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樣多好。”葉宸笑着說道,“這才是有擔當的南漕幫當家人。”
葉宸微微側臉,對站在後面的雪痕吩咐道:“好了,也不早了,回去吧。”
“是,殿下。”雪痕應了一聲,又躬身問道,“我們是回逸晨莊園?”
“不,直接去杭城知府衙門。”
“啊?”厲娘子驚呼了一聲。
“怎麽了?”葉宸問道。
“沒……沒……沒什麽。”厲娘子躲避着葉宸的眼神,說道,“我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葉宸輕笑一聲,說道:“俗話說的好,夜長夢多嘛,這件事早點兒了了,你不也能早點兒拿上銀子嗎?”
“是……是……”
等雪痕下了閣樓,才發現船老大和船工已經被漕幫的那幫家夥給宰了,屍首直接揣進了湖裏。沒辦法,隻能漕幫那些家夥自己開船。好在都是在運河邊上讨生活的人,雖然對這種大型畫舫不熟悉,但也能開得動。
回到岸上,葉宸一把抓住厲娘子的手腕,帶着她進了馬車,兩人同坐在一起,駛向杭城知府衙門。
已經上了岸,而且周圍也沒有多少自己熟悉的人,手腕還被葉宸牢牢地抓着,厲娘子有點兒心虛了,她問道:“你這是想幹什麽?”
葉宸看了她一眼,笑着問道:“怎麽,怕了?”
“沒……”厲娘子想說沒有,但一個字出口,在葉宸的注視下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葉宸扭回頭,說道:“知道怕就好,知道怕,有了敬畏之心,就不會到處闖禍了。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我說了,我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
……
西湖斷橋之上,邪公子遙望着那輛馬車漸行漸遠,一臉的陰沉。倒是站在她旁邊,穿着一身素色僧衣的比丘僧臉色挺平靜的。
“看樣子,你的計劃失敗了。”那個比丘僧說道。
“是的。”邪公子深呼吸一下,壓住心口的怒火,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個女人那麽沒用。”
“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性上,厲娘子不是她的對手,這一點你不清楚嗎?”
“我知道。”邪公子有些煩躁地說道,“但我有什麽辦法?總得有一個出頭的人,隻是沒想到厲娘子這麽一個脾氣暴躁的家夥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
“你的思路錯了。”那個比丘僧淡淡地說道。
“我錯了?”邪公子斜眼看了那個比丘僧一眼,說道,“那麽玉善,你又有什麽主意?”
玉善,聽到這個名字的江湖人絕對會大吃一驚,這絕對是江湖中一個傳奇人物。玉善比丘僧的師承在哪裏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女僧人的佛法高深。
想當初,達摩祖師一葦渡江,曾在少室山閉關領悟佛法。作爲禅宗的傳承之地,少室山藏有諸多孤本佛經。玉善曾經親上少室山,希望能在藏經閣閱覽佛法經典。
當時玉善隻是個雲遊僧人,沒什麽名氣,而且還是個女僧人,少室山就沒有同意。結果玉善單手闖過十八銅人陣,逼的主持方丈出面,兩人在少室山的習武場席地而坐,辯論經法。說起來少室山還有點兒不厚道,少室山衆僧人輪流上陣,與這位比丘僧不間歇的辯論,而且還沒有給她準備齋飯清水。少室山的想法是等到那位女僧人腹中饑渴,受不了的時候主動離去,畢竟一個寺廟留一個女比丘太不合适了。
讓少室山總僧人沒想到的是,三天三夜,玉善比丘僧未食一粒米,未喝一口水,連打坐休息片刻都沒有,硬是撐了下來。這下換少室山撐不下去了。爲了避嫌,他們是在公共的習武場辯論,而且少室山作爲武學聖地,有不少的江湖中人來此交流武學。一開始那些江湖中人還覺得這位玉善比丘僧有點兒太過分了,少室山傳承千年,藏經閣裏可不隻有佛經,還有無數的武學經典,少室山的入室弟子都沒資格去藏經閣暢讀,更何況是一個外人?哪就這麽大的膽子敢提出這種要求,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但三天後,江湖中人的口風就變了,覺得少室山有點兒太欺負人了。
這時候少室山有點兒騎虎難下了。這位比丘僧的實力實在深不可測,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還有精力和衆僧辯論,她恐怕已至化境,在江湖中可以稱得上絕世高手了。惹到這樣的高手可不是件明智之事,她隻是個雲遊之人,少室山可家大業大。
沒辦法,少室山隻好妥協,由兩位掌管經文的長老帶領,三位江湖豪傑之人相陪,讓玉善比丘僧前去藏經閣,她想要看什麽經典就給她拿什麽。
之所以這麽安排,少室山也是不想讓禅宗武學落到他人手中。誰也沒想到,這位玉善比丘僧就真的是來看經典,那些禅宗的武功秘籍看都沒看一眼。
自此一役,玉善比丘僧的名聲是徹底打出去了,江湖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她一個雲遊四海的比丘僧,怎麽和惡滿江湖的邪公子湊到一塊兒了,而且聽語氣,他們還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