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杭城知府衙門折騰了一番,等到葉宸回逸晨莊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折騰了一天了,呂芳準備好晚飯了嗎?”葉宸回到内宅,坐在椅子上問道。
“殿下,已經在準備了,馬上就好。”雪痕說道,“雨落,你去廚房催一下。”
“哦,好的。”雨落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雪痕端了盆熱水,伺候着葉宸擦了擦臉,小心地問道:“殿下,我們就讓厲娘子這麽走了?”
葉宸笑了笑,說道:“别擔心,她不敢背叛我。再說了,日後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把關系弄的太僵也不好。”
正說着,門外傳來了呂芳的聲音:“殿下,老奴有事禀告。”
葉宸對雪痕示意了下,說道:“去開門。”
打開門,呂芳進來後先施了一禮,說道:“殿下,門外有個比丘僧,請求借宿一宿。”
葉宸愣了一下,說道:“這個時候?算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給他安排一個客房就行了。”
呂芳低着頭,輕聲說道:“殿下,是這樣的,我看那比丘僧似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善僧人,但問她,她也隻是搪塞。”
“玉善?”這個名字葉宸也聽說到,“這杭城可真是熱鬧了,不但西川的邪公子來湊熱鬧,玉善也來了。呂芳,準備一桌素齋,就安排在……安排在後花園的華庭,請那位比丘僧過去,算是迎客之道。”
“是,殿下。”呂芳躬身應道。
呂芳走後,雪痕才有些慌亂地說道:“殿下,這時候玉善過來……”
“慌什麽?”葉宸輕輕呵斥了一聲,說道,“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
也不知道孤弈公主是不是故意要涼一涼玉善,人已經請到了,素齋也擺好了,但公主卻遲遲沒來。知道玉善是個江湖人,而且是江湖中絕頂高手,呂芳也不敢放任她一個人待在後花園,隻能站在旁邊陪着。本來呂芳還想能不能從她嘴裏套出點兒話來,至少弄清楚她來逸晨莊園的真實目的。結果到了後花園,玉善就開始閉目打坐,呂芳什麽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月亮從初升到天中,等了足足有兩個時辰,葉宸才現身,後面跟着她的兩個貼身侍女,雪痕和雨落。
走進華庭,葉宸首先對呂芳說道:“這素齋已經冷了,去換一桌。”
“我這就吩咐人……”
“你親自去。”
“啊?是,是,殿下。”
呂芳躬身退下後,葉宸才坐了下來,問道:“你是玉善?”
等葉宸坐下,玉善才睜開眼,回答道:“貧僧正是玉善。”
“你找我有什麽事?”
“貧僧初來杭城,沒有找到落腳之處,所以想在這裏借宿一晚。”
“僅此而已?”葉宸問道。
玉善點頭說道:“僅此而已。”
葉宸舒了口氣,說道:“這樣啊,我還以爲你有什麽事,專門來找我呢!久聞玉善大師佛法高強,正好,趁着清涼月色,我們輪一輪佛法。”
玉善雙手合十,說道:“敬請賜教。”
這時,新的一桌素齋已經上來了,葉宸先給玉善倒了杯茶,說道:“嘗嘗吧,這是正宗的雨前龍井,杭城的知府送過來的,味道挺不錯的。”
玉善小小地喝了一口,說道:“果然是好茶。”
“那就好,你喜歡就好。”葉宸笑着說道。
兩人喝着清茶,吃着素齋,暢聊佛事的時候,突然,葉宸問了一句:“玉善大師乃是清修之人,爲什麽這時候來杭城,來趟這趟渾水?”
玉善說道:“佛家雖然是出世之人,但也講究普度衆生。宸皇劍出的消息傳遍了江湖,不知多少江湖中人聚集杭城,免不了會起些紛争,說不定還會有死傷,我佛慈悲,出現如此血光之事,貧僧實在不能坐而不理,因此來到了杭城。”
葉宸端起茶杯,說道:“這樣啊,說起來也挺不容易的,杭城擠進了這麽多江湖人,至少大的紛争沒有鬧出來,已經算不錯了。”
玉善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隻可惜杭城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了。”
“這句話怎麽說?”
玉善說道:“是這樣的,我也是剛剛聽說,鹽幫惹了禍事。”
“你說這事啊!”葉宸冷笑一聲,重重地把茶杯放下,說道,“鹽幫指使漕幫的厲娘子在西子湖綁架我,出了這種謀逆之事,鹽幫必須要付出代價。”
玉善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隻是如此謀逆之事,絕不會是鹽幫上下數萬人的共同決定,而是一小撮别有用心之人的虎狼之舉,還請殿下能夠慈悲,隻誅首惡,不要累及他人,增了殺孽。”
葉宸的語氣和緩了下來,說道:“那是當然,幾萬條人命呢,我還真的把他們全都殺了?我也知道,鹽幫大都是勞苦人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謀逆,他們也是無辜被累,你放心,這些我都知道。”
玉善試探地小聲問道:“那我多嘴一句,公主殿下預計這場禍事會累及多少人?”
葉宸看着玉善,說道:“鹽幫普通的成員當然無罪,但那些執掌幫派的人要說不知道我是不信的,他們都該死。”葉宸是打算接這個機會把鹽幫有身份的人全部除掉,隻有這樣厲娘子才能接手鹽幫。
“那恐怕也得幾百人了!”玉善驚呼一聲,說道,“一下子斬殺數百人,殺孽太重了,還請殿下三思。”
“沒有什麽好想的,我意已決。”
說完,葉宸起身就要離開,玉善也連忙站了起來,虛攔了一下,說道:“還請殿下三思。”
葉宸看着玉善,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你這是想幹什麽?”
玉善低頭說道:“沒什麽,隻是希望公主殿下能夠迷途知返,不要妄添殺孽。”
“你是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