六年,不夠五十年呢!”
葉超get不到她的笑點,茫然以對。
說書的是一白發老頭,雖然衣衫褴褛,從背影看竟有些仙風道骨。
“孟老頭!你再這麽胡咧咧,小心把你單獨關起來!”淩度揮警棍“咣咣咣”砸門警告老頭,制止了囚徒們的蕩笑。
“這裏沒廣播沒電視沒網絡的,不講點故事,咋挨呀。”孟老頭回道,不過還是作揖表示屈服。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呢……”坐在葉超腦門上的阿爾法姬疑惑道,猛然她發出一聲怪叫。
老頭一回頭她才發現,這老頭看背影仙風道骨,正面竟是慘不忍睹……
兩隻眼睛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隻沒有眼皮,就眼珠子咕噜噜在框裏轉;鼻孔朝天仿佛骷髅似的。一張臉有半張不見了,不是上下半張,也不是左右半張,是前後半張……就跟車禍現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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