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
魏王特使,敦親王乾恽悄悄抵達招搖城。
“十五弟,别來無恙啊。”
相比上一次見面,再次見到乾元,敦親王乾恽顯得更加熱情,而在熱情之中又隐含一絲敬重與謹慎。
可見乾元給他的對手,帶來的壓力之大。
神都之外,加上這一次,兩人攏共就見過三次。可每一次見面,敦親王乾恽都不得不重新調整心情,去面對一個截然不同的乾元。
第一次還是新帝剛登基之時。
彼時的乾元不過仗着擁立之功,一舉串升爲帝國炙手可熱的地方諸侯,但封地也隻限于招搖郡一郡之地。
那時的敦親王,尚有底氣跟乾元平等以待。
第二次是敦親王奉魏王之命,跟乾元洽商靈能要塞炮的交易,那時的乾元剛剛挺過大圍剿之役,已經隐隐展現出大陸霸主的苗頭。
現在呢?
坐擁八郡之地的乾元,已是大陸真正的霸主了。
“十四哥,你這是無事不登門啊。”相比敦親王,乾元就要随意的多了,說什麽都輕拿輕放,從不拐彎抹角。
這是因爲乾元已經有這個資格。
果然,敦親王神情就是一滞,隻能尴尬地跳過一叙兄弟情誼的一段,斟酌說道:“五哥屍骨未寒,陛下就收回封地,着實讓人寒心啊。”
至今,朝廷都沒查清楚王死因。
“那依十四哥之見,該當如何?”乾元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敦親王神情又是一滞,沒想到乾元竟這般直接,未免有些亂了方寸,隻得提前抛出底牌,道:“十五弟身爲帝國支柱,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可以站出來替五哥主持一下公道?也免得讓諸位兄弟寒心。”
爲了拉上乾元,敦親王不惜将乾元舉高高。
“主持公道?”
乾元似笑非笑,“十四哥,外面可還有人在罵我,說是我害死了五哥呢。我怎麽主持公道?這不找罵嘛。”
“……”
敦親王感覺這天快聊不下去了,調整了一下情緒,方才說道:“那都是愚夫愚婦之見,别的不說,我跟三哥都是相信你的。”
“是嗎?我怎麽聽說,三哥也罵我是劊子手來着。”乾元道。
“……”
敦親王快哭了,這種事情,以他們這樣的身份,不是該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嗎?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那都是謠傳,回去之後,我就讓三哥親自出面澄清此事,還十五弟一個清白。”這是要替乾元背書了。
乾元心中就是一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謝了。”
“那,主持公道的事?”敦親王期冀說道。
乾元道:“既然要替五哥主持公道,我一個人是不行的,人微言輕啊。”
“十五弟的意思是?”
“不妨叫上三哥、八哥,一同進京,去跟陛下說道說道。”乾元淡淡說道,終于道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繞了一大圈子,爲的不就是這個嘛。
“進京?”敦親王很是意外。
“不錯。”乾元點頭,“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話不妨聚在一起,敞開了說,互相猜忌,隻會給敵人以可乘之機,不是嗎?”
敦親王點頭,若有所思。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在乾元親自斡旋之下,三位藩王達成一緻,準備一同前往神都,明着是替楚王乾恪叫屈,實則是向新帝讨要一個說法。
說白了,就讓要新帝承諾——永不撤藩。
乾元等人并不擔心新帝在神都搞什麽暗殺,三人光明正大地進京,一旦有個什麽閃失,輿論便會鋪天蓋地地砸向新帝。
屆時,但凡魏王軍或者燕王軍有個什麽閃失,導緻前線戰局生變,新帝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
神都。
“他們這是要向朕逼宮嗎?”
得知三位藩王要一同進京,新帝乾慎臉色鐵青。
這麽一鬧,豈不是等于做實了新帝“謀殺楚王,巧取兩郡”的罪狀,将這屎盆子一把扣在了新帝頭上。
如何能忍?
“那,陛下的意思是?”宰相徐抗問。
說實話,現在就連徐抗也拿捏不準,楚王到底是不是新帝殺的了。因此,在這件事上,徐抗罕見地保持沉默。
就是不願參和進去。
“讓他們來!朕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麽花樣來。”經過五六年的經營,新帝自信已經将神都掌控。
三位藩王來到他的地盤,有何懼哉?
…………
四月十五日,乾元率先踏上前往神都之路。
此行将由許褚率領虎贲衛護送,除此之外,李元霸跟李存孝兩位絕世猛将也将一同随行。
比較奇怪的是,左慈也被乾元帶在身邊。
乾元一行從招搖城出發,途徑杻陽府,跟着進入已經被朝廷接管的昆吾郡,在十八日下午四時許,抵達昆吾城。
此時的昆吾城,楚王府已經被封存。
上至昆吾郡守,下至昆吾城守,都被朝廷撤換了一遍,在新任昆吾郡守的“努力”下,城中已經很難再看到楚王存在的痕迹了。
着實讓人唏噓。
當然,對乾元的到來,昆吾郡守是不敢有一絲怠慢的,恭敬的像個奴才。誰不知道,乾元一旦動怒,那帝國都要震上一震。
當晚,乾元一行在驿館下榻。
負責安全守衛的許褚,非常霸道地将驿館一幹人等通通趕出去,然後安排虎贲衛将驿館整個圍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言道:“不想任何人打擾秦王殿下休息。”
對此,昆吾郡守等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灰溜溜離開。
入夜之後。
乾元卻駕馭靈焰徹地梭,帶着英瓊、左慈、許褚三人,以鑽地模式悄悄出了昆吾城,一路來到城外的昆吾山。
此地,正是昆侖派宗門所在。
“何人擅闖宗門?”
昆侖派掌門赤壺真人率先發現靈焰徹地梭,還沒等驚動其他門人,神情一動,跟着又親自驅散門人,同時将中門大開。
稍傾,乾元一行現身大殿。
“不想秦王深夜造訪,有失遠迎!”赤壺真人早沒了之前的傲慢,隻是看向乾元的目光依舊充滿探究。
他實在想象不出,乾元因何而來。
“不知真人可認識這個?”乾元一笑,也不繞彎子,手中已出現一粒丹藥。
“九轉九還玉液神丹?”
赤壺真人一下失了鎮定,驚呼出聲,身子都在微微發抖,看向那丹藥的目光滿是炙熱,哪裏還有一絲之前的仙風道骨。
“真人好眼力。”乾元似笑非笑。
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可提升三成結丹幾率,是無數神魂期大修士夢寐以求之物,乾元可是足足花了20萬點殺戮值,才從【商城】買到一粒。
作爲神魂後期強者,赤壺真人卡在這個境界已經長達百年之久,早就熄了成就上品金丹的心思。
那實在太難了。
别說是上品金丹,就是能成就下品金丹,赤壺真人都心滿意足,不管怎麽說,一旦突破至金丹期,壽元将增加至四百歲。
某種意義上,也可算得上是“長生”了。
奈何,就算是要成就下品金丹,那也需要金丹期妖獸内丹,也就是妖聖級别的内丹。
放眼整個東大陸,也就隻有當代燭龍的内丹滿足要求。
可燭龍已是妖聖強者,又是一國之主,豈是赤壺真人所能觊觎的?
這些年,赤壺真人都快絕望了,這才選擇铤而走險,發動門派之亂,企圖借助王朝的力量去搜集妖丹。
奈何,
宗門之亂,最終也不過是昙花一現罷了。
就在赤壺真人徹底陷入絕望之時,乾元突然拿出一粒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可想而知,他此時的心情了。
在見到丹藥的那一刹那,赤壺真人甚至起了殺心,想直接把丹藥搶下,隻是看到乾元嘴角的笑意,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别說是赤壺真人,就連一旁的左慈,在那一刻心跳都猛地加快了一拍。
好在赤壺真人沒有沖動。
臨行前,乾元特意叮囑英瓊,讓她不僅将劍匣收起,還隐匿了身上的氣息,隻扮作是他的一名普通侍女。
可如果赤壺真人铤而走險,怕是要命殒當場。
赤壺真人冷靜下來,到也不是發現了李英瓊是異常,而是注意到跟在乾元身邊的左慈。
此時的左慈已然突破至神魂中期,加之乾元駕馭的靈焰徹地梭,赤壺真人根本沒把握将乾元留下。
而一旦被乾元走脫,後果可想而知。
屆時,怕不隻是他赤壺真人,就連昆侖派都要被連根拔起。放眼整個東大陸,不怕乾元的,還真找不到幾個。
赤壺真人深吸一口氣,也不掩飾他對九轉九還玉液神丹的渴望,很光棍地說道:“還請殿下言明,需要我做什麽才能得到此丹,隻要是我能辦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算要他搭上整個昆侖派,赤壺真人都樂意。
如果乾元願意,赤壺真人立馬就能将昆侖派搬到南疆都護府轄區,但是他知道,這點條件是不夠的。
“真人爽快!”
乾元依舊面帶笑容,似乎根本就不擔心赤壺真人會拒絕,跟着,悠悠說道:“條件很簡單,我要你去刺殺大乾皇帝,如何?”
“什,什麽?”
就算赤壺真人再有心理準備,也被這條件吓呆了。