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海、周芸眼中,所謂的三中最頂尖的圈子,偃旗息鼓,似乎不打算再追究沈餘亵-渎江明月的責任。兩節課的時間過去,三中的風雲人物們沒有反應。
沈餘之名,再次傳遍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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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教學樓裏的上課鈴聲,遙遙傳來,聽得不算清晰。學生宿舍區,9号樓中,走出幾名穿着白色短袖T恤,修身黑色運動褲的女生。
修身的運動褲勾勒着她們窈窕的身姿。這是校園裏靓麗的青春色彩!
五班上午的三四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課一向是自由活動。學生們自習,籃球,足球,排球,乒乓球,回宿舍都可以。周芸她們幾個女生回宿舍換衣服,準備去排球場打球。
走在綠樹成蔭的大道上,周芸的好友甯煙,皮膚略白皙,略尴尬的問道:“周芸,學生會和高年級的學姐真的不再追究了?”早餐時,說吳修是白馬王子的就是她。
周芸是五班的語文課代表,同時在校學生會裏跑腿。高二有個學姐很看重她。所以,她消息靈通。
周芸身姿嬌小,點點頭,“嗯。”兩節課過去,顔姐那邊沒有任何表示。想來,也就這樣吧!畢竟,沈餘那麽厲害!
她這會心情有些複雜。事情的結局,是她怎麽都想不到的。或許,她要重新認識沈餘啊。
一名女生忽而插話道:“啊…,那這是不是說明全校都默認沈餘夠資格追求江明月呢?”
幾名女生對視一眼,好像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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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春風裏,幾株櫻花在籃球場邊綻放。一樹芳菲。
華永和同寝室的好友周俊在籃球場邊休息,兩人咕咚咕咚的喝着涼水,一邊笑着說話。
周俊就是那個尖嘴的瘦弱男生,穿着火箭隊的籃球服,興奮的道:“華永,改天我們去挑戰挑戰校隊。把沈餘拉上。”籃球水平,他還真不怕校隊。就怕那幫孫子輸球後找茬。
食堂裏那一幕,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牛逼!什麽風雲人物,什麽富二代,就是一句:你算個什麽東西?想當小弟都不收!這做派,他羨慕的很!
華永容貌粗犷,很顯老。他是下面縣裏考上來的學生,初中暑假時,常在地裏做農活。這時,看一眼不遠處的足球場,笑着道:“沈餘踢足球的,又不打籃球。怎麽拉他?”又道:“宿管要是問的話,我們統一口徑。”
他是室長。沈餘昨天晚上沒在寝室睡覺。八成通宵上網去了。他覺得,宿管要查的話,可以幫沈餘隐瞞一下。
周俊笑道:“放心。周海那孫子不告狀,宿管怎麽可能知道?嘿嘿,今天早上鬧那麽一出,看他以後還裝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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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上體育課時,高一七班教室内正在上曆史課。高一時,文理未分班。
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在講台上照本宣科。下面的學生大部分都在自己忙自己的。
教室裏,二組偏後的位置,一名清秀、雅緻的女生正安靜的看着書,偶爾用晶瑩的尾指将垂落下的秀發挽起。她課桌抽屜裏靜音的三星手機,時不時的來一條短信。
她坐姿端正,顯得高挑。容貌美麗。黑色的披肩長發,順滑如絲,佩着精巧的發卡。穿着件鵝黃色的外套,裏面是白色的襯衣。胸挺腰細,曲線優美。
這美麗的身影,此時,不知道吸引着多少男生暗中的目光,令他們心生愛慕,再深深埋藏。
正是三中公認的校花美女江明月。
江明月的同桌是一名帶着眼鏡的女生,白胖胖的,叫元炜。笑吟吟的在練習本上寫着字,然後推到江明月的面前。她在給江明月說沈餘、吳修的事。
“聽說沈餘是你的初中同學?而且,和你是同桌?”說完早上食堂裏的事,元炜在本子上寫道。
吳修是校籃球隊的成員,高大、英俊,有着硬朗小生的氣質。家境優渥。這樣一個男生,明月一句話都沒說,他就甘願爲她去“打架”。這簡直和言情小說一樣啊!
明月是真的漂亮。
江明月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她和沈餘初三的時候,同桌一年。關系一般吧。交情是在三中裏碰到,會相互點頭,打個招呼。昨天的傳言,她當然聽過。所以,她沒出聲。
男生間的事情,她基本不管。她也管不過來。追求她的男生太多。當然,她和沈餘的關系,自是比和吳修的關系要近一點。她是樂見吳修被打臉。
“周五下午,我們班和五班有足球賽?”
元炜寫道:“是的。”看着江明月,不知道她什麽想法。
江明月淺笑一笑,翻着書。
她和沈餘三年同學,真不知道他可以手指斷鐵。她挺好奇的。然後,想親口問問沈餘,學校裏傳言他做夢意--淫她是不是真的。她其實不怎麽信。
沈餘初中時成績很好的,考進三中。而她成績一般,是靠父親的關系走後門進三中。初三同桌時,沈餘在班裏比她更矚目。沒見他對她有意。
當然,如果傳言是真的,她自是會覺得沈餘很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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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新晉的校園風雲人物沈餘整個上午,都在被議論時,他卻并不在校園中。
他吃過早飯,就出了三中。三中是封閉式管理。上課期間,學生無法出校。但,身爲明勁高手,三中的圍牆對沈餘而言,形同虛設!他想走就走。
沈餘從校園西的一角,輕松的越牆而出。圍牆外的巷子裏,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生活的氣息:路牙邊水漬流淌。簡陋的早餐店,小賣部,雜貨店依次而列。
零四年的落城市是一座甯靜的内地小城。生活節奏舒緩,閑适。市容一般。市裏的經濟兩大支柱是旅遊和教育。
沈餘壓下現在回家見父母的想法,繞到江堤上。三中校園和江提就隔着兩條街道。上江堤後,涼爽的春風吹拂而來,三月中旬的陽光柔和、溫暖。
江邊寂靜,沿江大道上偶爾有車駛過。沈餘邊往森林公園走去,邊遐思着。
剛才在食堂裏,在他心中如輕風而過,不留痕迹。一個高中生,他需要反複想麽?吳修内心裏是不是懷恨,那什麽顔姐、何哥、王姐是否服氣,他并不在意。
世人欺我,辱我,一拳轟之。
隻是提及“明月”,他又忍不住回想起昔日和明月師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明月師姐死後,他蟄伏五年,查清真兇,從星路離開。兩百年後,他重返地球複仇。縱然,他殺盡姜、楚兩家,又如何?明月,已經永遠的離開。
在之後的萬餘年中,他在北辰界縱橫四族,也曾和神女,絕代佳人同遊;也曾在太初聖地天海峰被她叩開心扉。但,他從未忘記明月師姐。
在他的星空中,她就是天空中皎潔的明月,令群星失色。這是烙印在他靈魂中的女子。
然而,這些,他和三中這些學生解釋什麽?
沿江堤走二十分鍾,便是落城市森林公園。沈餘沿着江堤走下來,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将心底時隔萬年的思念壓抑着。
明月所在的洛家,不僅僅是京中世族,同時還是華夏九大宗門之一。她自小修煉,他不入修真路,根本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更别說,保護她不受傷害。
他現在的首要目标,是在三天内修煉至暗勁境界,然後在周末啓程前往落山!
落城市森林公園是一座由人工林和江邊的濕地組成的公園,占地數百畝。設立有十年的時間,人迹罕至。公園裏,枯木、野草叢生,僻靜荒涼。
沈餘沿着蜿蜒的水泥馬路,往公園深處走去。他吃過早飯後,就來這裏,自是有他的理由。
三天之内,修煉至暗勁境界,對曾經的混元境修士而言,輕而易舉。事實上,若有天地靈物,他修煉至化勁,丹勁都非難事。問題就在于沒有。
他這個月的夥食費都隻剩下142塊錢。别說天地靈物,練體的藥材,他連肉都要吃不起。按照零四年的物價,他這筆錢去村子裏,大約能買五隻雞。
這哪裏夠補充他修煉玄武真訣的消耗?
而沒有外物的滋補,身體處在虧空狀态,如何能提升境界?這才是制約他修煉的關鍵因素。
“撲騰!”白楊林間,一群麻雀從樹枝間飛起。接着,林間的枯草叢中,一隻肥美的白兔,一閃而過。
“果然和記憶中的一樣。”沈餘眼底掠過一絲喜色。他初三時,全班來森林公園春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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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啊…”“哈…”
足球場上,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呼喊聲。11人制的足球場被分割成兩個縱向的小球場。高二年級四個班的男生正在踢足球。在金黃色的夕陽下,汗水飛灑,青春湧動。
三中的足球場,向來是全校兩千多人開大會的指定場地。足球場的側面是升旗杆、主席台。
此時,主席台上,一對俊男靓女正在欄杆處說着話,夕陽寫照在兩人的身上。男生容貌俊逸,身量中等,穿着一件暗藍色的範思哲襯衫,休閑長褲。笑容溫和,看起來很有範兒。
正是五班的體育委員周海一直想要認識的三中風雲人物,高二十班的何同。
據聞,他父親号稱落城市首富,經營電器賣場、連鎖超市。家中有人在市政府裏任職。他有一次和海棠中學的學生去玩,趕着回三中上課,開了一輛路虎停在校門口,震驚三中。
去年高三的一個學姐,學生會的部長過生日,他請客在落成市最好的夢酒吧包場,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
何同看着女孩俏麗的側臉,将眼中的愛慕斂去,笑呵呵的道:“紫岚,早晨食堂裏的事,你都聽說了吧?你看。”說着,将手裏的兩截斷掉的調羹遞過去,正是早晨沈餘在食堂裏折斷的那根。
“聽說什麽?”王紫岚偏頭,幾根秀發斜落,從何同手裏拿過鐵調羹,觀察着。
她是高三五班的學生,身姿修長。此時,她穿着件白色的寬松雪紡衫,寶藍色的牛仔褲緊貼着她豐腴、修長的大長腿,充滿着難言的美感。
所以,即便她的容貌不算特别的美麗,嘴巴略顯大,肌膚呈健康的膚色,不夠白皙。卻依然被公認是三中的校花。吳修口中的王姐,便是她。
“紫岚,昨天高一五班沈餘不是在課堂上喊江明月的名字嗎?吳修今天早晨去找他麻煩。這是沈餘當衆捏斷的。呵呵,我怎麽覺得有水分呢?”
何同聞着身邊女孩身上的清香,目光不自覺的從她修直的大長腿上掠過,心中跳了一下。去年夏天時,她穿短裙,這一雙大長腿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生。
“水分?你把它捏斷給我看看?”王紫岚嗤笑一聲,随即不滿的嗔道:“何同,你眼睛看哪裏?”身爲暗勁高手,她的感應非常靈敏。何同目光看過來,她就知道。
何同讪笑一聲,讨好的恭維道:“哈,我自然不行。紫岚你是行家。”
王紫岚輕輕一笑,拿着一截鐵調羹把玩一會,道:“一個明勁高手而已。我對他沒什麽興趣!”說着,将鐵調羹丢給何同。上面,赫然有一個手指印。
何同咋舌,仰慕的看着王紫岚。
這是一種對力量的崇拜。他親眼見到紫岚那雙大長腿的力量:一腳踢爆沙袋。比禦江世家别墅區那家跆拳道館的教練還厲害。但,要他去吃練武的苦,他受不了。
他混個跆拳道黑帶,蒙蒙小女孩就好。
王紫岚沒理何同,站在欄杆處,眺望着夕陽,想着她的心事。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鈴聲是歡快的“鈴兒響叮當”。
王紫岚從擱在一旁的書包裏拿出一隻很精巧粉色諾基亞手機,價值五千左右。接通後,話筒裏傳來一個醇厚的中年男子聲音,“紫岚吧?是我。”
王紫岚嘴角露出笑容,道:“張叔,你好。”
張叔哈哈一笑,聲音低沉的道:“紫岚,這兩天晚上會有些危險。你注意些。有個悍匪逃到市裏了。可能會躲到市森林公園。”他知道,王紫岚住在禦江世家别墅。而别墅區,正好對着市森林公園。
王紫寒聽的一笑,道:“張叔,謝謝。”她十八歲的年紀就練成暗勁,在王家衆多子弟中都算天賦出衆。又怎麽會在乎一個所謂的悍匪?就算悍匪有槍,都不是她的對手。
“張叔,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王紫寒想一想,問了一句。她的拳術水平,張叔知道。卻還打來這個電話,有點蹊跷。
電話裏,張叔停頓一會,壓低聲音,道:“紫岚,有一株五葉的凝寒草出現了。”
“啊…”王紫岚心中一驚,低低的一聲驚呼。
凝寒草隻是一味清熱解毒的中藥,往往生長在墓地中的極陰之地。很普通的藥草。但如果凝寒草長出五片葉子,情況就會大不相同。凝寒草隻有受到生命精氣滋養才可能長出五片葉子。
五葉凝寒草,通常是延年益壽的靈草的伴生草!延年益壽的靈草,誰不想要呢?
能找到五葉凝寒草的大盜,絕不簡單的是盜墓賊,必定見過血,且極其的兇悍。她未必是對手。那她最近晚上還是不要去禦江世家别墅練功。
王紫岚誠懇的道:“張叔,我知道了,謝謝!”這一聲謝謝,可比剛才要誠心的多。
電話那頭的張叔笑一笑,心滿意找的收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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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城市公安局大樓内,張偉笑着放下手機。這個人情,他可是賣出去。想一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号碼,道:“小郝,你來我這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