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進來的約五十多名修士仿佛深陷在一個磁場之中,被巨力所排斥,無法接近四五十米開外墓室正中約兩米多高的正方形玉台。
“陣法産生的場域?”沈餘心中微微沉吟,将蘇倩、陳婉兒放下來,低聲吩咐道:“不要運勁。”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是一座二級困陣。
二級陣法就是聚靈境的陣法。他賣給廣寒宮的玄武四象陣就是一個二級陣法。他手中還有一個從黃泉殺手奪取來的二級殺陣。
這座困陣的作用應當是将修士排斥到其産生的場域之外,讓修士無法接近正中的棺木。從而起到保護墓室主人屍體和陪葬品的作用。
其陣法原理:當修士運轉靈力對抗場域中的排斥力時,所反饋回來的排斥力就越大。
簡單來說,就是隻能通過修士的身體力量硬扛着排斥力量接近中間的玉台。
“嗯。”蘇倩乖巧的應一聲。目光急切的往四周搜尋起來。她自抵達落山之後,所有的心思都在尋找父母的遺骸之上。其餘事情無瑕顧及。
陳婉兒神識雖然強過練氣初期修士,但身體強度和普通人無異。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沖在最前面的王智。他化成灰她都認得。清麗、淨白的臉蛋上流露出憎惡、憤恨的神情。
“王智!”
砰。
蘇倩、陳婉兒最先被推到場域之外,靠着在墓室的牆壁之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不少正在苦苦抵抗的修士見兩女沒事,頓時十幾名修士跟着放棄抵抗陣法。顯然,在一幹雛鳳榜的才俊虎視眈眈之下,他們這些尋常弟子想要奪寶太難。
胡子默便是其中的一人。見機而退,是他能活到現在的法寶。
但依舊有修士不肯放棄,努力抵抗着場域。要知道,那座小鼎之上擺放的可是一根半尺長的金檀木。看金檀木的直徑,隻怕是千年金檀木。
金檀木佩戴在身上可以滋養神魂。而燃燒之後,配合秘法修煉可以提升神識。年份越久效果越好。這是修真界中是不可多得的靈物。僅次于那些天材地寶,神藥,以及可以悟道的物品。
太嶽派的盛運,運轉着心法,苦苦抵抗着場域。寶物隻待有緣人。并非是隻以修爲論。修真界中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若有這麽一截金檀木,他此生聚靈有望。
顧茂、陸雨绮、晉全、姜翰海四人相互觀察,沈餘進來相當于又多一名強力的競争對手。
沈餘看着棺木之前小鼎上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千年金檀木,心中微動。
沒想到落山古墓裏面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他原本以爲最多隻是有二級靈草而已。
此時,他練氣後期境界已經穩固。接下來的要務其實是給父母煉制人元丹。但有機會突破至聚靈境,他當然不會遲疑。
這間古墓之中,靈氣充裕,他就算修煉太初真經需要大量的靈氣,加上顧茂等人身上的丹藥,絕對是足夠的。而他的身體、心境早就達标,唯差神識而已。
事實上,他若是按部就班修煉至練氣大圓滿,以太初真經增加神識的隐藏效果,突破聚靈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有這根金檀木,他可以“彎道超車”。
沈餘瞥一眼最前面正在緩步前移的王智。轉而看向人群中。金檀木就在眼前,他并不着急去拿。現在紫岚已經救出來,他想要找到明月師姐的舊識。
…
…
一步,兩步。王智徐徐的接近玉台。還有半米的距離。他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
“金檀木是我的!”眼看着頭發花白的黑衣老者即将拿到金檀木,距離排在第四的晉全終于忍不住,口中清喝一聲,施展燕雲宗的秘術,徑直将修爲提高到聚靈境。手中一把血色魔刀祭出。
法器的威力刺透陣法所形成的場域,帶着紅色的光芒刺向王智。雖然血芒的速度不夠快,但其威力足夠殺人。
王智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避開要害。
刺啦。
血色的魔刀撞擊在王智身上。他身上的内甲如同薄薄的一張紙被捅開。王智一口鮮血噴出。但血刀上強大的力量卻是将他的身體帶得往前沖去。
最後半米的距離通過。他跌倒在兩米高的玉台台階上。身上凝滞的場域卻在瞬間消失。
“哈哈!哈哈!”王智從玉石台階上爬起來,仰頭大笑。果然如他所料:整個陣法的中心就在玉台這裏,隻要抵達玉台這裏,便可掌控全局。
王智的狂笑聲,響徹在古墓中。
其餘衆人頓感不妙,“糟糕,這老頭似乎占據着主動。”
“玉台恐怕是陣法中心,我們和金檀木無緣了。”
“燕雲宗那個傻逼,這不是變相的幫助這老頭嗎?”
這時,王智悠的轉過身來,拔出從肋下穿過的血刀,滿是皺褶的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對五米開外的晉全道:“多謝這位小友送我一程。你可以去死了。”
說着,施展術法将手中的血刀打出。
百米寬的墓室之中,沖在最前面的顧茂、陸雨绮幾人都是分散前進。之間間隔至少有十米。
“不…”看着呼嘯而至,似乎在場域中加速的血刀,晉全驚恐的大叫。他縱然提升到聚靈一層的境界,但在二級陣法之中,依舊沒有回複自由,行動緩慢。
噗嗤。
晉全的頭顱被血刀斬落。鮮血噴灑出來。緊跟着,他的身體被場域排擠出去。
古墓之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衆人一陣驚呼。當即,又有十幾名修士放棄,被場域排斥出去。寶物雖然好,但小命更重要。
王智目光一掃,所到者無不低頭,這令他極其的暢快,看着牆壁處一身黑裙清麗的陳婉兒,根本不在意她仇視的目光,和藹的道:“婉兒,好久不見!這些日子可還好?”
語調中,有着難言的溫柔。但是,若知道他和陳婉兒的關系,再看看兩人的年齡差距,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有人認出來,低聲道:“是落山王家的族長王智,這老不羞的扒灰。”
隔着幾十米的距離,陳婉兒冷冽的看着王智,硬冷的道:“你不死,我寝食難安!”
“哈哈!”王智仰頭大笑,走上玉台,手握小鼎,目光落在一身都市裝束的少年沈餘身上,笑的有點陰柔,道:“沈少,你當日讓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如喪家之犬般逃離落山。想不到你我在這裏相逢吧?”
王智如同老友叙舊般,再微笑着道:“沈少,你奪我的家業、女人,咱們這帳遲早是要算的。婉兒确實是人間極品,我曾禦她兩日方才盡興。”
王智以爲沈餘和陳婉兒發生過關系,故意如此說,笑道:“哈哈!哈哈!今日一别,他日再逢就是算賬之日。諸位慢慢玩,這古墓的機緣老夫取走了。”
他沒有自大到可以殺死沈餘。他隻是練氣中期,就算是地師又如何?沈餘殺聚靈境如殺雞。但言語中總要宣洩一下這半年以來的怨氣。
王智拿起千年金檀木,靈氣注入小鼎中,準備啓動陣法離開。
沈餘翻手拿出中階法器褐鐵寶塔,用力擲出。以他神境的修爲,再加上中階法器的品質。寶塔如同一道流光般瞬間抵達王智的面門前。
轟!
“你的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