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玉善笑了笑,說道,“我也沒什麽好主意,隻是覺得有一個地方你想錯了。”
“什麽地方?”
“孤弈公主她不是江湖人。”玉善說道,“你利用厲娘子劫持她,敲詐十萬兩白銀,不過據我推測,你圖的也不是那些銀子吧?你更希望借這個機會來削了葉宸的面子,在江湖中行走,丢了顔面就很難讓人尊重起來。但有一點兒你就沒想過?葉宸她不是江湖人,她現在擁有的地位,擁有的勢力,來自于她的血脈,她的身份,當然,也包括她高深的武學,這些都不需要江湖人的認可,哪怕你的計劃很順利,确實讓葉宸狼狽一番,這又有什麽用呢?”
“至少能避免她借助江湖的力量。”邪公子陰沉着臉,說道,“你說的對,葉宸不需要江湖人的承認,但那是以前,現在,她想要對付墨門,不想動用軍隊,鬧得整個大庸朝一片風雨的話,就必須從深宅大院走出來,就必須趟江湖這趟渾水。這時候她的血脈,她的身份有多大的用處?想要對付墨門,她就必須要借助江湖的力量。”
玉善靜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啊……但你失敗了。”
邪公子很是不甘心,但也沒辦法,她錘了下斷橋上的欄杆,說道:“你說的對,我失敗了,我高估了厲娘子,一個南漕幫的當家人連給葉宸找點兒麻煩的能力都沒有,真是廢物!”說到最後,邪公子已經有點兒咬牙切齒了。
玉善看了邪公子一眼,說道:“你沒想過這一點嗎?”
邪公子長歎一聲,說道:“我想過,但有什麽辦法?厲娘子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選了,總不能我親自去吧?”
“有什麽不可以的?”玉善對此倒是不以爲意,說道,“難道你不出面,葉宸就不知道是你謀劃的這一切?還是說,你不想出面?”
這句話說的有意思了,邪公子看了一眼,說道:“怎麽,不可以嗎?葉宸針對的是墨家,針對的又不是我,我幹嘛把自己豁出去?”
玉善笑了笑,說道:“這句話你敢當着她的面說?”
“有什麽不敢的?”邪公子說道,“她爲什麽自己不出面?”
“她?”玉善說道,“她恐怕還真不适合出面。”
兩人正說話,一個飯店小夥計打扮的家夥飛奔了過來,在邪公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是邪公子布下的眼線,玉善也不方便偷聽,就往後撤了幾步,不過她注意到聽了手下彙報後,邪公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怎麽了?”玉善問道。
邪公子揮退了那個夥計,回答道:“厲娘子在杭城知府衙門招供,是鹽幫指使她綁架孤弈公主的。”
“杭城知府信了?”玉善微微皺眉,說道,“我一個不聞俗務的出家人都知道,鹽幫和漕幫不對付,兩家都火拼好幾次了,怎麽可能是鹽幫指使厲娘子幹這種事?杭城知府就算再怎麽不理會江湖事,漕幫和鹽幫可都在他杭城地界讨生活,他會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邪公子冷笑一聲,說道,“但這是葉宸親自安排的,杭城知府敢說什麽?”
玉善說道:“這倒是巧妙的一招,經過這麽一番,南漕幫已經和孤弈公主脫不了關系了,在江湖中無法立足的話,厲娘子很可能會全面倒向葉宸。”
“那也沒什麽,漕幫也隻是人多一點兒,有什麽用?我隻是可惜鹽幫。”
“鹽幫?”玉善問道,“鹽幫怎麽了?”
“額……沒什麽,沒什麽!”邪公子擺了擺手,說道。
玉善看着邪公子,突然微微一笑,說道:“你和鹽幫還扯上關系了?沒想到啊!你不是一直霸據西川嗎?怎麽把手伸到這裏了?”
邪公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說道:“江南之地物産豐富,我也是想讓手下的兄弟吃穿寬度一點。”
玉善擺了擺手,說道:“這種事我不管,你好自爲之就可以了。”
說話間,一隻鴿子飛了過來,玉善看着那鴿子眼熟,就伸出了手,讓它落在了上面,這時玉善才注意到,鴿子的腿部綁着一卷紙條。
将紙條解下,打開後看了看,玉善的眉頭緊鎖,一臉惆怅。
“怎麽了?”邪公子湊過來問道。
“你看看吧!”玉善把紙條遞給了邪公子。
紙條不過一寸寬,一掌長,寥寥幾句話,但就這幾句話讓邪公子勃然大怒,說道:“她還真把自己當武林盟主了?憑什麽指揮我們?”
玉善歎了口氣,說道:“那麽,你決定不理會這個命令了?”
“額……”這句話把邪公子的嘴給堵死了,生氣歸生氣,但她還真沒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實力來違背她的命令。
玉善微微苦笑,說道:“算了,别想那麽多沒用的,考慮下她安排的這個任務吧?這需要我們分頭行動,一人去穩住葉宸,另一人去說服厲娘子,讓她翻供,你選哪個?”
“我去說服厲娘子吧?可以嗎?”
玉善看着邪公子,看的她都有點兒心虛了,才說道:“也好,你這也算是救了鹽幫一命,稍微操作一下,就能更徹底地掌控鹽幫了。”其實玉善也知道,邪公子最主要是不想和葉宸正面對抗,也罷,反正她還沒和那位孤弈公主見過面呢,這次正好見識一下。
“那好,我先去準備一下。”
說着,邪公子就打算走,結果被玉善給攔住了:“對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麽事啊?”邪公子問道。
“宸皇劍到底是怎麽回事?”玉善問道。
邪公子微微皺眉,轉過身來,說道:“這還真不好說。這件事蹊跷的很,我現在知道的消息是,血洗遠來客棧的總共一十五個黑衣人都還在杭城,至于宸皇劍的藏圖到底在哪兒,就不知道了。我還親自抓了一個回來拷問,結果把他打死了,一點兒有用的情報都沒有,他隻是說藏圖不在他手裏。”
“不在他手裏,那就是在其他人的手裏,你沒繼續追查這件事?”
邪公子深呼吸幾下,說道:“之後我又抓了兩個黑衣人,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藏圖也不在他們手裏,然後……然後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這件事水深的很。”
玉善試探地問了一句:“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她指派的?”
“有可能吧!我也不清楚。”邪公子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一臉凝重的玉善,在風中翻飛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