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從冰箱裏把人頭拿了出來,被殘忍殺害,而且還被冰凍在這裏不知道多久,也别指望人頭有多麽的栩栩如生。不過仔細看的話,夜宸怎麽感覺在哪兒見過這個女人。
夜宸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信心的,這絕不是錯覺或者什麽記憶誤差,自己絕對在哪兒見過她,而且是很偶然的見到過,要不然記憶不會這麽模糊。
夜宸手捧着人頭,陷入到回憶之中。
就在這時,那顆人頭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怨毒地看着夜宸,好像馬上就要撲過來了。但就是這個眼神,讓夜宸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原來是這樣……這個任務安排的很精妙嘛!”
重要找到有用信息的夜宸心情很不錯,她把人頭放回到冰箱裏,還拍了拍它,說了一句:“謝謝哦。”
夜宸終于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張臉了。其實也就是不久前的事,之前有一大堆的“人”大晚上在新世紀遊樂場遊玩,其中就有這個女人。當然,那些人都是那個對“快樂”有着特殊執着的鬼構築的幻象,但這種幻象也不會是憑空想象的,那些“人”都應該是現實存在過,甚至可以做出推測:都是來遊樂場玩過的。這樣的話,在遊樂場是不是還會殘留有她的痕迹?隻要有痕迹,能夠确定她的身份,繼而就有機會可以确定紅衣女鬼口中“負心之人”的身份。
在回遊樂場的路上,夜宸還上網找了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希望并沒有達成。
這也正常,紅衣女鬼殺那個女人的事應該還沒有被人發現,要不然屍體也不會繼續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既然沒有被發現,那最多也就隻能認定爲失蹤,對于一個現代化的大城市而言,一個人隻是失蹤不見,而沒有其他的爆點,很難見于新聞。
回到遊樂場後,夜宸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按照她的猜想,遊樂場裏應該有那個女人之前留下的痕迹,但怎麽找到這種痕迹?什麽回溯魔法之類的在這個任務世界根本沒法用,難道是有人見過她?或者是……
夜宸擡頭看到前面一個路燈上安了一個監控攝像頭,是有攝像頭見過?
花了一個多小時,夜宸才在地下停車場角落的小屋子裏找到了遊樂場監控系統的電腦終端。幸運的是,這個遊樂場的監控備份做的很不錯,按照年份裝進硬盤裏整整齊齊地擺在櫃子上,不幸的是,這些硬盤足足有十三個,一個一個看的話,别說七天了,就是七十天都未必能看完,但夜宸現在隻有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
紅衣女鬼說她要去第三醫院一趟,估計是去找憐曦了,看來憐曦選擇的是醫院那個任務。也不知道紅衣女鬼在第三醫院要花多長時間,但最晚最晚,天亮前她絕對會回來一趟的,哪怕開到最快速度,夜宸也沒辦法把這麽多監控錄像看一遍。
夜宸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敲着桌子,幾分鍾後,她開始在網上搜索。紅衣女鬼住的那個小區很豪華,而且是在市中心,說明她家境不錯,有錢;從裏面的裝修來看,也是個舍得爲自己花錢的人。這種人要結婚,要選嫁衣,絕對會挑最好的,最新潮的。是的,就是最新潮的。夜宸和那個紅衣女鬼近距離接觸也有好幾次了,雖然有濃重的血迹遮擋,但對衣服的款式還是比較熟悉的,依照着樣式的描述在網上找……終于,夜宸找到那款旗袍的信息,那是巴拉公司在去年九月份推出的最新款中式嫁衣。
有一個時間點就好辦了,硬盤上都有标簽,夜宸找到去年的監控備份,從九月份開始,以五倍速往後看,從九月看到十二月,什麽都沒找到,就隻能往前倒。八月,七月,六月……一直到六月十五号那天,下午三點四十七分,那個女人出現了。因爲監控攝像頭的角度問題,那個女人隻有半個側臉,而且這種監控錄像也别指望有多清晰,但憑借夜宸的記憶力,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她還是可以斷定,這就是那個女人,更關鍵的是,有一個男人挽着她的手。
好了,這下簡單了,連那個男人也出現了,這估計就是紅衣女鬼要自己殺的“負心之人”。不過在監控錄像中,那個男人的影像更模糊,夜宸站起來湊到電腦屏幕前,一幀一幀地看,終于在三點五十一分十九秒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比較完整的臉。
“啊!”看到這張臉,夜宸忍不住低聲驚呼了一聲,紅衣女鬼說的對,她确實知道這個人,這不就是……就是最開始在長途汽車站,剛剛下車的時候,那個把手機摔了,然後莫名死掉的家夥!
夜宸坐回到椅子上,深呼吸幾下,微微揉着眉心,她需要再梳理一下這個任務的線。紅衣女鬼……“負心之人”……下車時莫名死掉的試練者……還有這個任務的名字,手機!
想到這裏,夜宸站了起來。她本來是打算用手機把這段視頻拍下來,但拿出手機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帖,還是放了回去。夜宸在這個小桌子的抽屜裏翻找着,運氣不錯,翻到了一個小優盤,而且因爲這台電腦是連着網的,她下載了一個視頻處理軟件,把這個片段剪切了下來,收拾整理好後,拿着優盤快步離開了。
在靈異任務中,得到關鍵信息當然是件好事,但與此同時,得到關鍵信息也意味着任務劇情往前推進了一大步,危險即将來臨。如果不能借助關鍵信息迅速做出合适的反應,說不定下一秒厲鬼,而且是要人命的厲鬼就到跟前兒了。所以夜宸走的時候有些匆忙,沒注意到背後的牆上出現了一團血迹,等她走後,那團血迹才慢慢地變大,最後化爲一個紅衣女鬼,從牆裏面走了出來。
夜宸走出遊樂場後,并沒有去找憐曦,她的親和專精在這件事上幫不上什麽忙,她需要找一個更專業的人士。
最終,晚上四點左右,夜宸在一個網吧的包廂裏找到了那個家夥。
夜宸見面後第一句話就問道:“範子木,你在這兒幹嘛呢?”
“怎麽,我不能來這兒嗎?”範子木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覺得這裏聽清淨的,很适合思考。”
這個網吧的環境确實挺不錯的,特别是三樓的包廂,和ktv類似,一個房間裏有六台配制相當好的電腦,朋友們要想一塊玩的話在這裏挺合适,也不用擔心旁人打擾,或者打擾到旁人。
夜宸從包裏拿出一個優盤,說道:“我可是帶着好東西來的,給點兒誠意。”
猶豫了下,範子木把放在桌子上的外套拿了起來,說道:“我在這裏研究一下手機。”外套下面壓着一個手機,正用數據線和電腦連着。
夜宸湊過來看了看,說道:“你膽子還挺大的,我連手機時間都不敢改。”第一天的任務中,夜宸已經知道了這個任務說到的時間是依據手機上的時間,要求是存活七天,那麽把手機時間改成七天後是不是算是直接通關了?雖然有這麽個想法,但夜宸沒有去做,這個任務的名字就是手機,對于這個關鍵道具,她實在不敢亂試。
“首先我可以告訴你,手機上的時間根本改動不了。”範子木說道,“另外,誰說這是我的手機?我弄到了一個别人的手機,要不然也不敢這麽折騰。”
“那人倒是挺大方的。”夜宸倒是沒想到。
“不。”範子木解釋道,“他隻是有點兒笨。”
“好吧。”原來是被範子木這個家夥騙了,夜宸把手裏的優盤又放回到包裏了。
“那裏面是什麽啊?”範子木好奇地問道。
“什麽都沒有。”夜宸說道,“那就是個新的優盤,真正的好東西是這個。”說着,夜宸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範子木拿過來看了看,這是一張很模糊的照片,不像是拍的,更類似從某個視頻中截取出來的。
“這是……”範子木看向夜宸,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夜宸說道:“你沒覺得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很眼熟?”
範子木仔細觀察了足足有好幾分鍾,緊鎖眉頭,說道:“這……這有點兒像之前那個摔了手機的試練者啊!這是……遊樂場?”
夜宸點頭說道:“是的,這就是新世紀遊樂場。”
範子木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之前有個任務還提到了這個遊樂場。”他手裏拿着這張照片,緊鎖眉頭,沉默不再言。
夜宸開口說道:“你怎麽看?”
範子木想了想,說道:“這張照片的時間……從背景來看,應該是初夏,六月份左右,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哪怕就是今年,也說明那個試練者之前就已經在這個任務世界了。”
“他和我們執行的任務不一樣。”夜宸總結了一句。
第七空間在任務設計上很靈活,不是說進入同一任務世界執行的就是相同的任務,哪怕是同位階,同時進入都不一定,更何況還有那種任務之間的嵌套,就更複雜了。你的任務可能隻是他的任務的一部分,而他的任務和其他人的任務又有重疊的地方。所以說照片上的那個試練者和夜宸他們執行的不是一個任務很正常,哪怕他們當時都在那輛大巴車上,但誰規定隻有剛剛進入任務世界的人才能坐進那輛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